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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试探,没有想到甄华漪真的办到了。 逃脱赵毅的掌控后,有时醒来,她会怔怔半晌。 山中薄雾弥漫,鸟声啾啾。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她平静地过了三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像寻常农妇一样织一匹布。 第三天,她剪断了这几日勤劳织就的布匹。 她答应了张固的请求。 即便是躲在深山里,平静的生活也离她太远,她心中的仇恨不曾断绝。 只有赵毅死了,她才能获得真正的平静。 高兰芷的绣鞋踩在血水泥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她并不害怕,也不兴奋。 张固在身后叫她:“高女郎。” 他道:“你想看看赵毅的尸首吗?” 高兰芷脚步一滞,许久没有说话。 她也没有回头,只是道:“赵毅?我并不认识他。” * 夤夜。 傅嬷嬷被一架朴实无华的青帷油车带出了行宫。 一路上她心惊胆颤,不光是担心自己被禁卫军发现,更担心自家的公主。 甄华漪被带走前的身体状况傅嬷嬷很清楚,一想到晋王可能对她做的事,傅嬷嬷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公主娇弱,又神志不清,晋王身居高位,自不肯服侍人的,只怕顾着自己痛快,将公主弄得狠了。 马车停了,钱葫芦道:“嬷嬷,下车吧。” 傅嬷嬷下车,欲言又止地看了钱葫芦一眼,走了一会儿,她试探道:“我家娘娘病弱,多谢晋王殿下出手相救,敢问公公,殿下请的是哪一位大夫?” 钱葫芦面色古怪,道:“是晋王殿下自己。” 傅嬷嬷一怔,反应过来,心中绝望不止。 傅嬷嬷走进了卧房。 隔着珠帘,她看见甄华漪安静地睡在榻上,半片迤逦的裙角拖到了地上。 傅嬷嬷打起珠帘,只见甄华漪紧闭着眼睛,一张小脸白生生的,嘴唇却红肿得显眼。 她脖子上也有几点红痕,直蔓延到衣襟,傅嬷嬷越看越心惊。 傅嬷嬷不忍再看,猛地放下帘子,她知晓自己身份低微,没有资格质问,但还是走到了门口,问钱葫芦道:“钱公公,晋王殿下在哪里?” 夜很深,廊檐上灯笼的火光都驱不散浓雾般的黑暗,钱葫芦心虚回答:“半夜里有急事,殿下出门去了。” 傅嬷嬷心里更是愤愤。 可见晋王对自家娘娘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情,不然怎能半夜将人扔在榻上,自己一走了之? 钱葫芦望着傅嬷嬷含着隐怒的脸,转开了眼。 在钱葫芦等人的遮掩下,傅嬷嬷将甄华漪带回了行宫。 不知是身上残毒的影响,还是夜里折腾得太狠,一路上甄华漪不曾清醒,只在马车碾过崎岖不平的石子路时,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地动了?” 傅嬷嬷满心酸涩心疼,摸了摸甄华漪的头,正要解释,她却又昏昏沉沉地歪头睡过去了。 这一觉,甄华漪睡到了大天亮。 甄华漪睁眼,透过影影绰绰的秋香色软烟罗帷帐,看见屋里轻手轻脚晃动的人影。 玉坠儿的声音响起:“都这时候了,娘娘还没有醒来,要不要找个太医瞧瞧?” 傅嬷嬷道:“之前的那个太医往后再不能找了,去找郑医女来瞧一瞧吧。” 玉坠儿道:“可是郑医女似乎是……的人,我如何请得过来。” 她声音一含糊,甄华漪没有听清楚她说的名字。 傅嬷嬷却笃定道:“去请便是。” 甄华漪听到这里,忙坐起身来,想要阻止,她在宫里习惯不惹麻烦,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才起身,就觉身上被车轮碾过一般到处酸疼。 甄华漪动作一滞,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昨夜模模糊糊的片段。 帷帐揭开,傅嬷嬷一脸担忧问道:“娘娘醒了?” 甄华漪迟疑开口:“我昨夜……” 玉坠儿在旁边正要回答,却被傅嬷嬷一个眼神制止了。 傅嬷嬷对着甄华漪说道:“昨夜,娘娘得幸于圣上。” 甄华漪细长的眉微微一蹙,玉坠儿紧张得直看傅嬷嬷,傅嬷嬷这时也有些心虚,但她强装镇定,闭着嘴等甄华漪说话。 良久,甄华漪轻叹一声,神色有些复杂,仿若是认命,仿若是圆满。 傅嬷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忘加上一句:“只是娘娘,奴婢昨夜忖度圣上言语,仿佛他不愿意将临幸之事外传,娘娘勿要对他人提起。” 她小心地补上这样一句,又是紧张地看甄华漪的反应,害怕被看出破绽。 但甄华漪没有丝毫怀疑,反而有种正当如此的释然,她道:“我知道了。” 从前李元璟似乎对她也有这般的嘱托,他心里记挂着她的姐姐,不愿意让甄吟霜伤心,甄华漪并不意外。 甄华漪将昨夜的事问完,在傅嬷嬷的搀扶下穿衣起身,站起的时候,她突然一顿。 昨夜的动作重复了太多遍。 身体里仿佛还滞留着贯穿填满的错觉, 傅嬷嬷关切问道:“娘娘身子不舒服?” 甄华漪面颊微红,道:“没有的事,嬷嬷胡说什么。” 懒起梳妆,傅嬷嬷往她脖子上的红痕不住地扑珍珠粉,好在那些红痕的位置偏下,用稍微严实的衣裳遮掩,一般是看不见的。 晋王还算是没有太过张狂。 甄华漪在铜镜里看着傅嬷嬷一脸愤愤的样子,不自在地拢了拢衣襟,声音细细,仿若心虚:“嬷嬷,我这几日养病,就不出门见人了。” 傅嬷嬷道:“晋王西征在即,圣上要去骊山老母宫祈福,娘娘到时候说不准也要去。” 李重焌的名号猝不及防跳到了甄华漪跟前,甄华漪心尖一颤,方才面对傅嬷嬷的心虚之感又翻了几番,也不知为何。 她对自己的反应兀自疑惑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问道:“晋王?西征?” 随后,甄华漪听到了这个早几个时辰震惊长安的消息。 军营哗变,赵毅身死,李重焌临危受命,平定骚乱,领兵出征。 李重焌……要走了? “娘娘,”傅嬷嬷突然语气加重,肃然说道,“从前奴婢没有制止娘娘和那位殿下的来往,是奴婢不该,如今赵毅既死,圣上对娘娘也不再似从前冷漠,娘娘应当安心做一个妃嫔,小心侍奉。” 甄华漪依旧愣愣,像是在出神,傅嬷嬷严厉道:“娘娘!” 甄华漪神思回笼,微怔说道:“嬷嬷……” 她望见傅嬷嬷严厉的眼神,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傅嬷嬷的话上,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嬷嬷曾说,我们姓甄的女郎,毋需对任何男子曲意逢迎……” 她笑了笑,“这世间哪有这般好事。” 傅嬷嬷神色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