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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完全无关的问题:为什么涂医生收治的病人会在医院过世呀? 他这些天见过不少骨科病人。有些受伤严重的躺在床上一动不能不动,但那显然都不会危及生命。 涂白棠的黑豆眼不自然地转动了一下。 一旁的胖医生俯身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大声说道:“就是那个呀,本来住在你旁——”他说到一半,突兀的没了声儿。 罗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涂白棠。 涂白棠黑豆眼炯炯有神锐利无比,甚至立起了一只耳朵,正瞪着胖医生。察觉到了罗贝的视线,涂白棠原本张开的嘴缓缓闭上,神色柔和了几分,但一侧的耳朵还是高高竖着。 罗贝疑惑。 “呃,那个……”胖医生有点儿不知所措。 “情况比较复杂,”涂白棠说,“是骨折进来的,但后来因为别的问题转科室了。” 罗贝点了点头。 “你今天去做过复建了吧?”涂白棠问他。 罗贝再次点头。 “那应该很累了吧,”涂白棠的耳朵此刻终于软趴趴垂了下来,“快回去休息,别乱跑了。” 罗贝犹豫,视线落在涂白棠腿部的固定器上,不舍得走。 “有话跟我说可以发消息,”涂白棠似乎是对他笑了一下,“我今天很闲的,保证及时回你。” 反正留着也一样只能打字交流。罗贝乖乖听话,点过头后撑着助行器往外挪。 走到门口,他依依不舍回头,本想朝涂白棠挥手,却见胖医生正凑在涂白棠耳边说着悄悄话,两人的视线还都落在自己身上。 罗贝疑惑地抬手指向自己。 “拜拜。”涂白棠对他摆手。 感觉怪怪的。尤其是胖医生的表情,一副又想笑又要强行忍住的模样,非常扭曲。 回到病房,罗贝点开了和涂白棠的对话框,发现有两条留言。 看时间,差不多是他刚到楼下病房门口时收到的。 ——不好意思刚看到消息。 ——确实有突发状况,我接下来几天不上班。 都住院了,那肯定是上不了班了。 罗贝捧着手机想了半天,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要对涂白棠说的话,却又舍不得放弃涂白棠能及时回复的宝贵机会,琢磨了半天,终于有了主意。 他认真编辑。 ——你没有戴兔子别针。 涂白棠总是把那枚别针别在白大褂的上衣口袋。方才罗贝有留意,他的病号服口袋是空空的。 胡萝卜别针虽然没吭声,但见不到自己的好朋友,应该很失望吧。 涂白棠说话算话,果然回得很及时。 ——怎么了,你很想它吗? 罗贝告诉他: ——不是我,是胡萝卜别针会想它。 “我才没有!”胡萝卜别针喊道。 罗贝心想,怎么打在手机屏幕上的字它也能看到呢。 算了,它连眼睛都没有,能“看到”本身就已经不合理了。 罗贝继续打字: ——它们本来是一对,现在因为我被迫分开了,我有点惭愧 胡萝卜别针阴阳怪气:“我看你明明是挺开心的。” 罗贝在心里回答它:毕竟是涂白棠送我的,我舍不得还。但我会努力为你争取一下! 胡萝卜别针好像“呿”了一声,不理他了。 涂白棠也半晌不回复。 说好的及时,有效期未免也太短了吧! 罗贝毫不气馁,继续发送。 ——兔子别针独自待着肯定也会寂寞的! 涂白棠总算回复了。 ——你相信圣诞老人吗? 罗贝满头问号。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好突兀啊。 他认真回复。 ——我不知道啊,可能以前某个地方真的有过一个喜欢穿红色衣服会给大家送礼物的老爷爷吧?就好像很多神话故事也都有原型那样。 按下发送后,他才意识到不太对劲。 涂白棠这么问,是不是在嘲笑他天真幼稚? 正纠结着,涂白棠回复了。 ——有道理。 罗贝立刻改变了想法。 应该是多虑了吧。涂白棠和时常疯疯癫癫的比特还是有一点点不一样,他是一只非常温柔的兔子。 罗贝原本打算着第二天做完复健再去找涂白棠,谁知到了熟悉的病房,涂白棠不在。 泡泡告诉他,涂白棠开会去了。 在自己工作的单位住院也太可怜了,涂白棠无疑是整个病区最惨的病人。 罗贝怀着心疼回到自己的病房,躺了没一会儿,居然收到了涂白棠主动发来的消息。 ——我想在你的病房待一会儿,方便吗? 罗贝迫不及待地回复。 ——方便! ——很方便! 十分钟后,涂白棠抱着笔记本电脑单腿跳了进来。 罗贝记得前阵子偶然旁听过涂白棠教育病人,让人家好好使用拐杖,不可以使用如此危险的移动方式。 没想到轮到了自己,倒是一点也不讲究。 不过他是兔子嘛,跳一下非常合理。 “楼下的网络信号太差了,”涂白棠跳到了桌边,放下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你这里有独立wifi吧?” 原来是专程来蹭网的。 无论理由如何,罗贝还是为他的出现感到高兴。 他快活地点头,示意涂白棠可以随意使用。 价格昂贵的特需病房不仅有独立的wifi,还有类似酒店的桌椅摆设。 下午一点半,冬天的太阳从窗口照进来,亮堂堂的,暖和又舒服。 涂白棠坐在桌边专心致志地对着电脑敲击键盘,罗贝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病床上,认真地欣赏他的模样。 光看还不满足,他偷偷地举起手机,对着涂白棠拍起了照。 就和比特一样,可爱的兔兔脑袋每个角度都是上镜的。 罗贝拍一会儿,欣赏一会儿,美滋滋的,直到涂白棠突兀地回过头来,问他:“你在做什么?” 罗贝心虚地把手机屏幕按在了胸口,快速摇头。 对视了会儿,涂白棠忽然笑了一声,叹了口气,说道:“有什么好看的。” 那可太好看了。 午后的阳光给他毛茸茸的脑袋镀了一层朦胧的金边,比平日更多了一份柔软,看着心里也跟着涌起暖意。 罗贝冲他笑了笑,当着他的面又举起手机,拍了一张正面照片。 涂白棠的三瓣嘴动了动,之后回过头去,继续看向了面前的电脑屏幕,手指轻轻地敲击了几下键盘,却是远不如方才那般灵活流畅。 罗贝下了床,挪到了桌边,在涂白棠身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继续看他。 涂白棠视线始终落在面前的屏幕上,耳朵不自然地轻轻晃动,小小的鼻尖颤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