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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的推拿时,都不会让旁人碰脖颈。 现在,千岱兰那尖锐的虎牙贴着他的血管,足以致命的亲昵与暧昧。 叶洗砚只是闭上眼,按住她的后脑勺。铺天盖地的茉莉气息要将他笼罩在其中,他在这一刻忽觉,纵使她是吸血鬼,要用他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供养,也是一件美事。 他仍旧认为这里并不合适。 “去我家,”叶洗砚说,“跟我回家。” 他从没想到这种情形。 在叶洗砚一开始的规划中,他应该是将千岱兰带走,和她好好谈谈,让她不要因小失大,服装店可以开,但不要把珍贵的精力全部用在上面;他已经给千岱兰订好了酒店,选了开夜床服务,还给她订了明天回沈阳的头等舱。 而不是现在,混乱的气息,糟糕的小旅馆,卫生状况堪忧,火车经过时的噪音,上了年头的房子还会有震撼感,下面冷冷的被褥隔着叶洗砚的衬衫贴上他的背,他所拥抱的千岱兰却是火热滚烫。 “回我家好不好,”叶洗砚放缓声音,他也有些迷乱,任凭千岱兰咬他的脖子,他只用手抚摸着千岱兰的头发,用商量的口吻同她说,呼吸不稳,尽量合理地劝导她,“那里会舒服些。” 回应他的,是千岱兰两颗尖牙狠狠的一口。 叶洗砚闭一闭眼,吸一口冷气,手掌收紧,紧紧地搂着她;原本温柔抚摸她头发的手也变了,变重,那尚残留染发剂味道的亚麻棕卷发蹭着他的下巴,他按住她后脑勺,不介意她更深地咬他颈部的血管。 疯了。 他竟然会在这种地方与她拥吻,竟然会在这种地方与她亲昵。 真是疯了。 “……这几把风疯了吧,咋还越来越大了……” 杨全自言自语,冻得瑟瑟发抖,实在受不了这破天气,搓着手打算回车里,他总觉今晚天气不太好,看起来随时可能会下雨。 已经半小时了。 杨全看时间,想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三言两语还解释不清楚吗? 叶洗砚进去这么久了,还没和千岱兰谈拢? 总不能吵起来了吧? 应该不至于。 杨全想到了昨天叶洗砚让他寄给千岱兰的礼物,感觉不至于;叶洗砚再怎么因为千岱兰骗他而生气,也只是气一气罢了,该送的东西还是要送的。 像狗被猫挠了鼻子,再气,也不会咬她,转头就又摇晃着尾巴去拱猫肚子了。 先上车吧。 杨全心中暗暗想,别冻感冒了;冻感冒事小,失去三倍甚至五倍的加班费事大啊! 他转过身,打开车门,渐渐变大的风裹挟叶子,撕扯掉了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噗一下呼到车门上,杨全忙不迭地用手背打掉,瞥见那上面印着的广告词。 「金木仓不倒,雄风傲视,让你的她惊喜连连,XX不断」 杨全丢掉广告,忙不迭从口袋中取出绵柔纸巾,仔仔细细将广告纸沾染到车上的灰尘擦干净,硬着头皮想,这种环境,洁癖的叶洗砚,到底是怎么进去那么久的。 他重新上车,百无聊赖地开始听英语歌,CD里刻录了十五首,从第一首听到最后一首起码得七十五分钟。 杨全希望,叶洗砚和千岱兰能在这个碟片播放完毕前出来。 俩人都那么聪明,平时都那么理智。 再大的架也不至于猛吵个七十五分钟吧。 除却团队成员真犯了大错,杨全就没见叶洗砚生过多大的气;他批评人时也不带脏字,礼貌到言语都像是一种赞美。 这就是只属于文明人的阴阳怪气。 杨全打开音乐,开始听歌。 “「We touch I feel a rush」 (我们互相抚,摸,像一次猛,烈冲击) We clutch it isn't much (我们企图控制,但远远不能)……” 千岱兰想起和殷慎言看过的《大话西游》碟片,干燥的沙漠,邋里邋遢的至尊宝费力地去解白晶晶的衣服,却怎么都打不开腰带,最后白晶晶忽然间哭了,推开至尊宝。 到了这个时刻,总该有个解不开的腰带来让意乱情迷的空气恢复清醒。 千岱兰做好了怎么解都解不开叶洗砚皮带的准备,然后发现像他这样的人,大部分量身订做的西装裤非常合体,不需要额外的皮带——即使有,也只是装饰品。 哦不,或许也是一种防御,防御像今日这般的意乱情迷。 她会随时因为解不开而选择放弃。 这是千岱兰残存的理智,为自己设置的最后一道防线。 可叶洗砚今天没有系。 千岱兰也只穿一条鹅黄色的宽松短裤,甚至是松紧带,比小裤的松紧带还要松,一扒拉就掉。 一只特有的南方大飞蛾噗通一声撞到摇摇晃晃的灯泡上,撞得灯泡摇摇晃晃,房间里一切的影子也随之晃晃悠悠,像渤海里的波浪,西湖中的晴光。 叶洗砚仰面看着坐着的她,她漂亮的亚麻棕卷发垂在他脸上,呼吸声是塞壬的歌声。 水手被歌声吸引,直到船只撞击到礁石,直到船体被摧毁、粉身碎骨,直到自己坠入深海中,落入黑暗,仍心甘情愿地献祭,跌落海底。 叶洗砚也不提回家的事情,他仅剩的理智只能支持他提醒千岱兰。 “你还在上学,不行,”他说,“很危险。” 千岱兰从床侧桌上摸出一小盒完整塑封的东西,赶在她撕开包装纸前,叶洗砚及时地拿走,用此刻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冷静去仔细检查它的外包装。 当发觉它的确是某品牌、且是新的、没被人任何人打开过后,叶洗砚竟松了口气。 他不该为此欣喜。 他应该希望它的确是劣质产品,应该希望它被人打开过,应该希望它有包装上的破痕。 这样才能以正当理由阻止这错误、失控的亲密。 他该将千岱兰带回家。 他该送千岱兰离开。 一定是疯了。 叶洗砚清楚地知道自己疯了。 疯到迫不及待。 “型号不合适,”叶洗砚尽力控制着,告诉千岱兰,“这盒是普通号码。” “管它呢,”千岱兰说,“反正又勒不断。” 「 …… You must be a sorceress cause you just Did the impossible gained my trust (你一定是个女巫,因为你确实得到我的信任) …… 」 杨全打了个哈欠,突然听到外面惊天霹雳一声巨响,他吓了一跳,下车,想看看现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仰起头,通过两栋楼之间窄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