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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打算的,可方才有人跟陛下禀报,说了殿下一日的公干,听到你一目十行,两手空空而归,为师掐指一算,若不来此钓鱼,只怕有人又要挨板子屁股开花喽……” 闫小萤一听,感动得大眼泛着泪花了。 大年恩师,菩萨转世也! 葛老先生一定是听出了她对皇后懿旨阳奉阴违的关隘,这才勾得陛下宣召皇子们垂钓,顺便给她拖延时间,挡一挡灾。 想到这,她立刻殷勤递过蚯蚓:“来,恩师,这只更肥大些,让学生替您添饵。” 葛大年含笑看着少年献殷勤,知聪慧如斯,定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钓鱼时应能想到应付皇后的借口了。 可惜这般聪慧少年,却是皇家子弟。师生之缘,也仅止于此,不可再深下去。 不然慧极必伤,又该是下一个“他”了…… 葛老先生怅然想起某位让他放心不下的故人,眼睛不由自主微微抬起,望向湖边一道矮墙。 不知“他”是否安康…… 就在这时,陛下开口高声道:“太子在那跟葛先生嘀咕什么呢?说来给朕听听!” 闫小萤毫不慌张,微笑着歪头扬声道:“回禀父皇,儿臣跟帝师正说京城里来了名伶秦官儿的喜讯呢!” 这话立刻将陛下笑意冲谈——不争气的东西,原以为改好了些,竟然又痴迷上风月! 一旁三皇子笑得大声,用胳膊肘捅着二皇子:“你看看,小娘们犯了瘾,又要开唱了……” 可是二皇子凤栖庭却有些笑不动,心内直觉要坏菜。 第14章 果然下一刻,那娘娘腔开始插刀了。 “怎么,二皇兄没跟父皇说起?要不是今早他等在宫门相邀一同听戏,儿臣都不知这天大喜讯!可惜儿臣辜负了二皇兄的好意,因着去少府办差没有去成……二皇兄,别愣着了,快跟我们说说,那秦官的唱腔够不够纯正?” 二皇子慌了神,恨不得拿鱼钩勾住那小娘们的嘴!只能结巴反驳:“太子开……开什么玩笑!我今日去巡城慰问从江浙赈灾回来的弟子兵,哪有空听什么戏!” 可惜父皇投来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显然看穿了他的小伎俩。 明知道太子的顽疾,居然还勾着他当差的第一天看戏!如此为人兄长,其心不善! 二皇子急得额头微汗,正欲开口辩解,陛下却沉声道:“都别聒噪了,静心垂钓!” 既然父皇给他留了脸面,二皇子只能收声,只是笑面虎的面皮有些维持不住,恶狠狠瞪了闫小萤后,便只能憋气抱起鱼竿。 他娘的,也是邪门!这娘娘腔被关了四年,到底是修习了什么功课? 以前被皇兄弟们扒了裤子推到 泥潭里戏耍的窝囊废,怎么变得滑不留手,蔫坏蔫坏的? 那日的垂钓并不太顺畅,就在陛下刚钓上来一条鱼时,便有人禀报,说是江浙再次出现堤坝泄洪,各府州县纷纷告急。 陛下心烦,再无垂钓雅兴,只让小的们继续,他则叫着葛大年,再次回到了御书房。 淳德帝和帝师一走,剩下的人也没兴致扮什么兄友弟恭。 二皇子吃瘪,甩了鱼竿急匆匆找商贵妃商议对策去了。 其他的皇子们也各自三两散去,只有三皇子凤栖武一直在运气,突然将眼前的木桶踹入湖里,气哼哼道:“那些个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都是反贼孟准之流!老子差点就能将孟贼弄死,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 他前些日子,本已擒拿住了江浙动荡的罪魁祸首,可恨宜城大狱动荡,让那孟贼逃脱了。 正骂得起劲,三皇子一回头,却看见太子正负手立在他身后。 明明是细柳般的少年,却目光犀利冷盯着他,有种……说不出的迫人。 一时壮牛老三都被盯得有些发愣,可马上缓过神来,便起身撞开挡路的娘娘腔,一路气哼哼而去。 尽忠走到太子身后,小声问:“殿下,要不您也早些回去用膳?” 小萤意味深长地看着老三背影,便回头眺望,将目光落在了湖边。 葛老先生方才曾望着那里出神,倒是勾起了小萤些微好奇心。 她看了一会,指了指宫湖的西北角:“以前就觉得这湖有些奇怪,怎么好似被那边的宫墙隔去了些?” 尽忠翘脚看了看,立刻笑嘻嘻道:“奴才的师父倒是讲过这典故,先帝爷时期,匡扶大奉祖宗基业,入宫之后便大改奢靡之风,倡行节俭,将偌大的宫殿隔出去了一部分,砌了砖墙,准备改造成府邸,赏赐给有功之臣。可惜遭了朝中老臣反对,表示京中不是郊野县城,从未见臣子与君王毗邻而居。此事作罢,就这般让隔开的那边荒芜了,毕竟少些宫殿,日常维护打理也节省许多的银子……” 小萤恍然点头,算是解了她多日困惑。 她有几次按着记忆行走,总是走到与海叔相遇的那高高宫墙处,虽然来回巡视,有那么一道暗门,可暗门用的是防撬的将军锁,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而且宫墙高大,堪比城墙,根本翻不出去。她顺着围墙而行,便发现了这段隔开宫湖的墙。 现在听了尽忠解惑,才恍然大悟。难怪她看着宫内地图,总觉得西北角好像缺失些什么,弄得整个宫殿东西不甚对称。 海叔这些日子走遍了宫里各处角落,没有嗅闻到药味,更遍寻不到凤栖原的藏身之处。 会不会阿兄并不在宫墙之内,而是在那被隔绝的西北宫墙另一侧呢? 毕竟那里距离皇宫不远,若临时出了岔子,汤皇后也能通过那暗门将凤栖原快些挪入宫中…… 想到这小萤一路健步,折返回储文殿。 等回去时,宋媪便跟勾魂无常般,拉着驴般老脸,老早等在那里。 还不等老媪训人,闫小萤先发制人:“江浙水灾又起,我听陛下跟帝师闲聊时说,那少府的烂账他老人家心里有数,就等着有心人蠢蠢欲动,看谁咬钩,娘娘若是非要在这节骨眼让我拿账本回来,岂不是着了西宫母子的道儿?我倒无所谓,可娘娘能禁得住折腾?依着我看,有人紧盯着少府,娘娘还是等等吧,别不小心沾染浑水了。” 宋媪没料到这小丫头一下子说出关节,虽有些道理,却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能说得这么头头是道,有些不敢置信。 闫小萤笑嘻嘻道:“我只是读书少,又不傻!以前在店铺帮佣时,账本的门道学得鬼着呢!记住,烂账莫挨身——这是至理名言,送给娘娘。” 宋媪瞪了她一眼,转身回去传话。 那之后,皇后没再来折腾她。 显然小萤关于陛下正在“钓鱼”的话触动了汤皇后的鬼算盘,她有些恍然,忙着召集汤家人商量对策! 而小萤也忙着自己的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