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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虽说阿娘总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可阮窈孤单了太久,除去偶尔的烦乱,更多时候还是因为阿娘在身边而感到心安。 她们母女辗转来到宜阳县,又颇费了一番周折,才寻得一所算是安稳的住处。 只是阮窈与阿娘都并非是强干之人,在一块朝夕相对时日久了,免不了磕磕绊绊地吵嘴,最后不得已雇了名烧饭的女工,祁云的面色才好看些。 阮窈起初心有余悸,总是惧怕自己哪日会被裴璋派的人捉去,故而连门也不愿出。 而后又过了一月有余,她的日子始终称得上是平静,这才缓缓把心放下了些许。 她上过两次集市,又刻意去探听旁人的闲谈,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阮窈不禁猜测裴璋并没有死,倘若裴氏长公子有丧,理应天下皆知才是。 然而宜阳县也算是人流颇为繁杂之地,她与阿娘藏身在此,每每出行,自己也从不曾露出过真容,天大地大,他又该如何找她。 总归裴璋身子本就病弱,便是死了才最好……阮窈紧咬住下唇,面色发白地想着。 谢应星赠的银钱不是笔小数目,可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她思来想去,唯一可供倚仗的,还是自身的那么一丁点技艺。 故而再去镇子上的时候,阮窈细细考量了街道上售卖笔墨的摊档,随后笑意盈然地尝试去同其中一位女掌柜搭话,婉转提出想借她的摊铺寄卖物件一事。 掌柜名唤丹娘,性情颇为爽利,且这事本就有利无弊,阮窈的字画若能售出,她只管抽分成就是,便答应了下来。 阮窈本也不做很大的指望,谁曾想过了几日再去,丹娘告诉她,自己寄放过去的画卷,翌日便被一位郎君所买下。 她不禁喜盈盈的。 靠这法子挣钱,虽则微薄,却总是个好的开头。 而后她寄放过去多少,不出三日,定会被同一人买走,使得阮窈微微有些自得,暗暗称赞此人实乃慧眼识珠也。 冬寒逐渐料峭,新梅也发出嫩芽,转眼便是冬至。 她如往常一般携着画卷,才走到丹娘的摊档前,便听见丹娘正与名一身白衣的郎君说着些什么,以至于连她的足步声都不曾发觉。 阮窈卷起半帘帷帽,不好加以打搅,原想着在侧面等候一会儿,谁想丹娘眼尖望到了她,瞬时满面笑容地上前来招呼。 “窈娘,”她莞尔一笑,悄悄瞥了眼那位白衣男子,压低嗓音道:“这便是那名日日买你字画的齐郎君。你这回隔了十日才来,他还以为你出了何事,正向我打听呢。” 不必丹娘说,阮窈也察觉到了。 这男子生得俊秀,肤色也白,气韵沉雅,此刻望着她,耳垂上浮起了一抹红,随即蔓延至耳根。他很快又像是察觉到自己目光的冒昧,强作镇定地偏过头去。 “前几日家母身体有恙,故而不便来此。”阮窈答了丹娘的话,随后笑盈盈望了他一眼,柔声说道:“有劳郎君挂念。” 男子不仅耳根红了,这会儿连脸也红了。 他轻咳一声,忙道:“娘子不怪在下唐突便好。” 而后丹娘拉过阮窈,悄然同她说了好些话。 丹娘笑意愈浓,她不吭声了,耳垂却也微微开始发烫。 * 齐慎出身商贾,祖上是靠售茶发的家。 若放在过去,不论商人再如何富裕,祁云也是瞧不上的。 但阮窈并不这么觉得。 她们母女俩能够留得性命在,已是十分幸运的事。且齐府殷富,齐慎待她又处处体恤,齐父齐母更是丝毫不计较她的身世,倘若成为他的妻子,她心中并无什么不情愿。 虽说想起来谢应星,她心底仍有一分若有若无的怅然,但她并不会因此就推却这份温柔的新爱意。 自身能够比从前过得更好,才是最最要紧的事。 之后齐慎来拜访过祁云数次,他性情温和有礼,又十分耐心,祁云便也逐渐改观,颇为放心了。 订亲的事如顺水推舟,温馨而甘甜。 两家交换过庚帖之后,依循弘农郡的旧俗,祁云便时不时催促二人去镇子外的花神庙系红绸。 齐慎倒是没什么,可阮窈从来不信此类鬼神之说,又嫌时气太冷,最后被祁云念叨得没了法子,只得乘车去往花神庙。 庙宇年岁悠久,前朝时便已坐落在这条街上,庙里奉有十二位花神的塑像,用以祈求吐艳芬芳,四时不绝。 如今并非是花朝节,游人亦不算少,可以想见春日里的盛况。 齐慎牵着阮窈的手来到百花林,又取来红绸和笔,微笑着递于她,神色温柔,“窈娘有何心愿?” 她略想了想,认真写了几个字,继而微微踮起脚,想将红绸系在新芽初发的红梅枝上。 “慢些——”齐慎连忙轻柔地拦下她,随后自然而然地接过阮窈手里的红绸。 待系好红绸,他微俯下身,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 阮窈面颊发红,含着笑意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闭上了眼。 齐慎小心翼翼,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温柔的像是含苞欲放的花蕊,扑扑簌簌地绽开。 * 百花林外,一辆棕黑的皂轮车一动不动地停了许久。 车内人缓缓拉开覆住车窗的帘,露出一只削瘦而修长的手。他稍一用力,一层浅浅的青筋便从苍白的肤色下浮出。 今日天光算得上明丽,却无法透过沉郁的车帘而映入车内。 他面色清冷,脸上瞧不出半分喜怒,漆黑的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目光遥遥落于不远处的梅树下。 二人亲吻过后,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少女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一双盈盈的眼眯得像是弯弯的月牙。 这笑声过于娇俏,洋洋盈耳,近乎快要被风拂入一片沉寂的车厢中。 随后少女闭上眼,双手合十,将花下的红绸敬若神明,一张脸孔上神态端严,似是低声祷念着什么。 裴璋一言不发,眸光如同凝滞的黑墨,沉默地看了许久。 第45章 又落到他手上了 裴璋又做了梦。 梦境里光怪陆离,殊形诡色,有她的盈盈笑声,也有她的纤柔腰肢。 却都是对着另一个男人。 他始终淡漠地高坐于神台上,垂眸冷冷注视着他们。 直到初醒的那一瞬,他僵硬地起身,胸膛起伏了两下,无法遏制地嫌恶扫向被褥。 她的欢笑与娇嗔像是惑人的毒药,即便不是对他,却仍旧能让他的身体一塌糊涂。 裴璋哑声让人送了净水来,却无法再安然躺下。 他回忆起他的儿时,母亲嘴里常常念祷的诸多经书。 那些字句或许也曾给予他短暂的宁静,可不知从何时起,已然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