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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时泽的行动很利落,完美地执行了水雾的要求。现在这间舱室中不再有床铺、椅子或是书本,许宴笙若是想要休息,那么他只能够坐在地上,或是躺倒在地板上。 这对细皮嫩肉的贵族而言显然已经是一种折磨,养尊处优的生活将他们都变成了豌豆公主,以至于仅仅是一日未见,他便已经显得格外憔悴。 许宴笙的眼下浮现出了浅淡的青紫,为他增添了几分忧郁的气质,原本梳理得十分整齐的发丝如今也显得有些杂乱。当水雾打开舱门时,他正站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像是一樽破碎的瓷器。 “水雾小姐,日安。”听到声音,许宴笙转过身,他仍旧对水雾扬起了那种贵族式的虚伪笑容,维持着社交礼仪,似乎监。牢中变动的一切并未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水雾在学着当一个审讯官,而许宴笙也在学着当一个囚犯。水雾觉得,自己比他学得更好。 这份更胜一筹的奇妙自豪感令她不自觉拥有了更多的底气,她认真地看向男子,“许宴笙,现在你想好自己应该交待什么了吗。” 可许宴笙却并没有回答。 男子长着一张很俊朗的容颜,狼狈并没有让他变得丑陋,反而让他像是个落难的贵公子,惹人怜惜。 水雾不会怜惜他,她蹙着眉,以为许宴笙仍旧冥顽不灵,“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对你用。刑,才有恃无恐。” 许宴笙轻轻叹了一声,“我没有这样想,水雾小姐。” “那你在想什么,想怎么哄骗我,或者怎样在我的审讯中保守秘密吗?”水雾步步逼问,比起上一次,她要显得更加强势了一些。她的语言听起来,就仿佛她迫切地想要剖开他的心脏,弄清楚他心里的所有想法,揭露他一切的真实。 许宴笙为自己的想象而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你真的想要知道我此时在想着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那比你所怀疑的更加简单。” 水雾回以不信任的眼神。 许宴笙轻轻抿紧唇,他的唇很薄,按照某种理论而言,代表了他的薄情与狡诈,“我想要去卫生间,水雾小姐,你可以允许我解决个人卫生吗。” 水雾愣住了。 但其实许宴笙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情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平静。水雾在自己不自知的时刻,的确折辱到了他,并拿捏住了许宴笙的命脉。对于一个贵族而言,令他们感觉到羞辱其实很简单,他们的自尊如此重要,于是仅仅是撤去了房间的卫生设施,就能够令他难受的忍耐。 令贵族像是动物一样随地处理排泄物,几乎像是将他们凌迟。 水雾的脸颊渐渐浮现起不自然的薄红,她一时哑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说要祛除许宴笙的所有特权,于是柏时泽便严格而彻底地履行了命令。 她缓了一会,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你知道的,你需要拿信息来交换。” 许宴笙似乎并不意外,而他的脑海中也的确存在着许多有价值的信息,“听说水雾小姐的家族正在争取十二执政官的一席,想必你们的政敌并不乐见如此,我可以提供足以令其中一位议员引咎辞职的罪证。只是为了交换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复原我的卫生间。” 许宴笙脸上的笑意真诚了一些,“我想,我已经足够虔诚了。” 这是足以令人心动的情报,是他本身的价值与筹码。即便他犯下再罄竹难书的罪行,因他手中掌握的信息,也会有人愿意因此宽恕他,继续让他恢复贵族的优越生活品质。 “我不需要这个,许宴笙,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可水雾的表现却不在他的预料之内。女子并未被他安抚,认可他的诚心,反而像是被他激怒了,她甚至忍不住上前一步,若不是良好的素养让她维持着礼貌,可能她已经用力揪住了许宴笙的衣领。 “许宴笙,你是在试探我对你的容忍度吗?” 许宴笙微微感觉到诧异,这份错愕也在他的眼角眉梢泄露出来。他不由看向了水雾身后的柏时泽,依靠着在高档宴会上锻炼出的本能,男子唇角的那抹弧度仍旧凝固在面颊上,“水雾小姐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吗,或许柏时泽少将能够帮忙联络其他议员,向他们传递我的心意,我想他们一定会愿意坐下来与我交谈条件。” 这是堂而皇之的利诱,利益几乎能够令所有人背叛,而当这份利益足够重时,一些人甚至可以狼心狗肺地亲手处决自己的亲人。 许宴笙的言下之意中,作为联系人的柏时泽能够从中得到属于他的一份利润。毕竟柏时泽从一开始要求第九军承担押送反叛军的任务时,打得便是这个主意。 柏时泽没有理由拒绝,而许宴笙此时显然想要甩开水雾,与这位真正掌控着整艘星舰的少将合作。漂亮的贵族小姐也可以变成一个被架空的吉祥物。 “抱歉,我只听从水雾小姐的命令。”可那位冷漠的,事不关己的孤狼一般无情本该仅由利益驱使的边将却好像变成了一只忠诚的家犬。他仿佛听不懂许宴笙言语中潜藏的含义,说出了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回答。 许宴笙源自于贵族的一切谈判技巧与阴谋诡计都像是失去了作用,他堕入了真正的原始丛林,这里只剩下最简单的准则——由守林员定下的准则。 稚嫩的守林员身旁栓着一条由狼驯化而成的狗,于是哪怕森林中隐匿着再多的危险,她都无需担忧害怕了。 迟钝得有些笨的水雾这一次终于听懂了许宴笙的潜台词。她像是要护住柔弱的小狗崽一般挡在了柏时泽的眼前,犹如生怕被坏人骗走玩具的孩童,“许宴笙,你根本就没有想要配合,你不许再与柏时泽说话、难为他,我不会再答应你的诉求。” 水雾红着脸,眼眸明亮,“你真应该看一看你的首领乌昱骊现在是什么模样,他甚至都没有衣服穿。如果你再继续这样负隅顽抗,那……你也不再需要穿衣服了,你该为自己感觉到羞耻,直视你的卑贱。” 她这样说道,不允许他拥有卫生间,剥夺了他作为一个人的排泄自由。 许宴笙的自负令他走到了这一步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他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被逼迫到这个程度。或许就像是审讯官小姐认为的那样,他似乎有些太过于自恃自己的贵族身份了,而当水雾不按他的游戏规则走的时候,他便退化成了野兽。 反叛军的野兽不会将不穿衣服当做羞辱,可他会。 当水雾要转身离开房间,让他独自好好“反省”时,许宴笙终于难堪地出声,阻止她,“等一等。” 水雾的脚步只停顿了半秒,便又重新抬起腿。 “拜托了。”男子的声音低哑,带着些妥协与对自己的自嘲,他的自尊终于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