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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落,在灰白天色中抹了一层最鲜艳的猩红。 “…为…什么?”昙王嗬嗬喘气,扭头望向永福,永福掀起薄薄的眼皮,眼中一片骇人恨意。 “是、你、母、妃。”永福一字一顿念着,恨不得啃下昙王血肉,恨之如狂:“是你母妃害死我大兄,又嫁祸废后。让我和废后争斗多年,我为此赔上驸马,我的孩子,我的母妃,却叫你们渔翁得利。是你们母子害我!”永福用力抽回刀,昙王一阵踉跄,鲜血在空中挥出血线。 “王爷!!” 副将们如梦初醒,一半扶住昙王,一半挟制永福,永福冷眼看着昙王断了气,军队无首。 她吐出一口浊气,昂视众人:“别做无谓挣扎了。现在投降还有一线生机,负隅顽抗只会身首异处,带累族人。” 江副将怒吼:“你闭嘴!” 永福嗤笑:“从一开始便是帝后诱敌深入,来个瓮中捉鳖,邓王自许才智无双,也中计了哈哈哈……” 她笑出了眼泪,慢慢的又收了笑,落寞道:“奉宁帝只需露面,天下英雄尽俯首,眼下只有八万兵马,时间一长,十万,二十万,甚至五十万!救驾之功福及子孙啊……” “哪是邓王多年东拼西凑的兵马可抵。”她扯了扯唇角,不知是笑邓王,还是笑自己。 正统,只这二字,足抵得过千百倍努力。 城头静默,赵副将心中情绪激荡翻涌,对永福也没了礼数,他讥讽:“你以为两次谋逆,帝后会放过你吗?永、福、公、主。” “不会。”永福摇摇头,轻声而坚定道。随后她推开身边士兵,纵身跃下城楼。赵副将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裙角。 永福仰头看着天空,她这一辈子汲汲营营,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 上苍,你实在苛待我。 轰然声响,周遭死寂。 永福坠亡京都南城头。 第171章 一刻钟后,江赵两位副将大开南城门,孟跃命人保存永福尸身。 大军进城。 孟后看向降将,声音冷峻:“本宫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随同吴将军前往东城门,捉拿胶东王。” 江赵等人抱拳道:“末将定不辱命。” 片刻后,吴密率两千轻骑,领五千降兵前往东城门。 京都燃起战火,百姓家家关门闭户,过往宽敞的街道冷清凄凉。 探子快马回宫,犹如秋风落叶。暗处的孟跃看着探子背影,示意部下隐匿。 消息传入皇宫,邓王怒极反笑:“欺人太甚,来人,伺候本王着甲,本王要与七弟内外夹击,活捉妖后。” 邓王领一万兵马,自皇城东边的延喜门而出,眸光静谧幽深。 他那异母弟弟是个痴情种,一旦捉住孟跃,不惧十六不退兵。 队伍抵达京都东城门,邓王与吴密正面对上,他眯了眯眼,“孟后呢,临阵之时做起缩头乌龟?” 天色愈发暗了,天光中透出浓浓灰色,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收拢。 越王领五千兵马坐镇皇宫,他遣退左右,进入金銮殿,块块整齐划一的金砖铺地,金龙盘柱,往日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他从中间大步而行,踩着御阶步步高升,终于抵达九五至尊宝座。 宝座背部金龙腾飞,扶手上龙身缠绕蜿蜒,直到尽头金龙吐珠,其势威严勇武,越王喉头滚动,眼中野心汹涌,试探着坐上去,尽情的闭上眼。 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一阵无声的喟叹,少顷他睁开眼,微笑俯视:“爱卿可有本奏。” 他忽觉手臂沉重,才想起自己还未卸甲,当即起身卸甲,仅着紫色回纹圆领袍,腰系革带,他解开领子暗扣,折成翻领,再欲落座,却听内侍匆匆来报:“王爷,大事不好了,宫人…宫人反了,她们打开北边的含光门,放孟后进宫了。” “什么!”越王眼皮子一跳,顾不得着甲,匆匆出殿,正瞧见孟后驾马疾奔,双目如炬,手中长刀熠熠生光,恍若杀神降临。 越王慌了神,忙问左右:“兵,本王的五千兵马何在?” “王爷,五千兵马按您之意,分守皇城各门了。” “混账!快将人召回。”越王几乎破音,步步后退,欲从金銮殿退守,与当日诸王谋逆,逼迫孟后何其相似。 然而陈昌率一百骑兵截断他后路,越王藏身鳞甲军后。他看着孟后骑军如砍瓜切菜般杀敌,须臾间,广场上血色蜿蜒,汇聚成溪。 黏稠的血腥味激的人内心作呕。 越王心中生惧,将邓王兄弟骂个狗血喷头,一边拉他谋逆,一边又防着他,只留给他区区五千步兵,真踏马操了蛋了!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好好当他的越王。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隔着争斗的人头,越王当下唤道:“皇后,弟媳——”他努力向孟跃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孟跃眸光一顿,瞥向越王身后拉开弓箭的宫人,指尖微动,又垂了眼。 越王以为孟跃没听清,加大音量唤道:“弟媳,弟……” 声音戛然而止,他缓缓低下头,看着射穿心口的箭尖,银色的箭头上抹了温热的猩红,那是…他的心头血…… “唔…哇——”越王口吐鲜血,下一刻天旋地转,在左右的惊声中摔落,他透过人群遥望孟跃,嘴唇还在机械性地开合:“弟…媳…媳……饶……” 他脑袋一歪,没了生息。唯有双目还执拗地盯着孟跃。 陈昌立刻道:“越王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孟跃居高临下俯视众人,“尔等投降,本宫既往不咎。” 叛军犹豫,孟跃驾马徘徊人前,“本宫与陛下共掌朝政,本宫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 “啪嗒——”,刀剑落地。 叛军俯身叩拜,“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至此,孟跃夺回皇宫,下达第一个指令,“宫中谋逆藩王,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谨遵皇后命。” 一时间宫中惨叫不绝,血腥冲天。太皇太后匆匆赶来前殿,刚要大骂,孟跃命人将永福的尸身抬上来。 太皇太后看着面色青灰的孙女,惨叫一声,险些晕厥。她一把扑到永福身上,嚎啕大哭,而后双目充血的瞪着孟跃,“你这个毒妇,你杀尽珩儿的兄弟姊妹,你就不怕珩儿跟你离心,下场凄惨!” 孟跃平静道:“太皇太后误会。永福自尽,非是他杀。”顿了顿,孟跃补充:“大抵是不想您老人家为难,累的您一把年纪还向小辈低头,晚年屈辱。” 太皇太后浑身一震,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痛,活似一剑刺穿她心口,用力搅拌,扯着血肉模糊,疼的她蜷缩。 太皇太后双手捧着永福的脸,嘴巴大张,如鱼脱水,只能大口大口吸气,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