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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一次,他问过福旺时间,那时是在十一点左右。他想着阿笙应当也快醒了,便没有睡实,如果他估算得没错,现在应当是晌午左右了。 谢放将时间说给阿笙听,“可是饿了?我让福旺送吃得上来?” 阿笙猫眼瞪圆,竟当真已经是晌午了? 怎的爹爹没上来叫醒他? 阿笙忽地想到,他现在是在二爷的房中。 爹爹今日没上来叫过他才好,要是爹爹上来过,发现他不在自己的房中,也不在画室里…… 虽说爹爹已经知晓了他同二爷的关系,可,可他也没把握,若是爹爹知晓他昨晚上在二爷房间里过了一夜,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阿笙现在其实不饿,确切来说,是身体的不舒服大过于饥饿感。 “不,不用。我下去吃……” 若是福旺将饭菜端上来,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二爷房间里过了一夜? 这,这哪行?! 阿笙左手手肘撑在床上,努力地坐起身。 谢放在他的肩上轻按了下,“别勉强,你的身子还没恢复过来,若是强行下楼,只会雪上加霜,我让福旺将吃的送上来。” 不等阿笙回应,谢放便浅叹了口气,添了一句,“阿笙,他们知情。” 阿笙掀开被子的动作一顿,他摸底转过头,去看二爷。 大家知,知情是什么意思? 谢放神情有些许无奈,“我们的关系,大家本就知情。今日,我同你双双未曾下过楼,你猜,大家会不会当真一无所知?” 阿笙:“……” 阿笙好不容易蓄起的力道如同破洞的筏子,瞬间没了力气。 他躺回床上,双手捏着被子,盖过头顶—— 没脸见人了。 谢放被阿笙的动作可爱到,隔着被子,他揉了揉阿笙的脑袋,“无事,相信我,你所担心的都不会发生。” 阿笙攥着被子的指尖微微收拢,轻咬住下唇。 二爷当真很懂他。 知晓他在担心什么,亦知晓他在在意什么。 … 阿笙最后还是接受了二爷的提议,由福旺将午餐送上房间。 既是大家都已经知道,阿笙反倒没有下楼的勇气了。 虽说二爷告诉他,他所担心的都不会发生,大家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爹爹也不会说他,可他……可他自己脸皮薄,一时之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家才好。 在福旺送吃的上楼前,将衣服给穿好,是阿笙对自己最低限度的要求。 总不能被福旺瞧见衣衫不整,不,不对,是都没穿衣衫的自己,那样未免也太羞人了。 结果,阿笙并没有见着福旺,因为福旺敲门之后,托盘是二爷亲自去拿的。 福旺连门都没有迈进来过。 阿笙坐姿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见只有二爷一人端了托盘进屋,骤然松了口气。 放轻松的同时,才发觉自己方才坐姿太过紧绷,腰酸得厉害。 “嘶——” 酸疼地他抽了口冷气。 见状,谢放忙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房间的圆桌上,他手揽在阿笙的腰间坐下,另一只手在他的腰上,力道适中地揉捏着,“这样可有好些?” 其实还是有些疼,不过阿笙为了宽慰二爷,还是点了点脑袋。 视线被放在托盘上的剪刀同推子所吸引,阿笙纳闷地转过脸,“二爷,这是……” 谢放顺着阿笙的视线,解释道:“陶叔不喜欢上理发店,都是让福禄或者福旺给他推的头发。我找陶叔借的。等用过午餐,我给你理发。” 先前,二爷说要给他理发,阿笙以为二爷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二爷竟是来真的。 用过午饭,阿笙被抱着来到洗手间—— 他抗议过,要求二爷让他自己走,无奈被“温柔”地驳回。 理由是,他身子还没完全恢复。 … 谢放从房间里搬了张椅子,抱着阿笙在椅子上坐下,不仅如此,椅子上十分贴心地放了一个软垫,好让阿笙坐得舒服一些。 椅子正对着镜子,阿笙能够清楚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以及在为他围毛巾的二爷。 在推头发之前,阿笙心里头依然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想着若是实在不好看,再找福禄或者福旺替他修一修便是了。 未曾想,二爷的动作竟还挺像模像样。 阿笙看着镜子里头的二爷,“二爷之前,给人推过头发?” 谢放停下手中的动作,同镜子里的阿笙对视,“有人给我推过,看多了,便会了。” 他同阿笙刚开始生活的那段时日,他对自己毫不在意,是阿笙,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拿着推子,替他将头发理了,还会替他将胡须给剔一剔。 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从未蓬头垢面过。 理发对于那时的他同阿笙而言无疑是一笔不必要的开销,后面,他也就学着给阿笙推头发。 时日一长,自然也就会了。 … 不愧是二爷,学什么都快。 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渐渐剪短的头发,阿笙很是满意。 蓦地,阿笙瞧见,二爷用剪刀在自己的发梢上骤然剪下一簇。 阿笙吓了一跳,他转过头,“二爷,您这是做什……” 谢放将自己方才剪下的头发,将阿笙的一撮头发拾起,分别放进一个小荷包里,将装有他的那一簇头发交由阿笙,“如今暂时不便举行仪式。待他日,稳定一些之后,我们再补办仪式。” 阿笙怔怔地接过小荷包。 他的脑海蓦地想起曾经在话本上读过的句子—— “结发为夫妇,恩爱两不疑。” 第343章 心尖一烫 仪式的事情,阿笙并未真的往心里去。 他和二爷两人同为男子,能举办什么仪式? 像是如今这般,爹爹同陶管事、福禄福旺他们都知情,却没有反对,亦无人拿异样眼光看待他们,他已是极为高兴的了。 阿笙想着,二爷许是担心他会心里头有所芥蒂,才会这般宽慰他。 可他真心觉得不打紧。 能够像现在这般陪在二爷的身边,已是从前不敢想的了。 阿笙珍重地将放有二爷头发的小荷包系在自己的腰间。 谢放伸手去拿小荷包,阿笙提前一步将小荷包拿过,对二爷道:“我替您系上。” 谢放语气无奈:“阿笙,对自己的丈夫不必说敬语。” “丈夫”两个字,令阿笙心尖一烫,他的脸颊迅速红透,低头系小荷包时,手紧张地微微发颤。 丈夫…… 他同二爷算是私定终身么? 应,应当不算吧? 他同二爷手上的对戒,还,还是爹爹送的,爹爹应当是默许的意思了。 阿笙脸红地想,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