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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如今十六皇子只算“代理皇帝”。 底下人可以赶时间,却不能省流程。 一时间,太常寺,宗正寺和礼部官员焚膏继晷,日夜不休。 此时孟跃收到张澄的飞鸽传书,面色微变,她将密信与十六皇子瞧,“你打算如何处理。” “登基大礼后,对桐王率先发难。”十六皇子将纸条投入香炉,神情淡淡。 孟跃默了默,忽而道:“你若信得过我,派我去罢。” “我自然是全身心都信你的。”十六皇子道,但对孟跃的请求却是回避。 孟跃靠近他,抓住十六皇子的手放在自己脸侧,“阿珩,阿珩…”她微微抬眸,琥珀色的眼睛温柔宁和,像一汪清泉,令人难以拒绝。 十六皇子叹道:“跃跃,我手下还有几个得用的人,不必你以身犯险。” 孟跃微微摇头:“必赢的局面,怎么会是险。” 十六皇子仍是犹豫,岔开话题,提及七日后的登基大礼。 承元帝殡天,皇子公主守孝三年,但国不可无君,新帝以日代月,守孝二十七日,正好是七日后,刚出孝期。 人伦礼法,都挑不出十六皇子的错。 现下十六皇子已经初步接触国事,说与孟跃听,时而询问孟跃意见,两人商议着来。 日落日升,时间转瞬而过。 九月十三,登基大礼当日,卯时三刻。 紫宸宫灯火通明,照亮青灰的天色,红蓼和小全子为十六皇子着玄色龙袍,金线绣龙纹,玄金双色,尊贵非凡。 十六皇子即将束发时,孟跃开口,“我来罢。” 十六皇子的眼睛亮了亮,他在梳妆台前坐正,铜镜里映出孟跃的身影,手持象牙梳,为十六皇子束发,少顷孟跃弯眸:“乌发梳的很齐整,陛下喜欢吗?” 十六皇子轻轻应了一声。 孟跃从小全子手上接过十二冕旒,为十六皇子戴好。 十六皇子起身,十二冕旒晃着他的眼,他有些不适应,忍不住用手拨开,看清眼前人的脸。 孟跃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捻了一块米糕喂他,“垫垫肚子。” 十六皇子细嚼慢咽,两人并未多言,但气氛温馨。 小全子和红蓼退至外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欢喜。 他们相信不久之后,陛下一定会立孟姑娘为后。 吉时到,新帝前往长宁宫,如今是十六皇子的生母顺贵妃居住,太后移居太康宫。 皇后与顺贵妃一同在长宁宫主殿等候,随着内侍唱和,新帝沐浴晨光而来。 皇后手指倏地收紧,用了莫大自制力,才维持微笑。 顺贵妃看着一身龙袍的儿子,湿润了眼眶,她从未想到珩儿有今日。 十六皇子回以安抚眼神,距离生母和嫡母三步距离时,行三拜九叩礼。 礼毕,顺贵妃忙不迭搀扶儿子起身,被孙嬷嬷拦住,顺贵妃收了手,殷殷目光望着儿子。 皇后鄙夷,连氏真是小家子气。 随后,新帝乘舆前往金銮殿,接受百官朝贺。 路上十六皇子忍不住侧首,看见一身内侍打扮的孟跃,宽心之余,又生涩意。 怎叫她以内侍身份在左右。 经年日久,一切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她该有广袤天地的。十六皇子垂下眼。 长鞭划破空气,重重打在地砖,响声不绝。十二鼓声齐响,声震长空,玄色身影出现在群臣眼中。 “跪——” 金銮殿外的低阶官员跪迎,新帝越众而出,一步一步踏上御阶,进入金銮大殿,王孙贵族和朝中大臣立于殿内,目送新帝在御座落座,礼官唱喝:“跪——” 百官齐跪,十七皇子再不甘心,也只得跪地。 “拜——” 百官齐拜。 “叩首——” 行过三拜九叩礼,百官高唱:“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瑞朝迎来新帝王,改年号奉宁。 同日,奉宁帝下旨,尊太后为太皇太后,尊皇后为皇太后,尊生母顺贵妃为连太后。 第109章 其他皇室宗亲,该封的封。 承元帝的妃嫔晋升为太妃,太嫔,挪了住处。 十七皇子封恭王,他素来桀骜,新帝给他封号为“恭”,很难想新帝有没有其他深意。 剩下的皇子也挨个封王,封号平平无奇,但随即新帝又以守孝为由,不允封地,将这群只有封号的王爷留在京中。 有臣子上奏,此举不合礼法,奉宁帝淡淡道:“父去子不守,难道合乎礼法?” 臣子哑口无言,只好作罢。 散朝后,官员顶着火辣辣的日光离宫,心下复杂。 这天儿,忒热了。 洪德忠眯眼瞧着天色。今岁的秋老虎厉害着,还得燥热一段时间,他吩咐人添冰盆。 承元帝殡天后,新帝仍然留用他教导小全子,一年后准洪德忠出宫荣养,洪德忠感激不已,平日里事事上心,指点小全子时比对他那几个干儿子还仔细。 忽地,远处传来一道人影。 洪德忠进大殿通传,向天子行礼后,看见龙案一侧坐着的孟跃,亦向她行礼。 孟跃侧身不受,奉宁帝握住孟跃的手腕,不允她躲。 洪德忠心中对这位孟姑娘更加重视,温声道:“陛下,中书令在殿外求见。” 孟跃向里间去,中书令进入内殿。孟跃站在红柱后面观察这位大官。 中书令出身江东冯氏,承元四年举荐入仕,此后升多贬少,位及中书令,今岁五十有八,双目湛然有神,颇有老当益壮之态。 冯相此来是为新帝登基,开恩举一事,选拔贤才。 新帝应下,但具体时间却未定下,冯相微微蹙眉,但见新帝转移话题,只得作罢。 冯相退下后,孟跃从里间出来,她道:“若是开恩举,朝堂注入新鲜血液,也是好事。” 奉宁帝迟疑不语,孟跃见状,脑中转了个念头,“你担心选上来的是有背景的人。” 奉宁帝颔首,“如今我初初接手,对朝堂把控不深,我计划着先清出一部分官员,有了空缺再添人。” “那可有得闹了。”孟跃半真半假揶揄。 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 顾珩起身,从后侧方搂住孟跃的腰,下巴搁在孟跃肩上,依赖的呢喃:“所以我要靠跃跃给我撑腰啊。” 孟跃心有所动,侧首看他,顾珩弯眸回望,“最爱跃跃了,没有跃跃,我不行的。” “好。”孟跃听见自己含笑的应声。 九月底,郑内侍抵京,一把鼻涕一把泪奔上金銮殿,“圣上,求圣上做主——” 他看清御座上的年轻天子,像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鸭子,骤然失声。 小全子小声提醒他,郑内侍原本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