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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大,外面的人会发现……” 他的意思就是若小萤不答应,他就要弄出些动静,若再想来这院子窥探隔壁,就没那么顺利了。 小萤没想到竟然被个疯子捏住了尾巴,一时钦佩竖起大拇指:“你都吃不上饭了,还这么上进,真够感人的。可就算我教你功夫,你要用到哪里?抓耗子更便利些?” 他如今身在死局,老实抓耗子加餐就好,跟她弄这么一出,图个什么? 那疯子这次没说话,只是依旧狠狠咬着嘴里的肉。 小萤斜眼看他,试探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疯子透过脏污散乱的头发,定定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毕竟他最后见到凤栖原时,阿兄才六岁,疯子认不出凤栖原的样貌也很正常。 小萤笑了:“都不知道我是谁,你也敢提要求,不怕我会害了你?” 疯子吞咽了肉,用死寂的眼神盯着她,面无表情道:“……早死了,不怕!” 的确,常年关在这荒院里,孤身不见人,不时要靠雨水和鼠肉充饥,对从十二岁起就失去自由的人来说,这样的日子与死何异? 可听他之言,观他之行,真不像疯癫之人。那他当初要溺死阿兄凤栖原,难道是成心的? 小萤干脆直接问道:“我听宫里人说,你当初发疯差点溺死四皇子,才被关在这里的。你……跟他有仇?” 那疯子沉默片刻,抬眼盯着她回道:“……病了。” 小萤直觉他在撒谎,这人除了形容不整,却隐约透着精明,跟真正的疯子相差太远! 不过宫里都是人心隔肚皮,他不知自己身份,心有忌惮隐瞒,也很正常。 只是阿兄岂能白受他欺负?要她教他功夫,痴心妄想! 小萤痞痞一笑,懒得与他废话,转身想走。 可是那疯子却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袖,有些艰难开口:“……那时不知吃了什么,每次都浑身燥热,记不清事……” 小萤转头看他,那疯子似乎怕她再不来,抓得很紧,那掩在脏污头发下的眼眸积蓄着浓稠似深夜的情绪…… 世间的确有种让人癫狂的药,类似前朝的“五石散”。 要是他说的是真的,有人把这种糜烂贵族消遣的腌臜物,用在十二岁的孩子身上,实在恶毒以极点! 若真如此,也难怪他那时会性情暴虐,形状癫狂了。 而这疯子如今对食物那么谨慎,甚至养了耗子试毒,大约也是因为那一段不堪经历,生怕自己再着了道儿。 也许……现在送来的饭菜里,偶尔也会掺杂那邪药,不然这大皇子为何要蓄养老鼠,作为备餐? 这大皇子血统存疑,母亲亡故,无人庇佑,却能苟活到现在,还……真不容易。 问清了他当年差点溺死阿兄原来另有隐情,闫小萤微微叹气,问道:“你想到是何人害你吗?” 大皇子又不说话了,只是沉默摆弄着他晾晒在院子里的十几张老鼠皮。 罢了,也就是个可怜人消磨光阴,对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有何不可呢? 更何况她还需借他的院子探听阿兄消息,总要付屋主些酬劳。 想到这,她慷慨道:“你若想学,我其实还能教你些别的……” 于是小萤下次再来的时候,除了拿些吃食,还拿了些适合少年开智的书本,还有纸笔墨盒。 小萤问过了,大皇子出生后,当时淳德帝出征在外,未得赐大名,只有亡母叶王妃给他起的小名叫阿渊。 看着他用脏兮兮的手,在宣纸上写下颤抖扭曲的“渊”字时,小萤笑着道:“不错啊,这么多年未曾动笔,还能写得这么好?” 阿渊没有说话,只是耐性写了几个后,便将笔扔甩在一旁,哑声道:“够了吗?……可以教我功夫了?” 第19章 小萤咬着苹果,一边监视隔壁,一边小声道:“教你通天的本事,你一人之力也杀不出这幽幽深宫。可若这里有东西……那就不一样了!” 说着,她指了指脑壳。 阿渊透过纠结长发,投来冰冷目光,似乎觉得她在嘲讽。 难道身处低微时,若不能接受现实,就多看些圣人哲学,好麻痹内心安于现状? 小萤看他不信,便跳下墙蹲在他身旁,伸手扒拉几下书,随便指了一行。 “你看,这‘不患人不知己,患不知人也’写得多好!光这条就够人学小半辈子的。若你早早领悟,也不至于着小人的道儿,被困于此了。打打杀杀没用的!多看看书,脑筋才能活络,你怎知将来不会有重获自由的一日?若那时脑子空空,又跟真的疯傻何异?” 阿渊沉默了片刻,似乎被小萤说动,终于将书本拿起,默默看了起来。 小萤满意点头——孺子可教也。 她如今自顾不暇,首要的就是救阿兄。 不过若有余力,等时机成熟时,也不会吝啬顺手救一下这倒霉的苦小子。 这小子若能摆脱桎梏,出宫自谋其力,也可过上另一种活法。 毕竟阿渊很识趣,他从来都没有问过小萤是谁,为何会有不错的身手,又为何会频频来这院子。 寻常人该有的好奇 心,似乎在十年的囚禁里被消磨光了。 只要小萤每隔几日,能带着食物和书本出现在这个小院,再跟他演练走一路拳法,他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他偶尔会问问小萤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节气,年份一类的,然后在屋内一面墙上勾勾画画,进行校正涂改。 小萤看过,那墙上的每一道都是他在这荒殿里熬度的日子。 其中有些还画上了独特标志,比如有些日子就被标记上了兰花,看那兰花的样子,正好是他院中的“浸雪”。 小萤好奇,问这是什么特殊日子。 阿渊沉默一会,低声道:“阿母的忌日……” 小萤略知他的身世,微微叹了口气。既然荒殿日子无聊,小萤不介意多教他几套拳脚消磨光阴。 那些看守惫懒,成天缺岗,小萤来去倒是也方便。这小子记性好,余下的拳法学得甚快,就是毛躁了些,一直不熟练。 小萤不得不每次多跟他演练,纠正他的拳法错误。 有那么几次过招挨得太近,小萤被他身上的味儿给呛呕了。 不行,这小子太味儿了!小萤传道授业之路难以维系,决定让他洗洗。 所以下次她再来时,除了食物和书,还带了一把从帝师葛大年那顺来的拆纸刀。 阿渊还算听话,在她来之前,已经用积蓄的雨水清洗了身体和头发,难得清爽了些。 只是他换洗的衣服不多,衣服都清洗晾晒着,下面穿了裤子,上身却打着赤膊,露出结实的胸膛。 “喏,刀不快,你忍着点,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