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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连曾经贵为公主,甄华漪也并不是随心所欲的。 从前她身边,总是围着许多的少年郎。 不管名门世族的公子,军阀豪强的儿郎,甄华漪都会去刻意结交,她生得美貌,身份又高,那些少年追逐着她,众星捧月。 她并非只为玩乐。 她的母后出身寒微,凭借美貌宠冠六宫,没有家族,没有皇子,还有一个妖后的名声,将来会有什么下场。 甄华漪还在很小的时候就不敢细想。 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就会缠着傅嬷嬷要饴糖吃。 口舌甜得发苦,但当偷偷跑进书房,和那些少年们一同说笑时,她望着他们,就又有了安全感。 她望着的是“他们”。 从来不是单单一个“他”。 她喜欢那些少年郎们,却也从未因为哪一个的离开而感到特别惋惜。 现在她听见李重焌要离开的消息,却失神良久。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现在她手里的砝码太少,所以每一个都弥足珍贵。 李重焌,要离开了啊…… 她怀疑,以李重焌的野心,他未必会再回长安。 甄华漪蓦然想起深夜里泛舟湖上时,李重焌衣襟中乌程若下的清冽酒香。 那便是最后一次见面。 奇怪,他人尚未离开,甄华漪却有了怅然的想念。 不知从何时起,她竟把他当作是了朋友? 网??????????页?i??????????n?②????2?⑤???????? * 果如傅嬷嬷猜测的那般,李元璟祈福之行,也捎带上了她。 傅嬷嬷看起来半是欣喜半是忧虑,甄华漪猜不出她为何忧虑,便对她说道:“嬷嬷,圣上既已与我同房,便是不再嫌弃我了,这趟出行,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知为何,她这般宽慰反倒让傅嬷嬷眉头皱得更紧。 去往老母宫这日,是个阴天,天气闷沉沉的,仿佛就要下雨。 李元璟与众位妃嫔为此次战事祈福之后,他便携着甄吟霜去山岭看花。 甄华漪望着李元璟和甄吟霜相伴的背影,忽觉手背一湿,原来是雨滴终于落了下来。 头上被一柄伞挡住,甄华漪回头,却见是贺兰般若。 贺兰般若呆呆看着李元璟和甄吟霜的背影,而后回头对甄华漪一笑,说道:“圣上同贵妃去赏山樱,”她顿了片刻,道,“山樱有什么好看的,不若牡丹华贵,不若桃李艳丽。” 甄华漪此前和贺兰般若并没有什么来往,因此听了她隐约嘲讽甄吟霜的话,只是淡淡一笑。 傅嬷嬷这时赶紧上前一步,为甄华漪撑起了伞,她分辨不出贺兰般若是敌是友,只管要支开甄华漪,于是说道:“娘娘不是说要去看山洞壁画么?要趁着雨小快些走了。” 贺兰般若笑了一下,也没有多纠缠,目送这对主仆二人走远。 去看山洞壁画也并非是借口,甄华漪自幼受皇家教育,不曾钻研过政事,但琴棋书画皆通。 甄华漪小时候没有想过学这些东西的用处,但必定是有用的吧。 雨渐渐下大了,甄华漪和傅嬷嬷又都不识路,这一路走得颇为狼狈,不知不觉地却走到了一片山樱丛中。 这时节山樱开得正好,甄华漪走过山樱丛时,落了一身细小花瓣,傅嬷嬷上手给甄华漪拍着身上的花瓣,却见一个奇怪的人追了上来。 傅嬷嬷往甄华漪身前一拦,警惕问道:“你是谁,要做什么?” 那人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啊啊了许久,看来是神宫里的哑仆。 傅嬷嬷分辨不清这哑仆的好坏,勉强应答了几句后,就护着甄华漪离开了,甄华漪走远后,犹不放心地问道:“他似乎有话要说。” 傅嬷嬷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甄华漪和傅嬷嬷便放下了这件事,两人终于找到了山洞旧壁画,虽有些斑驳,但能看出原本的瑰丽色彩,飘逸姿态。 甄华漪仰着头,神采奕奕,极为认真地看过了整面墙,最后,却只是垂下了眼睛,道一声:“走吧。” 傅嬷嬷道:“没有娘娘想象中好么?” 甄华漪又瞧了一眼壁画,道:“更好,只不过观之不足,往后却并无多少外出的机会了……走吧。” 山洞周围都是红土, ? 如?您?访?问?的?????????????页?不?是?í??????????n????〇????5?.???????则?为??????????点 因为下雨打湿了,绣鞋上便沾了一脚的红泥。 甄华漪和傅嬷嬷走到半路上时,雨势陡然大了起来,好在瞧见不远处的凉亭,便小跑着进去避雨。 这雨不知何时停,甄华漪等了好一会儿,见到两个穿着蓑衣的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是方才在山樱丛中见到的哑仆。 哑仆又是啊啊了几声,他旁边一个道童模样的人说道:“他说有人在找你。” 哑仆见道童说出了自己的意思,高兴得直点头。 甄华漪问道:“麻烦这位道长问问,是谁在找我?” 哑仆手忙脚乱地答了半天,这回道童却是紧拧着眉,半晌后摇摇头,道:“……我看不懂了。” 哑仆和道童相顾无言,见雨势小了些,两人又披起蓑衣走了出去。 有谁在找自己? 这事没头没尾的,甄华漪猜不出是谁。 傅嬷嬷道:“要是是圣上在找娘娘的话,可要赶紧回去了。” 甄华漪颔首。 她看着傅嬷嬷举起油纸伞,伞骨撑开,轻微的吱吖声混着雨声。 但接下来,却是油纸伞收起,雨滴簌簌落下的声音。 甄华漪转身,看见凉亭对面,李重焌收好伞,正在抬眼看她。 甄华漪一时间又惊又喜,惊是毋庸置疑的,喜却不知从何而来。 “殿下,你也在这里?” 李重焌嗯了一声,他见她看过来,神色微妙地有些闪烁,攥着油纸伞的手指渐渐用力。 甄华漪问道:“殿下来此,是有事禀告圣上么?” 李重焌拧眉看着她,道:“当然不是。” 甄华漪倒是疑惑了,既然不是为了见李元璟,他随时都要开拔,正是日理万机的时候,突然来了这里做什么。 他似乎有话要说,嘴唇动了动,却道:“你身子如何?” 甄华漪被他突然的寒暄弄得愣住,只好礼貌回答:“劳烦记挂,一切都好,殿下您呢?” 李重焌又是神色莫名,半晌才道:“并无亏损。” 甄华漪打量他,他肩上湿了半片,脚上的鹿皮靴上沾染着红泥,衣襟中落着山樱的花瓣。 他也去了山樱丛,神仙洞。 好巧。 但甄华漪马上意识到,哑仆所说的找她的人,就是李重焌。 她疑惑问道:“殿下找我有事?” 李重焌深深望着她,仿若也浸着了凉亭外滂沱的水汽。 他说:“等我。” 恰好轰隆一阵雷声响起,甄华漪听清楚了李重焌的“等我”,但却以为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