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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帮得他一时,帮不了一世,人要靠自己,有本事娶妻子就得有本事养,”不等王氏瞪过来,他忙道,“再说了,不是还有您吗?” 王氏想起自己偏心,不说话了,对照当年的礼单,将陆栩生那份全部分给他。 陆栩生急着回去,“先把田契给儿子,其余的明日再盘。” 王氏却不苟同,“连夜给你送过去吧。” 省得白日被大房和三房瞧见,下她脸面。 陆栩生没再反驳,先一步拿了田契来到前院。 这一回,他没立即进去,而是等大老爷出来。 大老爷来到偏厅见他,瞧见他手里拿着田契,露出笑容, “好,好,打仗父子兵,上阵亲兄弟,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有好事大伯自然捎带你。” 大老爷正要伸手来取田契,陆栩生手一挪,让他扑了个空, 大老爷脸色一变, 只见陆栩生幽幽一笑, “大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么多年,您没少打着侄儿的旗号在外头行事,既如此,是不是也得给侄儿一些报酬,比如,今日这份生意,咱一九开,你一,我九。” 大老爷差点忍不住骂人。 这可是他送了整整两千两白银给司礼监的公公,方讨来的好门路,陆栩生竟然狮子大开口想独吞。 当然,他没跟陆栩生硬碰硬,自然是苦口婆心劝一番。 陆栩生可不上当,将田契收回来,“既如此,那侄儿还是单干得了。” 大老爷眉间大跳。 别看他顶了个国公爷的名头,在外头可不比陆栩生三个字管用。 陆栩生因着当年那一战太过惊世骇俗,简直是威震四海。 况且,通南洋这条线,只要上了路子,往后便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有陆栩生挡在前头,他几乎可以坐享荣华富贵。 罢了罢了,先让他尝一尝甜头。 大老爷权衡一番,咬牙答应了陆栩生的要求。 叔侄二人当即立下字据,陆栩生这才将田契交给他,让他与那吴相公去定契书画押。 等到忙活完已是夜深人静。 大老爷客客气气将人送走,陆栩生呢,立在长廊暗处,弹了弹衣襟上的秋露,抬抬手招来一暗卫,指着吴相公的背影, “跟上去,把人撬过来。” 那吴相公今日差点栽跟头,出门必定打听究竟,自然就会晓得这陆国公府真正的顶梁柱是他,他的人再暗中联络,威逼利诱一番,吴相公就知道该跟谁合作。 在战场上生杀予夺的男人,心都是黑的,什么改稻为桑,这些麻烦事就交给大老爷去操持,待利用完了,再一脚将大老爷给踢开。 爵位? 急什么,软刀子慢慢炖,皮慢慢剥,那才叫个痛快。 陆栩生回到书房,二夫人已将账册给送来,所有账目清清楚楚。 徐毅跟在他身后进屋,忙得满头大汗,“爷,您稍候,小的忙着搬库房,还没顾不上给您备茶水呢。”说着就要去给他斟茶。 陆栩生摆摆手,“不必了,我去后院。” 陆栩生拿着簿册回到宁济堂,东次间内已歇了灯,看来是以为他在前院歇着。 幸在守夜的如兰还没睡,连忙点了一盏银釭,将人迎进去。 见陆栩生径直往床榻去,只将里间的灯点燃又悄声退下了。 陆栩生来到拔步床外,里面渗出微弱的光,轻轻掀开帘帐,程亦安没睡,倚在床榻看话本子,满脸的哈欠却是意犹未尽舍不得撒手。 陆栩生也没多话,径直将账册递过去, “给你的。” 程亦安愣了愣,睡眼惺忪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坐起来,又接过他的账册凑着灯翻了几页,看清上头的名目,顿时激灵醒了。 “你的私库?” 李嬷嬷说的对,果然有小金库。 前世就没顾上给她,程亦安斜睨着他,哼哼几声。 陆栩生心虚,咳了咳,“往后都归你了。” 程亦安没好气地往梳妆台一丢,“我又不是没嫁妆,我犯不着要你的。” 陆栩生就知道她还在为前世的事怄气。 “我这一身酒气,先去洗洗再陪你说话。” 陆栩生去了浴室,满脑子琢磨着怎么哄程亦安收下,待回来,灯歇了,帘帐 压得实实的,哪还有人影。 陆栩生揉了揉额。 转身看了一眼填漆塌上的引枕,陆栩生慢腾腾走过去,将引枕拎在手里,朝拔步床前走来, 香香软软的妻子娶回来,谁忍心干看着。 库房钥匙都交了,得给他一个好脸色吧? 陆栩生来到帘帐外,先唤了一声, “夫人?” 没动静。 “程亦安?” 还是没动静。 “安安?” 程亦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撑着腰肢从帘帐内钻出半个脸蛋,视线一瞬就落在他抱在手里的引枕,觉出味了,杏眼眯成月牙儿,慵慵懒懒睨着他, “想上塌?” 陆栩生一动不动看着她。 “你不如做梦!” 呵! 第9章 一见程郎误终身 陆栩生不无失落地重回小榻,枕着双手凄然躺下。 程亦安已经睡下了,偏还听得他一声又一声嗟叹,便知是有意为之,一笑置之不做理会,裹入被褥睡去了。 虽有失望,陆栩生心里倒是熨帖的,能与他张牙舞爪,总好过冷言相对,可见乌龟壳开了一条缝,慢慢就能揭了去。 比耐心,没人能耗得过他陆栩生,否则当年在白银山那三月怎么熬过来的。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陆栩生便出了门,虽说还有两日婚假,陆栩生重生一遭,许多事便得未雨绸缪,譬如不能叫大晋处处受北齐压制,也不能让太子有机会造反,故而一早便销了假走马上任去了。 再说程亦安昨夜被陆栩生闹得有些晚,今日起迟了些,如兰和如蕙进来匆匆给她梳妆打扮,李嬷嬷也亲自送了早膳来,一小碟青稞饼,一盒核桃酥,还有一碗燕窝粥,并一笼水晶虾饺。 程亦安一人用不了这么多,吩咐李嬷嬷陪着她用膳。 李嬷嬷却笑道,“您吃吧,吃完还得去二太太屋里请安,老奴等您用完了再吃。” 说着又将昨夜程亦安扔下的账簿给拿出来, “姑娘,这是姑爷一早交给老奴的,说是今日叫老奴去库房盘账。”满脸的笑容已经压不住了。 程亦安汤勺顿了顿,没说什么。 看来陆栩生是在她这碰了一鼻子灰,改走李嬷嬷的路子,也难怪,李嬷嬷不知里情,自然是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又将账簿摊开,将里头紧要的几项产业说与她听。 “瞧,鼓楼下大街的铺子五间,宅子一栋,田有一百顷,桑园有两座,还有几个在姑苏的山头,一年光收成都够您吃香喝辣,当然,我知道您不指望这些,可这也是未来小主子的不是?姑爷信赖您,统统一股脑交与您,这日子过得才有盼头,姑娘有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