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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打开看,千岱兰才发现里面不单单是一条项链,而是一整套,项链,耳坠,戒指。 璀璨漂亮的钻石,镶嵌出繁花盛开的模样,惊人地闪亮。 熟读时尚杂志的千岱兰认出了它。 “Folie des Prés,”她喃喃,“仲夏夜之梦。” VacCleafArpels,源自真实爱情故事的法国顶级珠宝品牌,深受温莎公爵夫妇喜爱,摩纳哥王妃格雷丝·凯莉的盛大婚礼上也有它的出现。而这一套价格高昂的Folie des Prés,灵感则来源自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浪漫戏剧。 千岱兰试戴了戒指,发现它和她的无名指那样合衬,合衬得几乎舍不得摘下;她还是用力,将这个完美吻合她手指尺寸的戒指取下,重新戴在中指上,有点卡,但尚可以忍受。 正准备为她戴项链的叶洗砚看她竖起的中指,顿了一下。 “左进右出,”千岱兰说,“戴左手中指,招财。” “是,”叶洗砚说,“但别对其他人竖中指,招打。” 千岱兰哼一声,她给自己戴上耳环,去镜子前照一照,这些东西璀璨夺目,光芒四射,她沉浸其中,依依不舍地看好久,站直身体,发现叶洗砚正目不转睛看她。 “看什么?”千岱兰说,“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姑娘吗?” 突然的手机铃声截断了叶洗砚未出口的话。 他并没有避开千岱兰,接起,听了一阵,说好,我知道了。 千岱兰问:“什么?” “警局的电话,说叶熙京被人打了,让我去看看,”叶洗砚说,“你先去吃饭吧,首饰可以等明天再还。” 千岱兰愣住:“熙京被人打了?很严重吗?你晚上不回来了吗?” “有点严重,现在在医院做伤情鉴定,你要去——算了,”叶洗砚皱眉,看着盛装的她,转过脸,拿起西装外套,没有和她继续谈下去,面容严肃,“好了,和梁先生的晚餐要紧,你去吧,我会代你向熙京问好。” “这么严重,一定要追究责任啊,”千岱兰说,她的确不可能为了一个冲动打架入院的前男友放弃这样的机会,更何况,还有可靠稳重的叶洗砚在,她只提醒,“一定要打人者付出代价——” 她的手机铃声也在此刻响起,千岱兰接起:“你好,这里是千岱兰。” 身后,叶洗砚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啊?啥?”千岱兰震惊地重复手机彼端警察的话,“你说什么?殷慎言因为打人被拘留了???” 第41章 拿捏 殷慎言打了叶熙京。 确切地说,原本是互殴,但后来演变成了单方面痛殴。 据警察整理的口述,上午十一点,叶熙京独自开车前往寻找殷慎言,将刚出酒店的殷慎言堵在门口,率先给了他两拳。 反应过来的殷慎言毫不客气地回手,在察觉到周围有人时,叶熙京愤怒地提出“好好切磋”,殷慎言欣然应邀。 然后在酒店大堂的吸烟间和叶熙京互殴。 学过跆拳道和散打的叶熙京,在挨打和打架这方面,显然不及和父亲有丰富打架经验的殷慎言,不仅被揪着头发狠狠往墙上撞到额头流血,右手臂还脱了臼。 直到下午两点,迟迟不见叶熙京回来的杨全去找人,才发现了还在打架的两人。 叶熙京已经打红了眼,纵使负伤严重,也拼着和殷慎言厮打;殷慎言的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痕迹,从右眼皮上方斜斜地斜下来,差点被划破眼球。 警方问打架原因,二人异口同声,只有一个理由。 “看他不顺眼。” 别的再不提,闭口不肯谈。 目前为止,警方已经通知了叶熙京的家人,叶平西没时间,林怡下午在美容院做疗养,等保养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六点;叶洗砚这边也是,他下午和人谈事,手机静音,直到现在才接到杨全打来的紧急电话。 殷慎言无父无母,也没有其他在世的亲戚,警方只能联系千岱兰。 “别着急,”叶洗砚说,“我去看看,都是朋友,没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你去吃饭吧,正事要紧,这边不用担心。” “可是,”千岱兰拧眉,“殷慎言在北京只有我一个朋友了。” 叶洗砚微笑:“那倒未必,他不是还有同事么?” 千岱兰真不想对叶洗砚解释,殷慎言虽然很有能力,但其实懒得处理人际关系——更何况是同事呢?同事不能做朋友这件事,叶洗砚和殷慎言都提醒过她。 殷慎言的同事,大约也只是普通的点头之交,现在他出意外,这样的交情,未必肯过来帮忙。 千岱兰是他在北京唯一的朋友了。 但和梁亦桢、梁曼华的晚餐也很重要,千岱兰已经翻遍了梁曼华的1643条微博和INS,知道梁曼华对食物的口味偏好,知道她乐于尝试很多新兴的小众服装品牌,也知道她想要将JW做大做强的野心—— 就在今晚。 还不到一个小时。 千岱兰怎么甘心放弃? 更何况,临时爽约不亚于放鸽子,她本身的话语权就不多,这个时候取消,不仅不礼貌,还很愚蠢,愚蠢到可能会得罪人。 梁曼华爱酒,她若是去见对方,势必要喝酒,会不会喝醉还是个未知数;晚餐后,喝酒后的她去警局,还能及时处理好事情吗…… 好烦。 尽管不太好,可千岱兰仍在此刻有种“好烦啊为什么事情全堆在一起”的厌倦感。 她不是在迁怒叶熙京和殷慎言,只是觉得二者……为何要打架呢?为何要这么冲动呢? 只有叶洗砚在微笑:“去吧。” 他温和地说:“那边有我,我知道殷慎言是你朋友——只是冲动了些,别担心,我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在这个时刻,他的声音格外令人安心; 千岱兰却无法心安,她跟在叶洗砚身后离开房间;叶洗砚往走廊尽头去了,要去警局处理弟弟被打的事情。 常年累月保持锻炼、高度自律的人,此刻的背影和四年前并无区别,一如既往地高大,沉稳,浅灰色衬衫下宽阔的肩,这具极有吸引力的躯体,此刻千岱兰看来,除却性意味上的吸引,还多了一份只属于他的稳定。 一种稳定感。 或许因叶洗砚的确做到了所有承诺过的事情。 哦不,除了濒临高超时按住她时说的那句X死你,那次千岱兰成功地活着下了地,虽然的确有好几次都爽到想死。 或许这是文明人一生中说过的唯一一句脏话。 满口谎言和俗气语言的千岱兰该为此感到成就感。 她转过身,还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