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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叫起来像只黄鹂鸟,即便瞎了眼,滋味也是极好……” 污言秽语不断,身后的士兵也大声哄笑,像是有几百张嘴在同时间肆言詈辱。 他们中有的是真心效忠,多数却是逼不得已。不能退,也不能逃,可偏偏步步皆输、伤亡惨重,自是恨极了他。而此刻见裴璋蠢到为一个女人以身饲虎,又都觉得万分荒谬可笑,更要借着羞辱女人的名头往死里泄愤。 重风无法再听下去,铁青着脸去看自家公子的神色。 裴璋眸色幽深,一丝光亮也透不出,仿佛其间正酝酿涌动着什么,像是山雨沉沉欲来。 重风以为他会动怒,然而裴璋却忽然闭了闭眼,手指因为攥得太紧,这会儿仍在抽搐。 ……窈娘不在这里。 他们并非是像信中所说,要用阮窈同他做交易。而只是骗他来此,再妄图激怒他,让他永远背负着被人耻笑之名—— 埋骨于此。 像是为了证实什么,甚至有人当真拖了个人出来,甩破布似的推在地上。 女人衣不蔽体,脸上也脏污得看不清容貌,细瘦的脚踝仿佛一折就断。 裴璋几乎已经确信阮窈并不在此,然而仍是心跳都停了一拍,胸口随之涌上一种近乎麻痹的痛觉。 他目光遥遥落在那女人披散的头发上。 重风连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裴璋却低声道:“……不是她。” 阮窈在军中抱怨沐浴不便,不久前才偷偷剪过头发。 只要是与她相关联的事,裴璋便样样都要知晓、样样都要记得,绝不会出错。 “你既这么爱她,就和她一块去死吧!”瞎了眼的将领狞笑。 裴璋神色一凛,在身侧侍从的遮护下迅速后撤。 他自然不会就这样送死,来之前便竭力做了筹备,也有人手隐伏在后。然而想要毫发无伤而退,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两方打斗激起沙尘无数,临近入夜,北风也愈发凛冽,呵出的气转瞬就化作冷雾。 月华泠泠照下,裴璋捂住手臂上外渗的血,低头瞧见这月色,眸中微颤。 所有的喊杀声与刀鸣声仿佛都离他远去了。 在这一片令人厌烦不已的嘈杂里,他脑中唯有一句话。 她究竟在哪里? 第91章 生离“我自然是来接你。” 阮窈抱着栗子在啃,实有点儿费牙。 他们在这荒败城隍庙中藏了三天,能找着的吃食不多。重云昨日弄了条鱼,又用石头取火凑合着烤熟,其余时候,则只有松果可以吃。 经此一遭,她发辫乱蓬蓬的,脸颊也沾着两块尘土,擦了几次也擦不干净。 “这些叛军几时才会走?”她不停地叹气:“如若卫军不来,我们岂非要一直躲下去。” 重云不似她那般苦恼,抬眼看一看她,嗓音平静:“公子必然会设法找你。此刻还无消息,兴许是暂且遇上了什么事。” “他或许会以为我死了。”阮窈眉头紧蹙:“那一晚的情形……死个人真就像切西瓜般容易。” “不必多想。”重云言简意赅:“除非是见到了你的尸首,否则他不会放弃。” ※ 如?您?访?问?的???????????????????不?是?ī???ü???ε?n????????5???c?o?м?则?为?屾???????点 听着倒像是某种安慰,可阮窈简直想要揪头发了:“你不是会轻功吗?真的不能带我走吗?” 此话一出,重云脸上的表情几乎可称之为无奈。他沉默了一瞬,才说道:“并非是你想的那种……轻功。终归是要落地的,若是遇上邻近株守的叛军,又无外应,未必能轻易脱身。” 语罢,他眸光微沉,注视着她。 一旦落入敌手……必定是欲死也不能得,绝不可妄动。 见她闷闷不说话了,重云只好拾起一颗被她拢在裙上的栗子,用手磕开了,复又递给她。 重云去外头探听动静的时候,阮窈就缩到暗处那座破败神像下,合着眼歇息。 她知晓他并不会走远,倘若出了什么变故,立时就会回来唤她。 入夜后,北风尤为冷冽。凉嗖嗖的风夹着沙土,不断扑打庙宇破败的窗。 阮窈睡醒了,拿眼盯着面前这座日游神的泥塑像。像前散着几支腐化得几乎瞧不出原样的香,也不知奉了有多久。 步伐声响起的时候,她下意识坐直身子。 重云沉稳轻巧的步伐声她是听惯了的,可这一回,他显是急切不少—— “公子来了!” 她闻言揉一揉眼,确信并非是自己听岔,连忙爬起来,话语里难掩雀跃:“他在哪儿?” 然而透过这几丝昏淡月光,阮窈却瞧见他脸上并无欣喜。 重云眉目沉郁,没有答话。 他似是在犹豫什么,可最终咬了咬牙,还是紧抓住她手腕:“随我走。” * 寒气透过厚重的衣衫,直往人骨头缝里钻。阮窈坐在马上,仍裹着来时那件斗篷,双臂和两条腿却冻成了冰柱,直打哆嗦。 他们原先那马早寻不着了,这匹是方才从半路撞见的叛军那儿夺来的。亏得他们走运,不过是几名传送军信的寻常兵卒,而非全副武装的大军。 重云告诉她,他在外围草木上察觉到信标,沿路总算寻得裴璋安插在邻近的人手,方知他自身也陷入围剿中,尚且未能脱身。 他自然要去护住公子,却也罕见地犹豫了一瞬,不知是否该将阮窈带去。然而如今没有人手,倘若将她孤身一人留下,倒还不如与公子在一处。 跟随他们未必不能甩脱追兵,可若被撇在此处,她绝无可能活命。 “这怎么可能找得到他?”阮窈望着茫茫夜色,实在是忍不住:“这片山郊大得很,怕是还未碰见他们,便先撞到叛军了!” 她话语才落下,重云忽然低声道:“到了!” 阮窈愣了愣,下意识仰起头—— 远处正有几团火光涌动,在风里胡乱蹿跃,几道模糊人影随之被映照出,似乎 还有一辆车驾。 重云神色凛然,握住缰绳的手指蓦地一紧,不断催压马,逼得马匹四蹄犹如离弦之箭,径自朝火光处狂奔。很快,阮窈耳畔只剩呼啸的风声,五脏都仿佛颠移了位。 就在他们策马赶上马车的一瞬,她好似听到了重风的声音,不知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周遭火把蓦地熄灭。 阮窈眼前冷不丁一黑,心中也下意识觉得不安。还不待她出声询问,重云长臂一揽,她整个人瞬时被抛进了马车里。 一路本就被颠得七荤八素,阮窈这会儿心更是跳得飞快,连脊背也绷直了,僵着手就想去攀抓车壁。 直至鼻尖飘入熟稔的药味—— 紧接着,细碎的亲吻小心翼翼落下,不断啄着她的额头与鼻尖。 仿若是为着确信什么,而后又转为视若珍宝的欢喜,却无任何情/欲的味道。 车帘被风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