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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徐执起茶壶,白线缓缓落入杯壁之中,茶香随之氤氲开。 玄色本沉肃,然而由他着来,只衬得人如雪中冷松,清贵而端朗。 他再微低下头品茗时,轻烟则在眉眼边缭缭绕绕,久久未散。 直至船尾的舱室猛地传来扑通一声,似是有什么人跳入了水中。 侍女紧接着惊声尖叫了起来,踉跄着跑出来求救,“不好了——娘子跳下水了!” 裴璋沉沉扫了她一眼,放下手中杯盏,薄唇吐出冷而淡的三个字:“抓回来。” 重云很快也跳了下去,不出一会儿就捞了个水淋淋的人上来。 她被人所制,发丝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一双眼通红不已,嘴唇却被冻得不住发颤,连话也说不利索。 阮窈又被带回了原本关着她的那间舱室。 她不知晓自己是如何到的船上,更不知晓她究竟昏睡了多少日。 方才大梦初醒,她只能装睡,随后隐隐听得了外头熟悉的人声。 似乎……是重风。 阮窈瞳孔骤缩,脑中瞬时一片空白,思绪完全停滞,整个人像是被冰所封住。 她又落到裴璋手上了! 直至侍女转身出门去端水,她顾不得自己绵软无力的身体,拼命爬出舱船,没有半分犹豫地便往江水中跳。 江水严寒,阮窈整个人几乎要被冻僵,紧咬着的牙关不断发抖,身上仿佛背了块死沉的巨石,再不复从前在水中的轻灵。 然而她心中惊惧万分,硬生生逼着自己拼命划动双臂,竭尽全力地朝着相反的方向游。 她既然刺伤了他,又与旁人成了亲,如今被他抓住,他怎还会放过自己。 倘若逃不开……她会死。 察觉到身后同样有人在追她的时候,阮窈更咬紧了牙,却极快地就被那人在水中给抱住。 “你不要命了?”重云也冻得面色发白,手掌像是无法挣开的铁一般箍住她。 “放开我……”阮窈含着泪,却根本无力挣脱。“求求你,放我走吧……” 他没有说话,径直捞了她上去,又取来厚重的氅衣裹住她。 阮窈濡湿的发丝黏在脸颊旁,像惊弓之鸟一般缩在炉火旁,不住地瑟瑟发抖。 侍女正想要为她将湿衣换下来,舱门却被人推开了。 高大清瘦的身影立于门外,透过月光,在地上拖拉出长而阴鸷的影子。 “你先下去吧。” 裴璋淡声对侍女说道。 第46章 他不是锁,可她逃不掉 舱室内很昏暗。 烛火燃得久了,无人去剪除灯芯,烛光此时还不如窗外隐隐约约的月色明净。 侍女垂首退下,并合上了门。 裴璋缓步向她走近,脚步声一如既往地沉稳。 可此时听在她耳中,却像是催命的鼓点,迫得她手慌脚乱只想要向后退。 然而阮窈不知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仅剩的一丝力气也被方才那通闹腾所消耗殆尽,腿脚软绵绵的,无论如何也站不起身了。 他蹲下身,唇角轻轻掀了掀,并无半分温和,只带着几分讥诮。 “你中有软筋散,倘若不管你,你也无法游出去。” 阮窈眼眶泛红,直愣愣地盯了他好一会儿,还是颤着手去拉他的衣袖:“是我对不住公子……但我当时真是被逼得没法子,实在怕极了要嫁给段修……这才一时犯下大错。求求公子……哪怕是看在我们从前共患难过的情分上,放过我,好不好?” “情分……”裴璋若有所思地轻声复述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随即他神色陡然变得阴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扯至他面前,才一字一句地道:“我与你之间既有情分,那么窈娘今日大婚,为何不曾告知我?” 裴璋眸中戾气翻涌,死死地盯着她。 阮窈的手被他五指攥得生疼,然而听闻他提起婚事,心中愈发恐惧。无数纷杂的念头像是阴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她,接连不断地爬来爬去。 “你把他们怎么了?”她发起抖来,嗓音有些嘶哑,“阿娘和慎郎什么都不知情……我和阿娘才重聚不过几个月,我这般不见了,阿娘怕是也要活不下去了……” 她话才说到一半,便觉得裴璋攥着她的手收得更紧。 “……慎郎?”他声音平静,顿了一顿,话语中随即含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恶毒:“杀了。” 阮窈四肢发冷,被他抓着的手僵直不已,眼泪很快就砸了下来,“……你疯了……” 他极轻的笑了一声,语气称得上有几分温柔,说得话却阴鸷至极。 “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早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又为何要牵连上旁人?自始至终你都是如此,行事毫不顾忌后果,只图一时松快……” 她听见裴璋的笑声,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体内炸开,心中生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悲愤,一直以来积攒的种种怨恨也尽数喷涌而出。 他不过是个罔顾理法的疯子,又有何资格高高在上的评断她!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阮窈大哭起来,声嘶力竭地尖叫。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是,我是骗了你,可那又如何!我阿爹原就是被冤枉的!你出身高门又有官职,本就该明断理冤,是你失职在前!还敢拿此事威胁于我!” 她哭得有些口齿不清了,却仍是不管不顾地骂道:“枉你出身权贵世家,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要去告御状!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狗官……你怎么配……” 裴璋平生头一回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听得直皱眉。 再见她面色涨红,满脸眼泪,仿佛浑身都冒出了尖利的刺,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撕咬他,竟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 上一回如此,是因为谢应星。而这一回,又是为了齐慎。 裴璋目光无比阴冷,沉沉盯着她裹在氅衣里的喜服。 衣缘上绣有鸳鸯与石榴的图样,绯红色艳丽无匹,在这暗沉的船舱中,鲜妍的近乎令他感到刺目。 倘若他一直病下去,兴许她真会成为旁人的妻,再由另一只手为她解开这式样繁复的喜服……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阮窈见他沉默,流着泪咬牙切齿地问,忽然拔下发中一支珠钗,“是不是要以牙还牙,才能两清?” “两清?” 他咀嚼了片刻这两个字,额角的青筋一阵跳动,幽黑的眸中也浮上血丝。 裴璋不答话,而是一把将仍在哭骂的阮窈按住。 她无法挣开他的手。 二人的衣带很快就杂乱的交缠在一处,她用尽一切恶毒的语言咒骂他,却很快便无法再发出完整的声音,而是痛得浑身一个激灵,不断倒吸凉气。 透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