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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挥退左右,接过梅妃的剪子,“娘娘息怒。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若大皇子尚在,娘娘或许要提防大公主一二,但大皇子没了,大公主一个妇人,又能做什么。” “她这般汲汲营营,做小伏低,不外乎是求一分庇护,娘娘与她较真,反落了下乘。” 梅妃心气儿平复,她眼眸一转,面如雪地红梅绽放,红唇微勾:“本宫着什么急,七公主死了心上人都不急,咱们去做什么恶人。” “现在大公主母女有太后庇护,皇后对上太后,谁更胜一筹?” 嬷嬷扶着她在榻上躺下,为她捏着腿儿,屋里的梅香在热意蒸腾下,愈发浓了。 宫里暗潮涌动,顺贵妃推说身子病了,不便走动。正好十六皇子借这由头进宫。 他先去拜见太后,意料之中的被拦住。 而后十六皇子前往凤仪宫,给皇后见了礼,才回春和宫。 母子俩在如意云纹的圆月桌边落座,十六皇子让小全子奉上匣子:“母妃,我带了一些宫外的小玩意儿,给您解闷。”他笑起来眉目温润,一身玉色锦袍衬的他温文有礼。 顺贵妃望着儿子,目光温柔,感觉昨儿这孩子还不及她腰间,一眨眼都比她高了。 十六皇子歉意道:“之前儿臣忙差事,疏忽了母妃,如今得空,儿臣见天儿进宫,母妃莫嫌儿臣烦。” 顺贵妃被逗笑,“你每每进宫,都得先去太后和皇后宫里见礼,每日来这么一出,皇后娘娘恐怕就先烦了。”顿了顿,顺贵妃嗔道:“母妃看你十来年,也腻了。” “母妃此话当真?”十六皇子顿时落寞,引得顺贵妃哄他,十六皇子又得意的笑了。 顺贵妃嗔怒的拍在他小臂,不过须臾,维持不住严肃面色,倏地笑开,目光寸寸描摹儿子的眉眼鼻梁,“母妃与你玩笑,母妃怎么也看不腻你。” 可是儿大不由娘。 顺贵妃轻叹,转瞬又道:“翻年你就十六了,虚岁十七。可有相中的贵女?” 十六皇子面色一滞:“母妃,这太早了。” “不早。”顺贵妃握着儿子的手,拍了拍,“你有了中意之人,三媒六聘,这期间准备就得大半年功夫,真到你成亲说不得都十八九了。” 此事并非顺贵妃一时兴起,早在十六皇子主持入职考核时,她就起了念头。 那是十六皇子的第一份差事,宣告着他褪去少年身份,能担事了。而在顺贵妃心中,十六皇子的人生大事之一,就是成亲生子。 顺贵妃语重心长道:“珩儿,你看皇子中。远的不说,就说十四皇子,他母妃都相看好了人家,年后就定亲。还有你十五哥,他不开窍,但庄妃私下里也在相看了。你和十五可只差一岁啊…” 顺贵妃念着此事,滔滔不绝,十六皇子少见的招架不住,狼狈离去。 顺贵妃看着他背影,哼道:“怕成那样作甚,若是悦儿还在,他怕不是” 顺贵妃止了声,面上的笑意也敛了,低眉轻道:“悦儿,悦儿早就不在了。” 偏殿也空了。 这偌大的春和宫,唯有她和赵才人相伴。 孙嬷嬷上前揽住她,“娘娘,您莫如此,老奴瞧着您这样,心里也难受。” 顺贵妃抬手按了按眼角,呼出一口气,“本宫晓得,要向前看。本宫就是一时想左了。” 她起身往内室去,四下的摆设早就换了,连软榻也换成紫檀雕十样花纹。 顺贵妃在榻上落座,乌发高髻间,偏凤步摇微微晃动,映着白玉丰盈的面庞,如春风拂过水面,荡起一层层涟漪,清新美丽。 描金奉上热茶点心,顺贵妃端起茶盏,拨了拨茶沫,忽而道:“嬷嬷,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本宫也坐在这里,悦儿跪在本宫跟前自荐,本宫……” 她对上孙嬷嬷悲伤的目光,顺贵妃搁下茶盏,茶盖在茶盅晃了一下,发出短促的刮擦声。 “本宫是真喜欢那孩子,她身份低微,本宫都想好了,只要她生下孩儿,本宫就向圣上请旨,抬她为侧妃。” 孙嬷嬷上前为顺贵妃顺气,宽慰道:“娘娘,是悦儿福薄。” 内室静默,许久,顺贵妃开口,“珩儿已经出宫建府,眼下年节逼近,你们收拾侧殿时,也将悦儿的屋子清理罢。”也算全了她们母子与悦儿的主仆情义。 描金应是。 顺贵妃回忆过往,只觉心神疲惫,在榻上躺下歇意,孙嬷嬷为她盖上羊毛毯子。 半个时辰后,描金找到孙嬷嬷,欲言又止。孙嬷嬷会意,两人出了殿,在僻静处说话。 “怎么了?” 描金低声道:“嬷嬷也晓得从前悦儿姑娘得主子宠,得了许多好东西罢。” 孙嬷嬷颔首。 描金看她一眼,飞声快道:“我们在收拾悦儿姑娘屋子时,发现少了许多珍宝。” 当时悦儿跳湖,十六皇子紧跟其后,好不容易把十六皇子救上来,十六皇子却高热不退。 宫里人心神都在十六皇子身上,哪里留意其他,后来十六皇子转醒,命人封了悦儿的屋子,旁人更不得窥见。 描金猜测是十六皇子昏迷那段时间,春和宫疏漏,才导致悦儿屋里的珍宝遭了贼。 孙嬷嬷蹙眉:“会不会,是十六皇子出宫建府时带走的?” 描金斟酌道:“也不无这个可能。” 但当时十六皇子出宫,清理物件时他们也有经手,未有多余物品。 二人一时琢磨不出,只当下多了个心眼,将春和宫防的更严实了。 第44章 坊间关于太后的流言来得快,也散得快。 孟跃总觉得有些蹊跷,傍晚刘生来送账目和银两,孟跃与他提起此事,刘生默了默:“郎君也觉得这股流言很虚?” 看着声势浩大,然而风一吹就散了。 孟跃颔首,她指尖拨弄着一块碎银,碎银棱角旋转间熠熠生辉,好似夏日湖面,波光粼粼。 刘生收回目光,安分垂着。 孟跃搁下碎银,起身,在书房负手踱步,“一件事出现,一定是有动机,或要达成一个目的。” “且不提太后身份尊贵,谁敢这般编排?偏偏太后回宫和黔中雪灾急报抵京,两件事凑在一处。” 太后是要过了腊月十五,祭了玉帝再回宫,这种事情只有亲信才知晓。暂且压下。 但黔中雪灾,从黔中商人之前往京里带的消息,那时雪灾已经有了苗头。便算地方官迟钝,但寒潮来临也只在朝夕,那时往朝堂递折子送急报,早该到了,却磨蹭到现在。 刘生听罢孟跃分析,也觉有理,试探问:“郎君,您觉得有人在雪灾急报上动手脚。” “不。”孟跃看向他,烛火映在她眸中,蹿起两团火,眼眸亮的惊人,“我是觉得地方官有问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