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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小之徒……”阮窈当真以为他要发疯,骂人的话像是连珠炮,噼里啪啦越说声量越大。 直至她的后颈被裴璋捏住。 他方才本是有意吓唬她,然而她骂的过火,又不断地乱扭,令他止不住要皱眉。 知晓阮窈这一块最是敏感怕痛,裴璋这才哑着嗓子警告她:“莫要再乱动。” 阮窈望见他漆黑眼眸里涌动着怒意,脸也沉了下来,似乎当真是被她方才的话给气坏了。 “知道了。” 她紧绷着脸,然后抬手推开他,挪到另一边去坐。 * 未时刚过,军队寻到了扎营的位置。 马车很快也停下,阮窈不理睬裴璋,自顾自跳下马车。 适合扎营的地段通常邻近都有活水,她走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就见着一条曲曲弯弯的河流。 水面上浮着些许落叶,风一吹过,河水随之泛起细碎的波纹,参差不齐地映出河边几株稀疏树影。 阮窈蹲下身子,在河里洗净了手,又对着水面理了理头发。 与此同时,远处的河对岸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似是有数人正奔过来,嘴里还喊着些什么她听不懂的话。 阮窈立刻警醒地站起来,极快朝后退了两步,继而发现这声音并非是冲她而来。 对岸那几个人衣衫褴褛,面如菜色,几乎瘦得皮包骨,此刻正争先恐后地在河里面俯身捞捕着什么。 一路北下,如他们一般挨饿受苦的贫民并不少,阮窈也不陌生他们的行为。河里会有鱼,亦或是河蚌,人若饿到了极处,便是生的也没有什么不可吃,总比树皮草根要好。 她没有吭声,正要转身回去时,接下来所见到的一幕却让她僵在了原地,连瞳孔都骤然紧缩。 这几个人俯身从河里合力抬出来了个什么东西,瞧上去白生生的,顶部又似是拖着一截长长的黑色水草,肿胀而古怪。 这东西哪里是鱼,分明就是…… 顺着河水漂流至此处的尸体! 他们如获至宝,根本没有留意到河对面的阮窈,抱着便跑了。 阮窈站在原处,无法挪动步子,忽然感到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激得她不断恶心作呕,差点就俯身吐出来。 跑回营地的时候,分明没有多远的路,此刻却变得如此漫长。 卫晖本来在帮兵士搭遮挡风雨的篷子,见到阮窈面色不对劲,皱眉说道:“娘子怎么了?” 阮窈面色惨白如纸,问他道:“我们的水在哪儿?我想洗手。”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闻言又要把她往那河边带。 她决计是不肯再回去了,转头又想去找阮淮。 还不等阮窈问到阿兄在哪儿,便先看到了正站在路旁的裴璋。 他让重云把她带过来,仔细瞧着她的神情,语气不觉间就放软了些:“发生何事了?” 听着他不急不缓的话,阮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也不发颤,低声同他说道:“有人在河里,捞捕……尸体,带回去。” 裴璋见她手指不断蜷缩,又松开,好似有什么虫蚁在爬,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很快引着她来到自己帐中,将方才煮过的茶水倒在盆子里,又取来皂荚,帮她清洗双手。 阮窈忽然眼前发酸,却无法抑制住自己脑子里无穷无尽的可怖念头。 裴璋拉着她坐下,又用素帕为她把手指一根一根依次擦净,直至她再也感觉不到手上的湿滑。 “窈娘,莫要害怕。”他放柔语气宽慰她,又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心。“秋冬时节水本就凉,你往后来我这儿洗漱便是。” “阿窈!”阮淮的声音忽然在帐外响起。 听见是阿兄在外头,阮窈站起身,低声向裴璋道了声谢,转身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你不是有事寻我,怎的又来了这里……我方才去给你抓鱼去了。”阮淮沉声问道。 而她没有吭声,似乎拉着他就离开了。 裴璋的目光透出帘隙,那角素色裙裾很快便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 这条河的上游毗邻着两座村寨,和盛乐也离得不算太远了。 裴璋得到消息,霍逸前两日刚领着兵马,与试图在邻近抢夺食粮的一队胡人交战,两边人马损失皆不轻。 上游有兵士打仗,自然就会有死人。 这些饥民饿到了极处,聚众在水边等着,一旦有尸首顺流而下,便可饱餐一顿。 阮窈实在不走运,恰巧撞见了这一幕。 许是前不久喝酒受了风,也或许是白日被这人间惨剧吓到,当夜她就发起热来,烧得迷迷糊糊,连人也不认识了。 第87章 “我不会让你嫁给他” 裴璋身边有徐医师一直跟随,军中也并不缺药,虽说是没什么生命危险,可这一病仍是十分难受。 军队要前行,并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阮窈只好睡在马车里面,由裴璋亲自照料她。 高热在第二日便消退了下去,然而随军到底是吃不消,她白日受颠簸,夜里也总睡不安稳,病情虽是渐渐好了起来,人却还有几分怏怏的。 与此同时,持续数月的平叛总算稍显平稳,战局也逐渐向着卫军倾斜。 北地不同于南方,一直以来都离政权较远,比起洛阳亦或是地处江南的诸多清流权贵,此处的豪族相较所谓的风骨、皇令,更为在意自身利益得失。 裴璋沿路镇压下好几场动乱,又软硬兼施派人多方游说,如今名声大噪,亦有半数原本游移不定的士族愿意与他联手,逼得叛军如坐针毡,不得不腾出手去另行对付多方的围剿。 然而严冬眼看着已然不远,军士的粮草与冬衣都需要大量供给,若是一直这样且战且退,兵败不过是迟早的事。 这两日战事不断,直至黄昏落雾,裴璋仍旧没有回来。 反倒是卫晖忽然前来告诉阮窈,霍逸恰巧在临近城池刚结束一场战事,这会儿带了人马过来寻她。 粗略算来,二人已经有接近两个月不曾经见过了。 阮窈正无所事事在帐内待着,心里到底有着几分挂念,便也起身去迎他。 夜里瞧不清楚脸,然而不远处的人身姿挺拔高大,见着她后,步子便更急了,即便只是一道黑影,她也立即认出霍逸来。 离得近了,阮窈才发觉他身上甲胄未卸,好在似乎并未沾血,她也没有闻见腥味。 “世子……” 对上他润如黑玉似的一双眼,她刚唤了他一声,话都不曾说完,便觉身上忽然一轻,整个人都被霍逸轻而易举拉进他怀里。 “为何不肯随卫晖来寻我?”此刻见着她,他嗓音起初含着一丝忍不住的笑意,然而说起此事,语气又很快转为不善。 霍逸伸出手,原想要抬起她的下颌,令她望着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