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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皇子叹道:“我心中是愿的,奈何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他日后世罗列诸位文皇帝的功绩,相互比较,叫人情何以堪。” 中书令蹙眉,“殿下,老臣以为大行皇帝功绩颇多。” 十六皇子虚心求教,还令人取了笔墨。“从前我只领些皮毛差事,不知中央,还请中书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也好将父皇功绩一一记下。” 这可真是把中书令架起来了,没有的功绩怎么说? 史官连帝王都不惧,更遑论他。今日之事若定了,他得被后世骂成什么样? 虽不及指鹿为马,但也跑不了一个左右新帝,凭空捏绩,极度谄媚大行皇帝的臭名。 于是中书令果断退一步,“大行皇帝至真至孝,老臣以为,谥号圣德孝昭睿皇帝极好。” 十六皇子赞道,随后道:“既如此,庙号仁宗,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附和。 此事了了,中书令离去时,被人叫住。 两人并排走着,忽而声音响起:“原以为太子殿下性子弱,立不住。如今瞧来,太子殿下很有主意。” 中书令不语。 新帝怕不是个软性子。 又十数日,藩王上折子。 内政殿传来冷声,“父皇西去,这些兄弟们都坐不住了,上折子恳请回京奔丧。” 一来一去,前后也不过大半个月,八百里加急也不外如是了。 孟跃眸光明灭,她合上折子,放回龙案上:“他们要回京也只是吓唬你,真叫他们回京,他们未必乐意。” 十六皇子吐出一口郁气,“你不知他们其心可诛,若非天远地远,我都要疑谣言是他们所传。” “父皇分明是接连受刺激,才怒急攻心逝世,他们奏折里对此持疑,道父皇刚过天命之年,身子健壮,如何就去了?更甚西行前匆匆立太子。疑我这太子之位来的不正。” 承元帝为何立十六皇子为储君,没人比这父子俩更清楚。先有顾盛过继十六皇子名下,才有十六皇子的储君位。 父皇如何想的,难道不能更分明? 藩王们不过是揣明白装糊涂罢了。 孟跃宽慰:“你的太子之位是大行皇帝当着百官封的,他们能质疑你什么?敢质疑你什么?” 十六皇子:“跃跃?” 孟跃向前走了两步,原是离十六皇子近一些,谁知十六皇子会错意,以为孟跃要坐,他起身将龙椅往后挪,然后让出位置。 孟跃看向十六皇子的眼睛,那一眼很复杂,但又转瞬即逝,由不得十六皇子分辨,孟跃已经拉着十六皇子共同坐下。 龙椅宽大,一个人坐着有余,两个人坐着有些挤,终究坐不了两人。 孟跃忽略这点不适,握住十六皇子的手,“你是正统,道理在你这边,诸王如何想不重要,朝中文武百官如何想才重要。” “他们执意回京,那就在京中守满三年。期间你以封地不能无人监管为由,派心腹去接手,等他们再回去,那封地还是他们的封地?” 十六皇子眼睛一亮,但随即迟疑,“我那些兄弟可不好说话,哪是想留就留。” 孟跃抬眸,眉毛挑了一下,“兵在你手里,你留不住几个王爷?” 十六皇子不语。不得不说,孟跃所说,契合他心中隐秘的想法。 京中又不是无主之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内殿寂静,唯有他们二人。 十六皇子任由自己靠在孟跃肩头,与孟跃手指交叉相握,由衷道:“跃跃,幸好有你。” 母妃性子软,太后和皇后各有谋划,后宫不安宁,前朝更甚,文武百官与未来新帝争权,藩王虎视眈眈,他的势力到底是有些单薄了,如果不是跃跃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与他商议,他远没有现在这样镇定自若。 孟跃回握住他的手,侧首,“你我本就一体。” 十六皇子与她视线相接,轻轻应了一声。 次日,十六皇子借太后懿旨,召诸王回京。 第108章 十六皇子行事慢条斯理,不急着送大行皇帝入皇陵,还借懿旨召诸王回京奔丧。 上至太后,下至百官都坐立难安。 ?????発????業?ⅰ????ù???€?n????????⑤?????o?? 一旦诸王回京,十六皇子有个万一,储君有损,群龙无首,上演诸王之乱,瑞朝可就分崩离析,风雨飘摇了。 太后后悔不迭,对大公主道:“当时十六与哀家说,皇帝殡天,不让诸子奔丧,实在有违孝道伦理,哀家一时心软,就下了懿旨。” 大公主压住心中焦灼,宽慰太后:“皇祖母莫急,现在还有一个法子。” 太后急切望来,大公主神情有些复杂,带着一丝憋屈,“令皇后和司天台同时出面,主持仪式,将大行皇帝葬入皇陵,尽快辅助新帝登基。” 现在这个节点,排除十六,竟然找不到更适合坐皇位的人。 或许诸王收到懿旨,又不愿进京了。但大公主谋划多年,绝不愿再出任何差错。 父皇的暴毙已然令她有了惧意。一旦瑞朝真的乱了,比起封王的兄弟,她并没有多少胜算。 各方势力无论私下如何谋划,此时此刻,念头从未有过的统一,助十六皇子顺利登基。 内政殿,十六皇子将十五皇子和十三皇子的密信给孟跃瞧。 他不会拿一国百姓做筹码,十五皇子守东面,十三皇子守南面。 瑞朝西面有隆部。 十六皇子只要坐镇京中,防住北面,一旦诸王有异,他会用叛贼的鲜血染就他的前路,震慑百官。 孟跃一目十行,莞尔:“你厉兵秣马,请君入瓮,诸王也不是傻子,我估摸着届时某王病的起不了身,或是某王的封地出乱子,来不了了。” 诸王上折子,不过一种试探,看看新帝是不是软性子,好捏不好捏。 果然,太后懿旨传达各地,反叫蠢蠢欲动的诸王熄了火。原本架在十六皇子身下的柴禾,现在架他们身下了。 “王爷,不可进京啊。一旦入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危矣。” 幕僚们的劝词差不离,四皇子闭了闭眼,心中翻涌的情绪逐渐平复。 八皇子几欲恨出血,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对使者道他因母妃和弟弟去世,悲痛欲绝,又闻父皇殡天噩耗,打击之下起不得身。 其他王爷的说辞差不离。 消息还未传回京中,皇后和百官主持仪式,令十六皇子于灵前继位,百官行君臣礼,随即司天台定日子,期间太常寺和礼部官员举行祭礼,告天地祖宗,直到大行皇帝入皇陵之日,十六皇子扶棺将大行皇帝送入帝陵,完礼。 待众人退出帝陵,石门封禁,十六皇子提笔撰写大行皇帝的牌位和谥号,由专人刻碑入太庙,才算告一段落。 紧跟着礼部着手准备新帝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