本站公告:备用网站 最新地址 获取最新地址。

分卷阅读71(1 / 1)

使自己身侧有裴璋所派的暗卫,又如何能在这样宽阔的江面上追索她。 而祁云不明前因后果,见她仍在看江景,已然要被气得七窍生烟。 “阿娘……”阮窈不得不低声向她解释,“我当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祁云铁青着脸,恨恨地瞪着她:“你自小便是如此,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眼下定是惹了天大的祸事,竟还不肯同我直说。” “有个登徒子想要轻薄于我,我便刺伤了他。”阮窈闷声说道,“可那人非富即贵,民不与官斗,难不成阿娘愿意看着女儿被人捉去吗?再者我也不愿嫁去段家,何必还留在洛阳受人欺辱。” “那你阿爹与阿兄呢?”祁云紧紧皱着眉,面色阴沉不定,“且你表哥如今还在牢狱之中……” 阮窈好一会儿没吭声,最后摇了摇头,干巴巴地劝她:“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们顾不得旁人了……” 话才说到一半,她就被祁云气冲冲瞪了一眼。“圣人的话是这么用的吗?” 她便讪讪住嘴。 “若去了那穷乡僻壤之地,你的亲事再该如何是好……”祁云喃喃说着。 这话倒是点醒了阮窈,她从袖中取出谢应星的信,低下头快速扫了几眼,指尖微微发抖。 他在信中说,段氏那边他自有法子解决,待事态平息些,会再来弘农郡寻她。 阮窈眼眶有些红,却一滴眼泪也没有,而是最后看了几眼信笺,继而伸出手,任由纸张被江风拂起,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很快便消失在目光中。 别时容易,见时难。 此后锦书再难寄,又何必还执着于旧日欢情。 他们大约不会再重逢。倘若某日当真再遇,他也该是另一名女子的夫君,兴许会像许久之前哄她一般,哄另一人开心。 过往的种种幻梦,她想要细细敛藏起来,不会忘,但也不愿含着眼泪再去反复咀嚼。 她曾拥有过他,纵然未能携手走至最后,但她仍会长记他的好,也盼着他能好。 软弱与伤怀不过转瞬即逝,阮窈很快拾整好心绪,仍旧还是那个不可动摇的自己。 “阿娘,”她看了祁云一眼,“男子根本就靠不住。”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阮窈此回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已然明白情爱并非是可以仰赖的东西,世上男子也并非像多数女子那般,甘愿被情之一字所控。 裴璋对她有情吗?她不得而知。 但此人行事自有他的一套准则与条理,一旦有何事物超出他的掌控,迫他偏离惯常的思维,他便显得如此易怒,如此矛盾,便是有情又如何。 祁云出乎意料地并未反驳她,而是有些无奈地压低了嗓音,“话虽如此,可既为女子,倘若不能够以美貌寻得庇护,那美貌便只会招致灾难。” 她知晓阿娘说得不错,可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是见机而行了。 * 一路风尘苦旅,种种辛劳也只能硬生生吞下。 好在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虽说阿娘总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可阮窈孤单了太久,除去偶尔的烦乱,更多时候还是因为阿娘在身边而感到心安。 她们母女辗转来到宜阳县,又颇费了一番周折,才寻得一所算是安稳的住处。 只是阮窈与阿娘都并非是强干之人,在一块朝夕相对时日久了,免不了磕磕绊绊地吵嘴,最后不得已雇了名烧饭的女工,祁云的面色才好看些。 阮窈起初心有余悸,总是惧怕自己哪日会被裴璋派的人捉去,故而连门也不愿出。 而后又过了一月有余,她的日子始终称得上是平静,这才缓缓把心放下了些许。 她上过两次集市,又刻意去探听旁人的闲谈,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阮窈不禁猜测裴璋并没有死,倘若裴氏长公子有丧,理应天下皆知才是。 然而宜阳县也算是人流颇为繁杂之地,她与阿娘藏身在此,每每出行,自己也从不曾露出过真容,天大地大,他又该如何找她。 总归裴璋身子本就病弱,便是死了才最好……阮窈紧咬住下唇,面色发白地想着。 谢应星赠的银钱不是笔小数目,可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她思来想去,唯一可供倚仗的,还是自身的那么一丁点技艺。 故而再去镇子上的时候,阮窈细细考量了街道上售卖笔墨的摊档,随后笑意盈然地尝试去同其中一位女掌柜搭话,婉转提出想借她的摊铺寄卖物件一事。 掌柜名唤丹娘,性情颇为爽利,且这事本就有利无弊,阮窈的字画若能售出,她只管抽分成就是,便答应了下来。 阮窈本也不做很大的指望,谁曾想过了几日再去,丹娘告诉她,自己寄放过去的画卷,翌日便被一位郎君所买下。 她不禁喜盈盈的。 靠这法子挣钱,虽则微薄,却总是个好的开头。 而后她寄放过去多少,不出三日,定会被同一人买走,使得阮窈微微有些自得,暗暗称赞此人实乃慧眼识珠也。 冬寒逐渐料峭,新梅也发出嫩芽,转眼便是冬至。 她如往常一般携着画卷,才走到丹娘的摊档前,便听见丹娘正与名一身白衣的郎君说着些什么,以至于连她的足步声都不曾发觉。 阮窈卷起半帘帷帽,不好加以打搅,原想着在侧面等候一会儿,谁想丹娘眼尖望到了她,瞬时满面笑容地上前来招呼。 “窈娘,”她莞尔一笑,悄悄瞥了眼那位白衣男子,压低嗓音道:“这便是那名日日买你字画的齐郎君。你这回隔了十日才来,他还以为你出了何事,正向我打听呢。” 不必丹娘说,阮窈也察觉到了。 这男子生得俊秀,肤色也白,气韵沉雅,此刻望着她,耳垂上浮起了一抹红,随即蔓延至耳根。他很快又像是察觉到自己目光的冒昧,强作镇定地偏过头去。 “前几日家母身体有恙,故而不便来此。”阮窈答了丹娘的话,随后笑盈盈望了他一眼,柔声说道:“有劳郎君挂念。” 男子不仅耳根红了,这会儿连脸也红了。 他轻咳一声,忙道:“娘子不怪在下唐突便好。” 而后丹娘拉过阮窈,悄然同她说了好些话。 丹娘笑意愈浓,她不吭声了,耳垂却也微微开始发烫。 * 齐慎出身商贾,祖上是靠售茶发的家。 若放在过去,不论商人再如何富裕,祁云也是瞧不上的。 但阮窈并不这么觉得。 她们母女俩能够留得性命在,已是十分幸运的事。且齐府殷富,齐慎待她又处处体恤,齐父齐母更是丝毫不计较她的身世,倘若成为他的妻子,她心中并无什么不情愿。 虽说想起来谢应星,她心底仍有一分若有若无的怅然,但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