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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雨,有点狼狈。 她踩着高跟鞋拎着手袋狼狈地小跑进办公室,祈祷不要迟到,却发现自己忘记了法国人宽松的时间观念,一整层楼人廖无几,尽是西方面孔,看起来都在各忙各的,没人会在意她。 少女柳朝音定在原地,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一个亚裔面孔的高大男人从她身旁掠过。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遇到同一种肤色这种亲切感,柳朝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或许太紧张,完全没考虑除中国人外的其他可能性,带着澳门口音的中文脱口而出。 “你好!” 男人停顿两秒,端着咖啡杯转身,腿长到没边,白衬衣袖口随性挽起,天公作美的一副好皮囊,穿什么都有风度,眸子里却透着该死的狂傲和淡漠。 谢开昀眼一掀,下意识说法语:“什么事。” 这一幕后来常常被谢开昀戏称为——巴黎有那么多奢侈品公司,你偏偏到H集团实习,H集团大楼有那么多层,你偏偏来到这一层,那天早晨办公室那么多同事,你偏偏在那么多人中选中了我,而我又是这一整栋办公楼里唯一一个中国人,偏偏遇上了你这唯一一个中国人实习生,柳朝音啊柳朝音,你说我们有不有缘。 确实是,十分十分,有缘。 怪那一场好雨。 柳朝音见到谢开昀的第一眼,心跳像大楼外的雨暴烈而落,本就一般的法语也变得蹩脚:“你好,我,新来的实习生,Crystal。”?????????佈??????f?ǔ???é?n??????2?5?.?????? “Crystal?” 男人眼一挑,盯着眼前这个娇气明媚的年轻女孩,微微凌乱的时髦长卷发,H限量款手袋。 谢开昀对柳朝音第一印象在此定型——这个大小姐法语不太好,在法国,在奢侈品,怕是不好混。 “对,Crystal Liu。”柳朝音重复。 “叫我Kaiser,接下来几个月实习期我是你的直属上司。”男人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进了自己办公室,冷酷一览无余。 柳朝音与谢开昀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 柳朝音对谢开昀的第一印象——一个该死的好看又该死的败类的男人。 这一印象在后来也被佐证。 第二天午餐时间,柳朝音在楼下吸烟,碰到回来的谢开昀。 谢开昀掠过她,又退回来,眸光意味深长:“你抽烟?” 柳朝音当时默认谢开昀抽烟,毕竟在她认识的好看的败类男人里没有一个不抽烟的,她一边夹起指尖的烟吸了口,一边朝谢开昀递去烟盒:“来一支?” 二十一岁的谢开昀多年不抽烟,还是接了柳朝音这一支烟:“下不为例。” 柳朝音就这样跟他闲聊了起来:“Kaiser,你为什么来H集团工作?” 男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无懈可击的脸蒙在迷雾中:“够光鲜,能赚钱。” “赚钱然后呢?”十八岁的柳朝音抽着烟看着他问。 二十一岁的谢开昀有着一副好皮囊,却没有女友,或是独身多年,异国他乡也不怎么寂寞,他却跟柳朝音说:“花天酒地玩女人。” 柳朝音当时想,果然是败类! 败类偶尔也有不那么败类的一面。 在谢开昀手底下干活,受苦受累不必多说,一个能在上世纪被西方人统治的奢侈品集团年纪轻轻爬上管理层的中国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手段见过的没见过的柳朝音算是在谢开昀身上都见识到了。 实习第二个月,柳朝音大哥结婚,柳朝音去向谢开昀请假回国参加婚礼,她本想着谢开昀不会批,毕竟,回国辗转多日,谢开昀又出了名的冷酷,不光柳朝音怕谢开昀,就连公司法国高层也要畏惧谢开昀三分,谢开昀不光法语一流,说话艺术也一流。 柳朝音抱着文件战战兢兢走进办公室,已经做好被谢开昀刻薄一顿的打算,毕竟平时工作失误谢开昀都一边帮她收拾烂摊子一边说难听至极的话,结果谢开昀听完情况,一句话都没问,直接给她批了假。 永远记得那天,谢开昀签完字,坐在办公桌后将文件递还给她,看着她说。 “与家人相处机会难得,好好珍惜。” “Crystal,祝你回国假期愉快。” 柳朝音抱着文件转身走出办公室,还对那双眼睛恋恋不舍。 这个男人明明有柔情的一面,为什么每次都对人那般冷酷,他的眼睛明明很好看,为什么从来没有温度。 可这个男人眼睛里又该有什么温度呢,是年少丧父家道中落,寡母在国内无以承欢膝下,还是一个漂泊异国他乡。 对于九千多公里外的祖国,谢开昀总怀着遗憾,遗憾总与父亲有关。 谢开昀十七岁那年,大过年前一天跟他老子打了一架,这一次例外,谢开昀打赢了,铁血戎马大半生的男人,一朝败在儿子手里,谢将军内心既复杂又欣慰,谢开昀总记得那年除夕夜,外面在放鞭炮烟火漫天,他坐在屋里吃年夜饭脸上挂了彩,母亲一边责骂他一边给夹菜,他调皮说今年王姨厨艺又进步了,肉炖的省火,刘叔那时是他老子的警卫员,十分年轻,调笑着给父子俩倒白酒,他老子跟他豪气干了一杯拍拍他的背,说好小子好小子长大了,打赢你老子算什么本事跟你老子年轻时一样打几个小洋鬼子才算本事。 后来才知道,这是一家人此生最后一次团圆。 几个月后,发生了一件改变谢开昀一生的事,起初是他在场子里顺手救了一女孩,后来有人传那女孩是他的情儿,再后来他半夜跟人飙车摩托失控撞进了江里,再醒来,世界天翻地覆,有人说他为了一情儿跟人飙车出车祸咎由自取,有人说他老子是被他气死的,他老子威风凛凛一个人变成了一块碑,尽管谢开昀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但风波平定也就无人在意,有的只是人死灯灭,谢开昀一辈子没过过那么冰冷的日子,醒来三天,只有一个人来医院探望,段家那个耿直的要命的呆子,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只有他段海生来,谢开昀记了一辈子。 谢开昀没能见他老子最后一面,也没能参加他老子的葬礼,只在出院那一天,在他老子墓前跪了一下午,母亲在一旁陪着他,擦拭墓碑,又摆好鲜花和贡果,洒了谢将军生前最爱喝的一瓶酒,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重话,母亲对他说,你爹相信你,自己养的种自己清楚,不是你做的那些人一样都别想扣到你头上,你爹走得早是命,不怪你,前几年就查出心脏病活不长,你娘我一辈子好个清净,一辈子不愿意跟那些腌臜人打交道,也不许你跟那些腌臜人迎来往去,更不许不三不四的人欺辱你,成什么样子,只要骨气不死,总能东山再起,阿昀啊,你住院这几个月,高考也错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