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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也跟着发烫。 … 阿笙习惯了,进了这高门院阔的春行馆,便低着脑袋,脚步放轻、慢行。 未留意走在前头的二爷为了等他,停住了脚步。 手里头拎着食盒,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对不住——” 阿笙这会儿还不知自己撞的是二爷,因为寻常都是福禄走他前头。 打着手势,忽听二爷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可是买新鞋了?我瞧瞧,这鞋子是什么面料做的,以致阿笙都无心看路,只顾盯着鞋面看。” 阿笙错愕地抬起头,瞧见了站他前头的二爷。 … 他,他方才撞上的人,竟是二爷么?! 阿笙微微转过头,放才瞧见,福禄跟在他跟二爷两人的身后! 阿笙当即窘迫地涨红了脸。 他……他哪里是买了新鞋。 阿笙学厨已是第三个年头,师父这段时日渐渐放手,便是一些复杂的菜色,偶尔也会由他担任掌勺,莫说买鞋,便是想要再去一趟临水街,去探望小石头以及余(虞爷爷)两人,都一直未能抽出空来。 他不知今日会在门口碰上二爷,脚上穿的寻常的深青布鞋,便是衣衫都是去年的旧衫。 好在近日未曾下雨,鞋面是干净的,不至太窘迫。 瞧见二爷眼底的笑意,方知二爷又取笑自己。 阿笙指尖攥了攥食盒,耳根都通红,通红。 “二爷是好心提醒你,看着点路。” 福禄见阿笙怎的这般不开窍,把二爷给撞了,不知告罪,便是二爷开口后,也不知给二爷回一句,日后一定多看着点路,没忍住,出声“点一点”他。 阿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回话”了! 实在太过失礼! 阿笙刚要比划,只听二爷淡声道,“走路是要看路,不过偶尔分心,也不是什么大事。” 阿笙感激地望着二爷。 二爷人可真好。 不,不对。 应该说二爷哪儿哪儿都好。 相貌好,学问好,待人也好,书法、绘画……样样皆好。 谢放慢了脚步,同阿笙一起并肩走着,打趣地道:“走我边上,这样应是不会再撞上了吧?” 阿笙忙涨红了脸颊,只是摇头, 不,不会了。 方才就是个意外。 福禄跟在后头,一肚子纳闷。 二爷方才,可是……嫌他多嘴了? 可之前的客人,倘使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二爷不好开口的,都是由他出面提的醒,从未见二爷说过什么…… … 春行馆内花木扶疏。 一进院子,却是凉意袭人,暑气顿消。 跟外头俨然两个世界。 檐下,金丝雀叫声清脆,院子里山茶、四季海棠开得旺盛,蝴蝶在花丛中翩飞,比起阿笙前段日子过来,这花园是更为热闹了。 瞧着也格外地有生机一些。 花园树荫下,摆着一张方桌,方桌旁边,又另外摆了一套桌椅。 圆凳上垫着凉垫。 这方桌瞧着…… 像是二爷书房里头的那张? 阿笙定睛瞧了瞧,果然,桌上似是铺陈着二爷的画作? 阿笙从前送吃的来二爷府上,偶尔也会碰上二爷在写字,或是画画,倘遇上二爷心情好,还会唤他过去,给他看二爷在写的字或者是正在画的画。 自从二爷知道他也识字,有时还会让他过去写个几笔,对他指点一二。 见他对画作更感兴趣一些,便会跟他说上好些名家画师的绘画技巧。 有些他听得懂,大部分不大懂,只是回去了,偶尔会依照着二爷的笔触,回去仿。 一来二去的,竟画得比过去也有模有样了一些。 阿笙已是有段时间,没见到二爷作画了。 他不自觉地走上前。 待回过神,忙尴尬地止住了脚步。 谢放注意到他的眼神,反而主动走上前,唤阿笙过来看画,“从前几日开始画的,病了一段时间,一段时日没碰,技法都生疏了,阿笙不要见笑才好。” 阿笙连忙摇头。 二爷的书画是极好的,哪里轮得到他见笑。 阿笙便走上前,微微凑过了脑袋。 为了方便阿笙看画,谢放吩咐了福旺上前,先替阿笙拿走食盒。 不,不用,他拿在手里,不费劲的。 阿笙摆着手,福旺却已经走上前,“没关系,阿笙少爷,给我吧。” 阿笙也便只好将食盒递过去。 他同福旺相熟,两人从前都是当朋友一般处着。 麻烦朋友,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福旺倒是没啥,二爷如今待阿笙少爷很是看中的样子,他服侍好阿笙少爷,不就等于服侍好了二爷么? … 食盒被拿走,阿笙确实方便了一些,至少能够更加近距离地看画。 二爷画的是这檐下的金丝雀? 画得很是传神。 只是…… 他怎么觉得同二爷从前的画风以及用笔都不大一样? 阿笙看画看得专注。 他的身体也便不自觉地往前靠,就连二爷稍稍给他让了位置,也未曾发觉。 仍旧一心只顾着看画。 他熟悉二爷的画风。 依照二爷以往的画风,以二爷对这只金丝雀的喜爱程度,定然着笔于将鸟儿通体金色的羽毛,以及昂起头颅,扯着歌喉时那副神气的模样,这次,却着笔于鸟儿一双黑豆般的眼睛,望向笼子外头。 鸟儿看向笼子外头,会想些什么呢? 会想念他昔日在林中所结识的伙伴,还是如今这衣食无忧,却是关在这一方小小笼子里的日子? 画里头,更有意境了。 … 谢放瞧着立在他跟前认真看画的阿笙,神情一阵恍惚。 想起两人厮守的那段时日,他手伤经过大夫诊治,好了一些,能够稍稍提笔写画。 只是那时画的话,总不成线条,他不是暴躁的性子,那段时间却也寡言少语,郁郁沉闷。 每每画了画,阿笙也是这般,立在他身前,瞧得比他还认真。 再转过了头,一只手朝他竖起大拇指,弯着眉眼笑。 他便会从后头,将人圈住,将所有烦闷都暂时抛却脑后。 将笔递给阿笙,也让阿笙画。 前面几次还好,后头便不大配合了,会趁机开溜。 只因每回总是画不成…… 桌上颜料、画纸,全被堆到一处,便是他同阿笙两人的手腕上,亦难免沾上颜料。 气息微乱,阿笙颊边的红晕胜过世间任何朱红。 … 阿笙仔细瞧过了二爷的画,转过身,右手朝二爷竖起大拇,弯着唇,露出颊边深深的酒窝。 眼前的身影,同记忆里的人几近重叠。 谢放极力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