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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霁川。 楚霁川看着大大的纸上面,糊满了狗爬的字:去大相国寺小住,不必担心,几日便回。 下面画着一只不知是猫还是狗的东西,咧着一张嘴笑的正欢。 陈岁桉如今是连家都不回了。 楚霁川将手里的纸折叠回原样,放在手里把玩着。 他一张脸上无甚表情,甚至动作颇为随心,把玩纸条的一只手分外好看。 张榛跪地,汗涔涔的。 虽是立秋,但天气依旧炎热。 楚霁川的身上常年冰冷,屋内没放冰,也未开窗。 空气凝滞以及酷暑的加持,让张榛紧张至极,脊背上的汗水成股流下。 若不是小姐留了纸条,他们此时还要费功夫找小姐。 主君一直担心之事,旁人不知,但张榛自然明白。 主君只怕小姐离开。 若小姐真存了离开的心思,不告而别,他就是被千刀万剐都难解主君心头之恨。 张榛越想越觉得后怕。 这么些年,何曾见过主君为了区区一个立秋准备些什么。 主君一早便吩咐了小厨房做了红豆汤,请了用楸叶编花冠的手工艺人来府内,就是怕小姐心血来潮了,想看戴在头上楸叶花冠是怎么编成的。 若非那纸条,小姐险些没了踪迹。 他见主君和小姐二人感情转好,便也懈怠了。 张榛越想越心惊,在额头的汗水汇聚成珠,滴落到地板上的时候,他终于承受不住开口道:“属下失职,自去领罚。” 楚霁川将手中的纸小心放在檀木盒里,像看什么珍宝一般,将盒子落锁。 “去吧。” 张榛舒了一口气,愿意让他领罚,便是给了他一次机会。 否则他此时人头便该落地了。 小姐不在主君的身边,主君果然又恢复了阴冷怖人的模样。 他就像地狱十八层之中油锅旁的使者,一双眼睛只是盯着你,什么话都不用多说,就能让你自己乖乖走下油锅。 自己下去的结果,一定比他亲自动手的要好百倍千倍。 楚霁川将手上的佛珠撸下来,放在眼前端详凝视。 看了良久,笑容逐渐又回到了脸上。 她自然是在意他的,只不过小孩子玩心大了些罢了,无妨。 她能留纸条给他,自然是惦记着他。 不久后,一辆马车里装着红豆汤和楸叶花冠,自楚府往大相国寺去了。 漆黑的夜里,车轮碾过土地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 马车从带着烛光的城中心,驶往偏僻郊外。 偶有冷风自车帘外呼啸着进来。 楚霁川将手腕上的佛珠又绕了一圈,紧紧缠在手上。 细绳深陷肉中,暗夜中的楚霁川笑意更浓。 这种被紧紧束缚而带来的疼痛感让他兴奋且心安。 他闭着眼睛,手放在佛珠上小心摩挲着,一下,又一下。 作者有话说: 桉桉肯定不会一下就被发现啦,川川公主发疯也需要一个过度 今天好忙,所以更新好晚。但是应该无人发现(小心溜走)感谢在2023-01-09 20:52:28~2023-01-10 23:2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水蜜桃晶球三分甜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天已晚, 没有香客会在这个时辰来相国寺。 入了夜之后,寺门便早早关上了。 楚霁川连夜来的大相国寺甚至惊动了住持,他来询问情况, 却只听得楚大人手下的护卫说, 是来寻女的。 住持看着未露出一丝缝隙的马车门, 心道里面坐着的约莫是楚大人了。 他擦了擦因疾走隐约出的汗道:“已经派僧人前去寻了,在大相国寺留宿的客人着实有些多,要辛苦楚大人等一会了。” 侍卫客套:“辛苦住持了。” 除此之外, 再无多言。 住持完全没想到楚霁川竟是连下车的意思都没有,他站在一边,只觉得气氛相当凝滞。心里只想着僧人查今日入住香客的名单再快一些。 马车里的楚霁川丝毫不觉得气氛凝滞。 佛珠勒的手有些充血。 马车里微弱的烛光下,楚霁川冰冷的手慢慢拂过了楸叶编成的花冠。 楸叶选的是新鲜的,从树上刚摘下来的。 编制的匠人因想着,这是给小姑娘的,加之楚大人的重视,所以格外费了心思。 找了小手指般大小的花缀在上面,整个花冠便不显单调了。 木盒是打开着的, 明暗的烛光之间,花冠上的花经过了一整日的等待, 也略显颓态, 变得蔫吧起来。 楚霁川嘴角始终带着笑。 光给他本颜色寡淡的外裳披了层颜色,衬的楚霁川的笑容竟有几分诡异的艳丽。 本如玉的右手充血地发红。 楚霁川看着覆在楸叶冠上的手, 嘴角弧度更深了些。 她是记着他的,也定是记着同他过节日的。 先前每一个节日陈岁桉都不曾错过。 外面景色极好迷住了她的眼睛也是无妨。 她心里有他便可。 被困在躯体里的欲望被楚霁川紧紧缚在牢笼里,一丝都不肯放出来。 放出来, 该吓到他的桉桉了。 她胆子小, 被吓到就会缩起来, 甚至想逃跑。 他拴住欲望,违背本性,在陈岁桉面前越发温润虚伪,求的不过是一个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罢了。 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呢?他现在连自由都肯给她了。 等待是时间让楚霁川觉得格外漫长和难捱。 他已经有整整一日都没看到她了呢,怎么她今日突然就不想着家了呢,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 手腕的佛珠又被勒紧了,麻涨感带着被紧紧勒住的疼痛,楚霁川想着,这佛珠若是也能这般紧的缚住陈岁桉便好了。 稚嫩的手臂被沾染了他气味的佛珠缠上。 楚霁川想着,手里的拉扯佛珠的动作更用力了几分。 脸上的弧度越来越大,欲望空前膨胀,将楚霁川一整颗心都塞得满满当当。 陈岁桉是楚霁川的欲望来源,楚霁川一整颗心里都是陈岁桉。 他沉重的呼吸带着兴奋,甚至有几分急促,疼痛带来的一丝声音从楚霁川齿缝溢出。 楚霁川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是他的,除此之外,楚霁川别无他想,别无所求。 只有同她在一处,他才能感觉快乐,他才像是被拉下神坛沾染上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切实有着生命的,他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不是一根空有躯体的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