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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一剃须。”小萤并不在意他衣衫不整,她以前在义父水师营里时,比这辣眼睛的画面都见过。 于是她拉着阿渊坐下,按着他的脸,便开始剃起胡须。 那刀不快,刮起脸来钝感十足,应该有些发疼。 可阿渊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瞟了那把裁纸刀一眼,又垂眸定坐,异常专注地盯看眼前青葱稚嫩的脸儿…… 小萤被男人盯看得有些不适,伸手弹了他一个脑崩:“把眼睛闭上!” 待阿渊听话闭眼,小萤这才继续手里的活计,当浓密的胡须刮掉,脸部轮廓也从一片密林里渐渐透出。 到了最后,小萤顿住动作,忍不住伸出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起来。 这阿渊长得……不错啊! 刮掉胡须后,整个人骤然年轻,呈现出二十岁郎君该有的青春。 啧啧,这模样,浓眉入鬓,挺鼻如山,线条流畅的面颊,深邃分明的深眼高鼻,皆属上品…… 如果说慕寒江是京城独领风骚的美男子,那么眼前这位也不逞多让,有着不同于文雅的野性俊美。 小萤尽情赏玩一番美男子,又突然觉得他怎么长得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许是小萤久无动作,阿渊突然睁开了眼睛,冷漠深邃的眼眸让本就野性的脸更有攻击力,添了几许妖异气息。 幸好结实有力的下巴冲淡了这股子妖异,让他透着几许超乎年龄的成熟。 而小萤也终于恍然,看出他长得像谁了。 如果这张俊脸再胖些,宽些,增添些褶皱,再多些沧桑和沉稳,岂不是跟人到中年的淳德帝有几分相似? 看到最后,小萤忍不住了,怕惊扰到隔壁只能捂嘴闷笑。 这天下九五之尊的皇帝醉心国事,又在儿子中间大搞制衡之道,却搞得自家后院乌烟瘴气。 明明是跟皇帝老儿毫无血缘关系的纤弱阿兄,被阴毒皇后扶持,成了一国储君。 明明跟皇帝老子神似的嫡长子,却因为生母一段不堪往事被质疑血统,遭人陷害,当成疯子自生自灭。 这么荒唐的家史,怎能不叫她笑出声来? 阿渊依旧没什么好奇心,面无表情盯看着笑颜如花,眼睛晶亮的小萤,专注的神情仿佛是在看一本深奥难懂的书卷。 小萤笑够了,也看够了,便挥挥手:“你去水缸照照,看看自己现在长什么样。” 阿渊很听话,起身去水缸那照了照,毫无反应地转身坐在台阶上。 小萤见他这反应,忍不住提醒:“知道吗?你长得跟你父皇很像。” 阿渊似乎不明白,他的长相跟皇帝肖似,意味着关于他身世的猜忌是无稽之谈! 他只是继续沉默摆弄着院子里晾着的大大小小的鼠皮。 小萤无聊看着,寻思这小子弄这些,难道是准备给自己缝个皮袄吗? 天的确是将要转凉了,她下次再来,可以给他带些御寒之物…… 就在这时,阿渊突然打破沉默问:“你……认识葛先生?” 小萤警惕眯眼:“你为何会这么问?” 阿渊指了指给他剃胡的刀,那裁纸刀原是葛先生的,刀柄处有个米粒大小的隶书“年”字。 这小子倒是目光如炬,连这都能认出。 小萤听说过,葛大年在乡野时,除了教授过淳德帝,也教过几年王府里的孩子。 这个阿渊当年应该也是葛先生的学生。只是小萤从未听葛先生提起过他。 不过阿渊似乎看出小萤不悦这问题,便不再纠缠,改变话题问:“何时再来?” 这是他最近每次都会问的问题。小萤抬头看了看日头,心知自己该回去了。 她可没法跟人约时间,每次潜入这里都得见机行事,不好估算下次何时能来。 跟这松散的院落相比,隔着一道暗沟水渠的隔壁院子守备森严,压根没有巡防松散的时机。 她若潜进去,总会被人发现,更别提安全带走瘸腿阿兄了。 而且太子身份在皇后那骤然升值,最近那院子里汤药不断,皇后给阿兄用的药材都是上佳的,这些都是宫外短缺的。 阿兄若能将腿养得七分好再走,才是最佳的。 所以确定了阿兄暂时无恙后,小萤打算缓一段时间再来。 毕竟如此折返,多一次就会增加暴露风险。而且这阿渊心思太细,她也不想在他面前露出太多身份破绽。 于是她收拾绳索道:“最近……应该都不来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说完,她抬头想走,却发现那大皇子阿渊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跟前。 少了脏污遮面,青年的表情无法再被遮掩,虽然表情依旧平板,可那眼神透着股莫名的凄冷,跟要被主人丢弃的狗儿有些相似。 看来她说的那句“最近都不来”有些伤人,让阿渊难以接受。 不过也难怪阿渊这样,毕竟这十年来,甚少有人陪伴着他。 小萤暗暗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听说过大圣被压五指山的故事吧?你啊,就跟孙大圣一样,只是暂时被压在了五指山下,总会等到有缘人替你揭开封印。不过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且忍忍,乖啊!” 她说的是真心话,将来若能救出阿兄,她不介意多救一人,只是在此之前,只能静待蛰伏。 哄孩子般安慰几句后,她探头看门外无人,便用绳索翻墙而出,扬长而去了。 阿渊一动不动地看着那细柳般的少年消失在墙脊处,然后起身走到水缸边,低头看向自己的倒影,突然僵硬嘲讽一笑:“等待……有缘人?” 他慢慢收起了笑,拿起藏在砖缝里的一块铁片,在一块石头上沾了水,一下下地磨砺着。 磨好了后,他转身来到内室的破床边,那里正是他记录时间的一道道印记。 算一算,也该到日子了…… 然后,他伸手掀开了破床单,下面赫然藏着一根用鼠皮编成的,缠成一圈圈的粗绳。 他试了试这皮绳,用绳绑上石头,扔出天禄宫另一侧墙外,当石头卡住宫墙外的大树时,越墙而上,轻巧出了宫墙,去了另一侧的文兴殿。 他走得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这般偷跑出来。 当他来到不远处同样荒芜的文兴殿时,来到殿内的一根斑驳的宫柱前蹲了下来。 那宫柱中间,赫然有一道砍痕,也不知是用了多少日夜,折砍大半,又用石头垒砌,用鼠皮绳和木条巧妙维系固定。 而阿渊拿着磨好的铁片,继续专注地沿着砍痕磨下去,细碎洒下,枯燥费力。 寂寞荒宫,杂草丛生,深木幽幽中传来如鼠嗑的细碎声音,几不可闻。 …… 再说小萤,潜回东宫的流程已经驾轻就熟,一路畅通无阻从窗户跳回。 第一件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