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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不要的旧衣裳旧首饰赏了也是常有的,譬如程亦安过去不要的一些貂皮褂子就?给了如惠和如兰,若遇到犯难之?时,拿着这些宝贝出去换银子也使得。 这三日,陆栩生连着来?了三日。 每日戌时初刻准时来?,偶然一日迟了些,还?害老祖宗问,程亦安总总要闹个没脸。不是今日捎个荷叶包鸡,便是明日捎个葱油饼,跟程家?的山珍海味不同,别有一番意趣。 程亦安陪着他在马车里吃零嘴。 “不进去坐坐?” “不去。” 陆栩生也很有脾气。 程亦安阴阳怪气地说着,“哎,程家?长房不是程家?四房,四房拿你当宝贝宠着敬着,你很受用,到了长房,人家?拿你当寻常姑爷对待,你就?不乐意了是吧?” 陆栩生没说话。 他知道大舅子在治他,磨他的脾气,嫌他不如旁的姑爷那般乖顺服帖,温柔小意。 难道他就?很待见程家?长房了? 好吃好喝养着姑娘,害得姑娘都不愿回府了。 看程亦安这几?日的气色就?知道在程家?过得很好。 陆栩生也犯愁,陆家?如今的局面是没法跟程家?长房比,他真怕程亦安在这住着住着不愿回去了。 “我听说你爹给你整个很舒适的院子?里头?温泉都有?” 程亦安乖乖巧巧地啃着鸭腿,含糊地点了头?,“嗯....” 陆栩生发笑,“你爹闲的。” 程亦安在府上这三日,程明昱三日没上朝。 虽说朝廷放公假,可不意味着没有公务,像他,照旧半日在都督府,半日在军营,忙得脚不沾地。 “赶明我参你爹爹一本。” 程亦安立即不高兴了,狠狠瞪他一眼,“你敢,你别没事找事!” 陆栩生偏首笑,“你爹过去也没少参我。” 程亦安气得锤他,陆栩生干脆把人搂在怀里,讨了些利息方?舍得离开。 陆栩生回程时心里想,有这么强劲的岳父真是逼人上进,比金银珠宝他是比不过岳父,可比诰命,那程亦安还?就?得靠他了,毕竟没有给女儿请封诰命的先例,等他让程亦安做上大晋最年轻的国公夫人,大概这腰杆就?挺直了。 陆栩生打定主意,不理会程亦彦的雕虫小技,驱车往回走,坚决不跟程家?低头?。 程亦安摸不准陆栩生是真要参程明昱还?是吓唬 吓唬,快行至垂花门处,不大放心,又往程明昱的书房方?向走。 上回往这边院子来?,这里越走越僻静,今日不然,这外头里里外外聚了不少人。 “这么多?人吗?”程亦安沿着廊子脚步放慢了些。 今日陪同她的是如惠,如惠倒是看出门道来?, “明日不是分?红么?过去素来?只要家?主定了的,便无更改的机会,也不许人反驳,是以怕是各房人想趁着名录定下来?前,来?家?主这诉诉苦,磨得家?主添些银子呢。” 说到底前几?日都是小阵仗,明日才是关乎各房利益之?根本。 程亦安带着如惠行至上回穿堂处,便见各房老爷都在书房外站着,她甚至看到了四房的大伯父,其实事情很简单,每每这一日前夜便有人想来?程明昱处探口风,一个来?了,旁人担心他讨了好,也跟着来?,一来?二去,差不多?聚齐了。 远远的便瞧见程明昱身侧的几?位管家?拦在廊庑下。 “诸位老爷,回去吧,家?主不在书房,该给多?少早就?定数了,你们自个儿心里也明白,家?主说过,一看族中子嗣兴旺与否,二看子弟之?间出息与否,三看有无作奸犯科欺名盗世之?事,只要各房本本分?分?,不丢族人的脸,齐心并?进,就?少不了你们的。” 大家?也心知肚明,以程明昱之?作风,是没有空子可钻的,只是旁人不走,自个儿也舍不得走,就?陷入僵局了。 程亦安见管家?在赶人,自然就?不往里头?去了。 正?打算离开,可偏巧那陈伯眼尖发现了她,兴奋地唤了一声, “三小姐?” 他简直不敢相信,程亦安会出现在这,毕竟这位至今还?不曾开口认爹。 程亦安被唤住只能停下来?,“陈伯。” 那陈伯丢下满院老爷,顺着石径往她这边跑来?,来?到穿堂下,立即露出笑容,恭敬作了个揖,“三小姐这是来?寻家?主?” 方?才那话程亦安已然听到了,自然不能拆他的台,“咳,对,我有事想寻...” 下意识要说“堂伯父”,显然已经?不合适了,“爹爹”两字还?很为难,斟酌须臾,与管事道, “原是打算寻父亲,不过他既然不在...” “在在....”那陈伯听到“父亲”二字,人都要晕了,生怕程亦安反悔,慌忙往里请, “家?主刚回来?,您随老奴去书房侯一侯,很快就?到了。” 这个时候,不在也得在。 程亦安被他弄得尴尬极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跟着陈伯到了廊庑下。 陈伯先将门推开,将程亦安往里送,随后朝外头?的人拱袖, “诸位老爷,家?主这下是铁定没功夫见你们了,都回吧。” 众人这才三三两两退去。 陈伯还?真没诓骗程亦安,程亦安进了程明昱的正?书房,里面还?真没人。 这与上次的抱厦又不同,那抱厦摆设随意闲适些,这里十分?整洁严谨,无论桌椅挂画均是四四方?方?,看得出来?是他常会客的外书房。 西面的圈椅后挂了一幅《溪山行旅图》,那画风十分?大气磅礴,巨石从山谷一直耸立至山顶,撑满了整个巨幅画面,别看巨石恢弘,笔锋实则很细腻,在那细细密密的树叶下,又略有挑担的商旅在行走,寥寥数笔栩栩如生。 程亦安正?看得入神,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微哑的嗓音, “安安....” 程亦安吓得回眸,程明昱穿着一身洗旧的长袍立在博古架处,手里抱着一把焦尾琴,通身无饰,身形极其峻秀修长,合着那一身清越气度,大有魏晋名士之?风。 程亦安嘴唇蠕动着,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轻唤了一声, “父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寻常。 这一声“父亲”猝不及防,当真把程明昱给叫愣住了。 他脑子似有嗡嗡声作响,高兴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放,迟迟不曾应答,又恐孩子被自己吓到,连忙“哎”了一声,可这一声尾音略显颤抖,已倾泻了他的情绪,父女俩都尴尬地不敢对视。 十七年的守望,终于等来?她一声父亲。 虽说他更盼着她娇滴滴唤他一声“爹爹”,跟他撒撒娇,但眼下已经?很满意,很满意了。 程明昱逼着自己平复下来?, “安安坐....” 他克制着情绪,慢慢将焦尾琴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