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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有取舍,才会显得更真诚。” 千岱兰说:“你在教我说谎吗?” “我在教你做生意时如何与人打交道,”叶洗砚纠正,侧身,看玻璃展柜中孤零零躺着的木雕鸟复制品,“你不能只利用美貌和甜言蜜语,和你投机取巧的小手段,岱兰,七千两百年前的母系社会,能爬上权力巅峰的人,绝不是依靠着这三点。” 千岱兰微微侧了脸,专注听他讲。 “你如今的身份是’红’的创始人千岱兰,千老板,你现在该有点当老板的自觉,”叶洗砚提醒,“和你’熟悉’的服装加工厂、布料商合作时,该强硬了。记住,你和他们合作时,你是甲方,他们能从你这里获取利益,你就是他们的上帝——你会发现,当你拥有能决定他人权益的能力后,你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对你非常用心,非常孝顺。” 他用了“孝顺”这个词。 可真是说到千岱兰心坎里去了。 这几天,能决定签不签合同的叶洗砚,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不必做,就轻而易举地得到她的用心和孝顺—— 千岱兰猛地睁大眼睛。 她悟了。 “你先前说,脸面可以拿来换钱,拉下脸就能换取利益,我不否认这点,”叶洗砚说,“但是,岱兰,当一个人习惯性用她的尊严和脸面去换钱时,她的尊严和脸面就不值钱了。” 千岱兰说:“我知道。” 所以,她才需要尽可能地把握住每一次机会,在自己的尊严“贬值”前,把利益最大化。 钱能带来安全感。 至少现在的千岱兰,有自己的淘宝店,有足够的积蓄,就不会再如去年离职后那样,和叶洗砚的相处中带着不安—— 叶洗砚说得很对,人在取舍后的抉择是最真诚、最能暴露出人性的。 假使去年紫姐闹事时,她还在和叶洗砚在一起,未必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而是极大可能选择就此缩回小窝,缩回叶洗砚为她安排的小黄金笼,安安稳稳地去上他安排的工作/学,心安理得地当被驯养后的金丝雀。 现在的千岱兰,有足够的积蓄后,稳定感足够,即使紫姐再来发疯砸点,她也不会把“当叶洗砚女朋友”当成唯一退路了。 她会有更多其他选择,不必围着男人团团转。 “你想报哪所学校?”叶洗砚忽然岔开话题,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到高考相关,“有目标么?清华还是北大?” 千岱兰感慨:“你对我可真是望子成龙啊。” 叶洗砚叹:“换个吧,这个词不合适。” “望女成凤?” 叶洗砚不想和她说话了。 千岱兰说:“我在北京住过了,但感觉那边不是很适合我……” 叶洗砚等她下一句话。 “我可能会去上海,”千岱兰说,“江浙沪那一带起来的淘宝店很多,我看了,杭州有很多扶持这方面的优惠政策,而且淘宝的总部就在杭州——” “杭州不错,”叶洗砚问,“那你为什么要去上海?” 不等千岱兰回答,叶洗砚又笑着说:“算了。” 他最后看一眼玻璃罩中碎成三段的木雕鸟,身形挺拔优雅,恍若长青松柏,雪中白鹤。 “不用告诉我了,”叶洗砚说,“我尊重你的隐私。” 离别之际,叶洗砚将已经签名、盖了公章的两份合同递给千岱兰。 他颇为意味深长:“选择权在你,是选择安稳,还是冒险——你还有七天的考虑时间。” 千岱兰接过这两份合同,发现“乙方”一处还是空白。 这还是她第一次读这种正式的合同,逐字看,逐字读,计算她能从这次合作中获得的钱,不由得心潮澎拜。 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游戏公司为她提供全款,她负责将这笔钱投入生产,推广,销售,利润五五分成。 “七天后,如果你还是决定包揽服装生产和销售的一切,就签名寄给我,”叶洗砚说,“预计这个月末,公司就会给你打第一笔预付款——记住,留给你寻找服装厂、考虑的时间只有七天,这七天,我在青岛度假;七天后,我会回深圳。” 千岱兰坚持:“我有熟悉的服装厂。” 叶洗砚不置可否,笑着离开。 他一走,千岱兰立刻请麦姐吃饭,问她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专做T恤卫衣的服装厂。 麦姐提点。 “你得去青岛啊,青岛那边做针织得多,就大悦城开的那个优衣库,很多都是那边厂子代工的,我有个表弟就在那干,”麦姐说,“哎,你想自己做衣服啊?我告诉你,这可得投老多钱了,万一要是赔了,能把你赔得抬不起头……” 千岱兰感谢了麦姐。 她是说干就干的性格,立刻用手机定去青岛的机票,一天也不愿意耽搁;麦姐点了烟,边和她聊天,边提到,说想将档口转手不做了。 “为什么不做了?”千岱兰好奇,“现在生意不是挺红火的么?” “红火是红火,但我有点累了,”麦姐笑着弹弹烟灰,“我表妹,就是乐乐,她现在在大连那边开了个小服装店,挺安稳的,喊我也过去。” “大连好啊,大连空气好,还比这儿暖和,”千岱兰说,“去呗。” “哪里是那么容易去的?家里爷老了,走不动那么远的路,爸妈得留下来给她们养老,我还得留在这里给爸妈养老——她们就我一个孩子,我走了,谁照看着他们?”麦姐右手夹烟,左手的啤酒杯轻轻和千岱兰手中的一撞,“你还小,趁着还没被绑住,多出去闯闯,挺好的。” 千岱兰和她喝了近半小时。 半小时后,麦姐喝高了,走路东倒西歪,千岱兰扶着她,正是六月的夜晚,还没彻底暖和起来,太阳落下去,深夜里,空气又冷又凉,冻得人发颤、直打哆嗦。 还没走出这条小街,千岱兰后脑勺一痛,重重地挨了一闷棍。 她旁边的麦姐同时挨了一棍子,尖叫一声,千岱兰眼睛发黑,手捂着后脑勺,头晕目眩,好不容易站稳,只听见紫姐的声音。 “干什么吃的?人都能打错?打矮个儿的那个!!!” 就像大冬天出门,在冻严实的冰地里摔了个出溜滑,后脑勺先着地那种。 这一痛,痛得千岱兰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好不容易站稳,看麦姐摔在地上,着急忙慌地想去扶,又被紫姐狠狠拧住右脸,疼得千岱兰眼睛包了一汪泪。 紫姐很恨地看她,骂骂咧咧:“我看你真是七仙女跳皮筋有多der就多der,小丫头片子敢和你姑奶奶较劲儿——老鼠舔猫腚不要命了——” 左手死死地掐住千岱兰的右腮,给她掐得发紫发青,紫姐高高扬起右手,想把她揍个脸红屁股青的,可月光一照千岱兰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