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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解了,事关女子性命又是双方两情相悦,晋王殿下实在没必要推延。 不是那宫女,莫非是……殿下的亲人? 孙太医想到这里,压低声音道:“殿下不如寻一个清白的小倌,扮作太监的模样,如今到了行宫,人多事杂的,很容易混过去的……” 话音未落,李重焌勃然大怒:“你放肆!” 孙太医立刻跪了下来,鼻尖直冒汗。 屋内霎时间安静下来,孙太医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他心里着急,闭着自己说点什么有用的话来挽回一点。 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孙太医艰难地想着。 半晌,他嗓子干哑,说道:“不知那女子是否在此次围猎之行中?微臣听闻,温泉‘乃自然之经方,天地之元医’,若濯淖其中,必能有所裨益。” “温泉?”李重焌凝眸想了片刻,细细询问了温泉治疾的细节,便挥手让孙太医退了下去。 李重焌唤来了钱葫芦,神色淡淡吩咐道:“去告诉甄才人,本王愿意见她。” 他道:“就在……芙蓉池。” 芙蓉池是骊山行宫最为奢靡的一处汤泉,传闻中是沉香作山,花露为海,金银珠玉铺就的桂殿兰宫。 按理来说,这种地方应是皇帝御用的地方,但晋王势大,从前朝代的种种惯例在他这里都宛若虚设。 钱葫芦听了李重焌要去芙蓉池的吩咐,神情中没有半点惊讶,只觉得理所应当,他更多的是为甄华漪高兴,当下就欢欢喜喜地去传话了。 * 甄华漪饮过了姜汤,本打算早些歇息,钱葫芦却带来了李重焌答应见她的消息。 她好不容易等来李重焌愿意见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能扶病而出。 出门前,傅嬷嬷将斗篷给她细细穿上,塞给她一只铜手炉,这才不放心地让钱葫芦带走了她。 甄华漪跟着钱葫芦悄悄往芙蓉池走,一路上见不到人,只有漆黑的夜色和零星的几粒星子,甄华漪心中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她来到芙蓉池门前时,才终于想起来这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前几回李元璟见她,都是在这样的夜里,由杨七宝避开众人带她来的。 不得不说,他们兄弟二人相似的地方倒是挺多。 甄华漪走上台阶,她站在宫门口,却堪堪停住脚步。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回想起与李重焌的来往,总觉得没有把握好这个度。 她之前有些越界,之后更要守礼谨慎小心。 她抬头看着芙蓉池里的荧煌烛光和依稀白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不能进去,深夜在温泉边上见李重焌,她是疯了才会这样做。 钱葫芦见甄华漪驻足不前,他微微扬手示意她进门,甄华漪只是笑着摇摇头:“我在这里等就好,进到里头见晋王倒是有些不合适了。” 见甄华漪执意如此,钱葫芦只得让甄华漪稍等,他小跑着回到李重焌居住的兰溪小筑。 兰溪小筑清幽简朴,穿过竹林小径,钱葫芦来到书斋,看见李重焌正和贺兰璨对坐着下棋。 李重焌此时心情不错,甄华漪中媚毒这件事,不知何时就要发作,这总让他有点惴惴不安,幸好来了骊山行宫,幸好温泉有些许功效可以压制稍许。 他心情不差,于是贺兰璨拿着棋盘来找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李重焌瞧见钱葫芦匆匆而来,他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他落下一枚黑子,问道:“怎么了?” 钱葫芦跑了一脑门的汗,他拿袖子悄悄擦了擦汗,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贺兰璨抬眼打量了李重焌的神色,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贺兰璨察觉到的自钱葫芦进来后,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贺兰璨捻着棋子想,有什么事是要避开他借一步说话的,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让李重焌颇为烦恼的有夫之妇。 贺兰璨饶有兴致地看着李重焌,但李重焌并没有搭理钱葫芦,而是专心致志地盯着棋盘看。 贺兰璨想,也许那个有夫之妇于李重焌而言也没有多么重要。 她哪里像是能撼动贺兰妙法的地位样子,是自己关心则乱了。 贺兰璨自嘲地笑笑。 李重焌落了一子,这一步走得不算高明,贺兰璨正要步步紧逼,李重焌却霍然站了起来。 贺兰璨讶异抬头,他看见李重焌依旧举止自若,平静撂下一句:“稍等。” 李重焌走出书斋,他站在廊下淡淡问道:“已经沐浴完了?” 钱葫芦结结巴巴道:“甄才人她……不曾进去,她在外头等殿下。” 李重焌冷冷看了一眼钱葫芦:“那就想方设法让她进去。” 说完,他又回到了书斋,继续那一盘棋。 钱葫芦分外为难地想,虽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晋王殿下大约是打定了主意不再见甄才人。 钱葫芦回到芙蓉池,看着甄才人眼巴巴的眼神,硬是没忍心告诉她,晋王不会来见她。 可怜见的,甄才人在冷风中站了好一会儿了,她瑟缩地裹紧了衣裳,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一双杏眼水盈盈的,眼尾通红,鼻尖也是通红。 甄才人开口就惹人爱怜:“公公,殿下什么时候过来?” 钱葫芦听得心生荡漾,好容易冷静下来,糊弄着说道:“外头冷,才人进去等吧。” 甄华漪缓缓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就好,公公不必劳烦。” 她说着说着,抱着胳膊又打了个寒噤,她眼眶更红了,眼睁睁看一个病病歪歪的美人在这里受苦,就算钱葫芦是个太监也做不到。 钱葫芦一咬牙道:“才人等着,我再去禀告殿下。” 钱葫芦不曾想到,简简单单的传话,却让他来回跑了四五趟。 甄才人强撑着病体硬是要在外头站着,晋王铁了心地就是不去见她。 两人仿佛是在无声地较量,端看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钱葫芦后来跑腿跑得想吐了,暗暗对甄华漪道:“甄才人,你病体沉重,站了这许久,不会想晕吗?” 甄华漪正要摇头,忽然间看懂了钱葫芦的眼神,她试探着说道:“我……的确有些头晕,似乎是……快要倒了?” 她心里直犯嘀咕,就算她晕倒在这里,李重焌会理会她吗?不会到头来自己灰溜溜地爬起来吧? 但是看到钱葫芦肯定的眼神,她打算豁出去试他一试。 甄华漪伸手挡了挡额头,身子一下子摇摇晃晃,双腿一软,就要顺势倒下。 她本是要装晕,可是膝盖弯下来的时候,真的浑身轻 飘飘起来,她眼前一黑,心里在暗叫不好。 她是真的要晕过去了。 甚至,因为钱葫芦以为她是故意装晕,为了逼真也是为了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