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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身侧的圈椅,亲自给她斟茶。 程亦安深看了他一眼,接过他的茶慢吞吞坐了下来?。 程明昱就?在她对面落座,父女俩隔着一张四方?桌,比上回要亲近一些。 程亦安其实还?不习惯与他独处,握着茶盏便开门见山,“我来?是想告诉您,方?才我见了陆栩生,他那性?子倔的很,说是要参您,我怕您心里没底,来?知会您一声。” “哦.....” 程明昱显然没把这事当回事,但程亦安深夜造访,必定不愿意看到自己丈夫与父亲在朝廷闹起来?,他要宽程亦安的心, “安安别挂念,他这么做并?非是意气用事。” 文臣武将之?间过于亲近并?非好事,皇帝希望程家?效忠皇帝,却不愿程家?与陆家?勾结。陆栩生行事从来?有的放矢。 程明昱仔细将这里头?的缘故解释给程亦安听, “总之?呢,爹爹与陆栩生在朝廷的事,你一概不管,爹爹有分?寸,明白吗?” 程亦安愣愣看着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瞧,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 程明昱会把个中里情解释给她听,让她彻底放心, 陆栩生不会,或是没有意识,或是不当回事,但他忽略了家?里女人总归是要挂心的。 这男人果然还?欠调教。 “好,既然您心里有数,那我就?不打搅您了。” 程明昱看着她起身,心里失落了下,当然也不好留她,随她起身亲自送她至垂花门处,待她背影消失不见方?往回走,回到房,想起方?才她唤他一声父亲,神色苍茫抚着那尾琴凝立许久。 次日是分?红大宴,程明昱与朝廷告了一日假,坐在议事厅主持此?事。 不过今日又与前两日不同。 不当众发银子,每房的主事人单独进入议事厅西面的一个小暖阁,挨个挨个领。 各房的金额是不一样的,程明昱定在五千两至一万五千两之?间。欠收年节适当减几?成,丰收年节多?的捐献朝廷。一来?考虑各房人数。二来?考虑各房子嗣出息程度,譬如今年二房的十二郎和三房的十三郎秋闱均进了乡试前十,明年春闱下场,一个进士是跑不掉的,这样的情形,会适当给与奖赏。 三来?,若是那一房的子弟在外头?惹是生非,欺名盗誉,欺压邻里百姓一类,一律由戒律院惩处并?记录在档,年终依照这份档案分?红适当减额。 程明昱靠着这手本事,将程家?上下治得服服帖帖,也正?因为此?,程家?族人在外头?声誉均很不错,也很以程家?人而自豪。 起先金额开诚布公,各房闹起来?,后来?他改为默授,且不许相互打探,又有戒律院的档案在手,各房均无话可说。 二房和三房是程家?子嗣最为繁盛的两房,这两房人大都住在弘农老家?,只有读书的少爷会寄居在长房,一概由程明昱管教。因着十二郎和十三郎争气,今年这两房给的都是一万五的分?红,老爷们均没话说,喜笑颜开出了门。 到了四房。 进来?的是大老爷和四老太太。 程明昱没跟他们废话,直接将写着金额的书帖推至二人跟前。 大老爷看了一眼顿时叫苦不迭,老太太瞥了一眼也面露苦涩, “明昱啊,这也少太多?了吧。” 过去因为程亦安的缘故,四房都能拿到顶,有一万五千两的分?红,而今年程明昱只给了八千两。 老太太坐在他对面的圈椅苦笑道,“你知道,我们房姑娘都没出嫁,孩子也没娶亲,都在读书的时候,马上明年晴儿也该嫁人了,这点银子我们周转不开。” 程明昱面无表情道, “其一,这里削了程明祐一支的分?红,其二,上回他 闹得那样难看,戒律院十分?不满,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大老爷可不死心,红着眼道, “明昱,看在安安的面子上,好歹给我们添一些吧。” 程明昱淡淡瞥着他,“若不是安安,这些年你们可拿不到一万五的分?红,居安思危,那些年有银子花时,怎么不节省些,在外头?弄些营生?” 老太太知道程明昱说一不二,再论下去面子更掉了个精光,扯了扯程明泽的袖子,母子俩相继离开暖阁,出了门还?不敢露出半点迹象,恐被人笑话,拿着银票径直就?回了四房。 老太太的正?院,四房所?有人齐齐整整坐着等分?红。 程明祐夫妇被送回老宅后,这一支只有十岁的程亦庆在这里。 进了自个儿的院门,脸上的失落不再遮掩,老太太和大老爷同时叹了一声。 大夫人金氏见状便知不妙, “怎么?给了多?少?” 大老爷也不遮掩,竖了个“八”,金氏顿时跌坐在圈椅里,“这可怎么办,我们晴儿明年要嫁人,两个儿子还?未娶亲呢。” 三夫人倒还?好些,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程亦玫,余下那个庶子十八郎就?该老太太和三老爷操心,她可不管,过去拿得多?也从未多?给她,她脸色最为淡定。 老太太坐下来?,先喝了口茶润了润嘴,便将方?才拿到的银票搁在掌心, “这么分?吧,长房三千,三房两千,余下的我留着,再有庆儿一份也在我这里。” 这话一落,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 “祖母,还?有我娘的那份呢。” 老太太等人听到这句话,脸色都白了。 程亦安带着如兰和如惠大步进了西暖阁,她先朝老太太行了一礼,如惠帮她端来?一个锦凳,她在最南面坐下,面朝众人道, “祖母,我母亲的一个铺子与两千两压箱底的银子,都被您当初填补了程明祐的窟窿,今日,还?请祖母还?回来?。” 收成少还?遇上讨债的,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大夫人几?乎哭出来?, “安安,咱们一家?人好歹也处了十几?年,不看僧面看佛面哪,你如今是长房的幺女,手里实在不缺银子,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程亦安红着眼道,“你们因为我娘,因为我,过了十几?年好日子,穿金戴银,而我娘呢,却被逼得跳崖而死,不曾享受半点,你们不感念她,还?吞了她的嫁妆银子,良心何安?” 这话说得大夫人不敢回,过了一会儿,呐声道, “既然是二弟花了二弟妹的嫁妆银子,合该他填,只是今个儿分?红里头?可说得明白,这里头?将程明祐那一支的人全砍了,安安,你就?是要找,也得找过去的那个爹呀。” 程亦安不理会她,径直看着老太太, “祖母,银子是您填出去的,我只管寻您要。” 找老太太,那就?是要拿今日的分?红。 大夫人眼神钉在老太太身上。 这个时候,她的女儿程亦晴忽然开口, “安安,你怎么确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