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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掌搁在他大腿上。 乔季同又是一怔。他想把黎建鸣的手拿下去,却又怕矫枉过正。 黎建鸣见他没反应,开始慢慢摩着他的大腿。 “小乔,再笑一个给我看看。” “黎先生,您喝多了。” “不准叫先生,也不准叫您。” “···黎建鸣,你喝多了。” 黎建鸣低低地笑了两声,伏到乔季同臂弯里,双手冷不丁的箍住了他的腰。 乔季同慌张地看了一眼代驾小哥,对方好似见多识广,并没什么表情。 这时候一个人影映入乔季同眼帘。 穿着棕色的皮衣,绷得紧紧的牛仔裤。正是苹果。 乔季同看到苹果,犹如看到天降的救星,连忙道:“快看,小男朋友来找你了。” 黎建鸣皱起眉毛起身:“什么小男朋友?” 苹果也看到黎建鸣的车牌,一溜烟跑了过来。 黎建鸣对代驾道:“停一下。” 代驾停下了车。黎建鸣放下车窗,远远地对苹果招呼:“那谁来着,你来干啥?” 苹果一边跑一边撒娇:“黎哥哥,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嗯?我干啥就得回你消息?” 苹果撅起嘴:“我在这等得好冷哦。” 正说着,苹果看到了黎建鸣旁边的乔季同,脸瞬间就白了。 黎建鸣逗着玩似的口气道:“那你跺跺脚。”说罢就要关车窗,苹果情急之下把手卡到车玻璃上,眼睛泛起泪花:“黎哥哥,别生气了,我错了,我们和好吧。” 黎建鸣现在满脑子都是乔季同,他已经对别人失去了兴趣。当然他失去兴趣也是常有的事。 他无所谓地笑道:“咱俩拉倒吧。说好了就玩玩,可你成天跟我扯犊子。” 苹果低声下气地祈求:“黎哥哥,别的,我再也不说那话了,再也不耍脾气了,我还有哪里不好,都可以改···” 黎建鸣摆手,“我干腻了。你咋改?” 这话一出,代驾小哥都跟着尴尬。乔季同更是局促。 苹果张着嘴大哭起来。哭得鼻涕口水齐下。 乔季同看到苹果哀嚎,忽然心如刀绞。他仿佛又看到了被谭海背叛时候的自己。 在爱情里,掏心的那个永远是丧家犬。管你是软柿子还是小辣椒,爱上的,都是丧家犬。 乔季同偏头去看黎建鸣。 黎建鸣的脸上别说内疚,反而像是看小品。 “大冷天的,别在这嚎了,早点回家吧。咱俩好聚好散,拜拜。”说着从前座的椅套后袋里取出一本杂志,无情地撬开了苹果的手,车窗缓缓关上了。 窗外是苹果泪流满面的脸。他不停拍打着车玻璃,大声地呼唤着:“黎哥哥!黎哥哥!” 黎建鸣却看也不看,扒在车座上给代驾指路:“进了小区往右拐。” 苹果跟着车追了几步,脚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乔季同看他慢慢爬起来,蹲在地上捂着脸。 再回过头来,看到黎建鸣微笑的侧脸,忽然觉得四肢冰凉。 等回到家开了门,乔季同都没说一个字。 黎建鸣把他的无言当作默认,鞋刚脱就抱住他,作势要吻。乔季同双手推着黎建鸣的肩膀抗拒。 黎建鸣当他欲拒还迎,搂得更紧些。 “黎先生,你喝多了。” “没有。没喝那么多。”黎建鸣撞了撞乔季同,“我等不及上楼了···”说着舔上乔季同的脖颈,一只手甚至探进了后腰。 乔季同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子里晃过苹果扭曲的哭脸。他再也控制不住,狠推了黎建鸣一把,直把他推到了茶几上。黎建鸣裤兜里的车钥匙扎进茶几的钢化玻璃上,玻璃瞬间碎了。 屋子里没开灯,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一地的碎玻璃碴就像是盐粒子。 好在没有伤口的心,是不害怕盐粒子的。 乔季同站在月光里,用袖口反复擦着脖颈,就像是脖子上滴了鸟屎。 黎建鸣怔愣愣看了乔季同半晌。那眼神满是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嫌恶心?” 乔季同停下了擦拭的手,看着他冷声道:“我不干。你找别人。” 黎建鸣听到这话,自嘲一笑。而后默默地起身,检查了一下手掌。发现并没有刮伤后扭头走了。径直上了二楼,全程没说一句话。 而乔季同也没说话,站在原地,脸皮热辣辣的,热得他发昏。脑子在热浪里变成了留声机,不由自主地播放下午那些话。 “那种层次的女人,不可能看得上你。” “约了好几个骚0,来不来?” “你不都找白的?从去年到现在,换了七八个,一个比一个白。最近那个,带上假发都能冒充美国佬。” “咱俩拉倒吧。说好了就玩玩,可你成天跟我扯犊子。” 乔季同觉得心里发疼。暗暗地恨自己没有长进,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人家压根就没真心跟他平等。 也许是场面话,也许是另有目的。 谭海图他傻,肯花钱。 那黎建鸣图他什么呢? 苹果长得好看,还会打扮。说起话来噼里啪啦,伶牙俐齿的。就像年三十儿的小炮仗,热闹响亮,招人稀罕。 他呢,长得一般,土气寒碜。没什么文化,又总是唯唯诺诺。就像那一般人家抽屉深处的白蜡烛,平日子想不起来,停电的时候拿出来点上。 那黎建鸣能是喜欢他么。用脚丫子想也想得出来,这是图个新鲜。 要跟苹果是玩玩,那跟他的话,就是连玩玩都算不上。 这时候二楼传来了一阵隐约的水声——黎建鸣去洗澡了。 乔季同抹了一把脸,回屋换上围裙,开始扫客厅的玻璃。 楼上的水声停了。而后是走路声。摔门声。 乔季同把玻璃扫干净了。脸还是滚烫,但脑子终于恢复了运作。 他跪在地上仔细打量了一下茶几。只剩下了个实木架,用是没办法用了。 他掏出手机,用图片搜索查询价格。看着那通红的五位数,眼前发黑。 两万五。 在乔季同的认知里,一个茶几,便宜点的一百来块,贵的估计也就是上千。大不了他把这钱给人赔了。 可两万五。他拿不出来。 第12章 一大早,后厨就忙得热火朝天。 乔季同手上飞速地包着包子,脑子里寻思茶几该怎么赔才好。 经过一晚上的冷却,他对黎建鸣已经没有怒火了。人家和谁睡,和谁分手,都是人家的事情。 他不是爱情法官,没有资格给黎建鸣判刑。 乔季同叹了口气。 两万五。他卡里连五千都没有。 今天的班很快,快得跟狗撵的似的。 乔季同磨磨叽叽地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