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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道:“是十五哥带来的消息。” 孟跃脑中一转,就有了思绪,“那群马贼?” “正是。”顾珩将几封奏折给孟跃瞧,上面或多或少都上奏山匪之事。 孟跃飞快浏览,而后将奏折放回案上,想了想,说:“阿珩是怀疑,这些马贼是永福曾经的手下。” 永福被关押,从前的部下就没了约束,肆意为祸。 “马贼做乱,不知多少百姓遭祸。”顾珩眼中闪过一抹愠色。 孟跃不语,看着雁灯里的摇曳灯火,心里一个念头跃出。 “阿珩,你还记不记得,我从前与你说僧人太多,行事太过的事。”这其中有永福的推波助澜,但后面僧人成了势,恐怕也不是完全受永福掌控了。 顾珩从回忆中攫取此事,温声道:“我记得。”他欲言又止,拉着孟跃的手在榻上坐下,叹道:“世上人无忧无虑者少,人总有千百种烦事,不论贩夫走卒,亦或是王公贵族,大多要一个信仰,以撑自身。” “我明白。”孟跃点点头,她回握住顾珩的手,“但是敌人狡猾,阿珩是天子,天下百姓是你臣民,你要帮他们除小人,辨是非。” 顾珩眸光微动,“跃跃的意思是……” 年三十,天子下急诏,因大量僧人还俗后,为祸地方,杀害百姓,抢夺银钱。天子闻之大怒。明令规定地方大小所建庙宇数量,庙宇规模,庙内僧人数量,庙宇名下田地多寡,甚至连山门大小,庙前石阶数量多少,一章章一条条写的极详尽,朝廷公文发往瑞朝各地。若有不从者,抵抗者,皆以谋逆罪论。 起居舍人和起居郎顾不得过年,连忙入宫,记录天子言行及政令,以及引起此政之事。 奉宁二年,腊月廿九,昭王奉旨入京,路见还俗弟子作马贼劫掠商队,害人命,昭王怒,杀马贼,后入京上报。帝闻之,下急令,约束佛寺。 因着天子这一出,百官们的这个年都过的十分仓促。 而地方也因为这道政令,出乱子了。 除却一部分嗜杀好欲的“僧人”,还俗做了马贼,匪寇。更多僧人留在寺庙,靠坑蒙拐骗得钱,有寺庙背书,无往不利。 然而奉宁帝圣旨一出,几乎从根上撅了他们财路。旁的且不提,仅其中一条,寺庙多余的田地,充公。 往后谁还敢将田地挂靠寺庙,士绅不求着他们做事,他们还如何作威作福? 既然奉宁帝断他们财路,一不做二不休,反了他! 一时间各地僧人煽动百姓起义,更有各种“神迹”指出奉宁帝得位不正。 短短月余,各地都闹开了。 恭王听闻此事,在府中大笑不止。 当日,昭王自动请命,带兵平叛,奉宁帝手一挥,拨给他一千五百骑兵。 恭王听闻后,笑不出来了:“顾珏真是条好狗,主人不急,他先急了。” 而瑞朝各地,尤以江南之地最盛,盖因沿海地方富庶,寺庙林立。 次日一早,孟跃率领一千五百轻骑一路南下。 恭王闻言,彻底黑了脸,双拳紧握,几乎是切齿道:“顾珩就那么好,值得她上刀山下火海,事事打头阵?!” “蠢女人!” “蠢货!”他一脚踹翻了矮案,案上的茶具香炉,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第135章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一阵阵的寒风在城内呼啸,往日热闹的街道,此刻关门闭户,很是冷清。 “菩萨化身在此,还不叩拜。”长街尽头有声音传来,渐渐地,声音愈发浑厚,仿佛成百上千人同时吐露,形成如海浪般的声波。 有几户人家打开一条门缝,男子出来张望。随着地面颤动,声势浩大的队伍行来。 八匹纯色骏马齐拉华车,红木做栏,雕刻金莲祥云,饰以金漆,头顶垂下花罗香云纱所制帐幔,其轻如蝉翼,绣有重重莲瓣,绣娘高超的手法,以金银二线交错,使的日光下,纱上莲花闪烁华彩,不似凡间物。 马车行走间,风拂动纱幔,露出车内“菩萨化身”——圣灵子。 他生的年轻,弱冠年岁,肤色白皙,更显得眉墨唇红,俊俏模样。其身金线所织禅袍,头戴莲花状的金顶毗卢帽,金线绣如意云头,左右垂下明黄色垂带,飘飘欲仙。 人们只要看见他,就似看见了画上菩萨,这样灵秀的人物,或真是菩萨化身,行走人间,救苍生,除苦厄。 于是百姓们的叩拜敬仰声渐渐加大,最后完全发自肺腑的高呼。 等圣灵子的队伍走过长街,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了。 巷中避其锋芒的杜让面色难看,百姓完全被蛊惑了,官府如果强行捉拿圣灵子,恐会被暴怒的百姓打回去。 “这如何是好啊。”同僚忧心忡忡。 杜让望向天空,不知何时云层堆叠,遮挡了太阳。 杜让拳头紧握,他相信只要孟姑娘来了江州,就一定能除了这群妖人。 寒风仍在呼啸,奉宁帝看向殿中的永福,令小全子将奏折交与永福。 这些都是最新的折子,各种各样的菩萨化身都出来了。 永福飞快浏览,捏着奏折的指骨绷紧了。她双膝一弯,跪地道:“永福有罪,恳请陛下降罪。” 奉宁帝言简意赅:“朕不想天子脚下,皇城边上,闹出乱子,这事你去。” 永福惊讶,随后深深低下头:“ 永福领命。” 永福退出殿,小全子担忧,“陛下,您明知此事因永福公…姑娘而起,还令她解决,会不会……” 小全子担心永福再起乱子。 “不会。”奉宁帝道,又垂首批阅奏折。 小全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无声叹息。却是不知奉宁帝心中打算,倘若永福再有异动,奉宁帝只会斩草除根。 如今奉宁帝派永福去解决,一是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与永福将功折罪的机会。二是有此基础,往后太后太后给予永福赏赐,他也有理由睁只眼闭只眼。 奉宁帝想起永福眼神,不似过往深沉压抑,看来太皇太后与永福缓和了关系。 那厢永福回太康宫,向太皇太后禀报此事,太皇太后担忧:“你身子未好就四处奔波,可受得住?” 永福颔首,“皇祖母,陛下能给我这个机会,是我万没想到的,我…我想把事情做好,也算弥补我一点罪过。”虽然将养了好些日子,但一次性说一连串完整的话,还是吃力,面色微微泛白。 太皇太后愈发心疼,但见她神情坚决,知道劝不住,于是拨了两个心腹给永福,又给永福一块令牌,让她便宜行事。 永福握着令牌,看向太皇太后,眸光涌动,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她什么也没说,深深一拜离去了。 太皇太后看着她的背影,孙女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