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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未有半分欣喜。 他抿了抿唇,斗胆问:“皇后,罪臣不知第二个选择是……” 孟跃手拢袖中,眼帘半垂,颇有菩萨低眉的悲天悯人感,“西南那一带混乱,明面归顺瑞朝,但私下各部落争斗不休,常有流血事件,本宫需要一个信得过又不畏死的人去解决这些麻烦。” 陈昌心头一跳,晦暗的眼底渐渐浮现亮光,犹如水中明月,雪地日光,梦幻而不真实。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道:“罪臣愿去,求皇后给罪臣戴罪立功的机会,罪臣愿往,纵身死,亦不悔,求皇后成全。” 陈昌纳头叩拜,不过须臾,额头见了血,他却不觉疼,还要再磕,一只手把住他肩膀,孟跃蹲在他跟前,双眸中翻涌情绪,最后又归于平静,“陈昌,你上无双亲,也无长辈教导,本宫今日讨一回嫌,行师长之事。” “皇后言重。”陈昌受宠若惊,忙不迭道:“皇后所言,昌字字句句记心中。” 孟跃沉声道:“机遇有限,且同时伴有高风险,你可明白。” 陈昌颔首,郑重道:“罪臣明白。” “还有……”孟跃斟酌言语,顿了顿,还是道:“爱一个人不是对她予取予求,过了就是助纣为虐,是害不是爱。真正爱人,是将她引入正道,约束她,求一个长久美满。” 孟跃见陈昌怔住,心下叹息,“好的感情,是夫妻携手共进。但是世间少有完美事,就需要你自己把握尺度,去磨合了。” 孟跃言尽于此,她拍拍陈昌的肩,起身离去。 牢门再次上锁,这间狭窄的囚室仍是他一人,可陈昌的心境与之前天差地别。 他双手覆面,犹如一只煮熟的虾蜷缩在地面,渐渐地,传来呜咽声,泪水顺着指缝泄出,没在干草里。 时隔一旬,陈昌一案有了结果,陈昌收受贿赂,罪证确凿,但皇后感念其多年苦劳,今抄没大半家产,将其发配西南戍边。 朝堂上还有官员不平,认为处罚过轻,孟跃似笑非笑,“诸位既然觉得本宫偏袒陈昌,不若本宫从重处罚,将其斩首,抄家灭族。从此后以陈昌一案为标准,但有官员收受贿赂,皆按例处置,如何啊?” 百官心头一惊,若真应下皇后之言,恐怕大半个朝堂都要杀穿了。 中书令连承出列道:“西南艰苦,此番陈将军戍边,一来折罪,二来也能护佑西南百姓,此等两全其美之事,臣万分佩服,皇后圣明,陛下圣明。” 百官齐声附和,“皇后圣明,陛下圣明。” 消息传入恭王府,恭王沉默片刻,轻声笑了,“不愧是跃儿。” 狠辣中带有一丝温情,令人爱不得,恨不得。对朝堂百官,对她自己的心腹都有了交代。 探子深深低下头,耳不闻,眼不见。 此事了了,恭王抛诸脑后,他并不认为陈昌一个半废人发配去西南,还能掀起风浪。 那边大大小小,有名号的,没名号的,二三十个部落,兼之当地望族,玩也能玩死陈昌。 天上日头高升,陈昌一身布衣,从大理寺出来,陈荷夫妇来接他,一同的还有周杏儿。 陈府大半家产罚没,但剩下的三成家产也不少。由张澄代管。 周杏儿不知情,她一身布衣,乌发反绾,只别了一支兰花银簪。 此刻她抱着布裹,泪盈盈的望着陈昌。事到如今,陈昌还是心软,他别过脸,从怀里取出一封和离书给她。 “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我都有错,这封和离书给你,剩下的家产折价,估摸有三千两,悉数与你,今后……”陈昌闭上眼,“咱们再无瓜葛。” “不要!”周杏儿抢过和离书,撕的粉碎,她跪在陈昌脚边哭道:“昌郎,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和离好不好。” “昌郎,我向你保证。今后我娘家兄弟就是碰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理他们了,昌郎,你别不要我,昌郎……” 陈昌往旁边走了几步,没想到周杏儿膝行而去,紧紧抱住他的腿,“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我不能没有你……” 陈荷和张澄虽然气周杏儿,但现在也看不下去了,夫妇俩左右搀扶周杏儿,陈荷低声道:“周娘子,你如果担心以后日子难过,我和澄郎再给你添一千两,你手握四千两银子,再寻如意郎君,是轻而易举的事。” “谁要你的钱!”周杏儿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陈荷。 陈昌:“阿荷!” 张澄:“娘子!” 陈昌和张澄立刻扶住陈荷,张澄怒不可遏,大骂周杏儿,“你这毒妇,荷妹好心待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倒打一耙,你简直无可救药。” 陈昌也沉了脸,对周杏儿的心软也散了,寒声道:“你不要和离书,那只有休书。” “不!”周杏儿起身向陈昌抓来,却被陈昌反手挥开,摔在地上。她发出一声惨叫,把陈昌三人都吓了一跳。 张澄狐疑,“……你不要装了。” 周杏儿满脸痛色,捂着肚子哀嚎,“好痛,我肚子好痛……” 张澄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不会吧,不会那么巧罢。 他眼前一花,陈昌已经抱起周杏儿往大街跑,张澄赶紧道:“昌哥,我们有马车。快上马车。” 一行人匆匆将周杏儿送医馆,经过大夫诊断,周杏儿有三个月身孕。大夫还把陈昌骂了一通,怪他照顾不周。周杏儿立刻帮夫君说话,嫌大夫多管闲事,把大夫气的翘胡子,甩袖离去。 张澄和陈荷对视一眼,只觉得命运弄人。 这个孩子不该来的。 周杏儿温柔的抚摸腹部,向陈昌娇嗔道:“昌郎,我们有孩子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罢。” 她满脸希冀,试探着钻进陈昌怀抱,小心翼翼靠在他宽阔的肩上。 从第一次见面,她误将陈昌当贼人打杀,扑了空要摔倒时,是这个男人搂她在怀,天光晕着这个男人坚毅的面庞,她就再也忘不掉了。 钱少没关系,发配西南也没关系。陈昌在哪,她就在哪。 况且,以陈昌的本事,一定能爬起来的,这次她会乖一点,不给陈昌添乱了。 过几年,她又是高官娘子。 周杏儿陷入畅想中,一脸幸福,却听陈昌道:“孩子流了罢,否则你不好再嫁。” “你说什么!”周杏儿不敢置信的直起身,“昌郎,你糊涂了罢,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的亲生孩子!” 陈昌意外的平静,“我知道流产伤身,我会再补你一千两银子养身子,只是我现在拿不出,我给你打张欠条,两年之内一定还你。” 周杏儿气的说不出话,眼睛一眨,滚下两行泪。 陈荷和张澄也傻眼了。陈荷张张嘴,想说什么,看见周杏儿又闭上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