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公告:备用网站 最新地址 获取最新地址。

分卷阅读37(1 / 1)

既无证据,便等同于要冒风险。且君权旁落,帝王便是相信,也是力不能支,反会徒劳生出心魔。 陛下这十年来重用裴氏,想以此约束太后与何家。裴氏手头权势愈发滔天,却也就此成为以何氏为首的世家中人拔不掉的眼中钉。 世道浑浊,若要自保,便无人能够独善其身。可他们手伸得未免太远,更不该妄图制约他。 且储君之位空悬,太后一心扶持的三皇子荒谬无道,不堪大用,裴氏也迟早要堕入泥污中,身不由主。 本弊不除,则其末难止。 除非他有一举翦草除根的把握,否则……不如待时而动。 裴璋眉头微蹙,凝神权衡着破局之法。 “我午后便要启程先行赶回洛阳。”陆九叙忽然说道。 “再不走就赶不上就任了,”他有几分漫不经心,“说不准还能遇得上端容公主与何砚那小子的大婚……” 陆九叙忽的收了声,一下子凑近了些,面色古怪地盯着裴璋的颈间。 “这仿佛是——”他双眼一亮,“咬痕?” 裴璋微一敛眉,没有否认,也不欲与他探讨此事。 他正要出言,陆九叙笑得极为促狭,已经一字一句的复述出了他当时所说的话。 “巧言令色、难安于室、并无此意……” “你若无所事事,我可以让人送你一程。”裴璋嗓音温和,话中却分明有几分隐约的警告。 陆九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起身本要走,忽而又想起了什么,步子一顿。 “季娘子孤身流落在外,定然吃了不少苦头。”他说着,难得也有几分认真,“她要是有意于旁人,何必非要无名无分地跟着你,至少霍家那郎君还肯娶她……” 陆九叙的一番话,似乎为阮窈先前那些令他不悦的言行找到了颇为合宜的借口。 正如她辩解的那样,她待霍逸并无男女之情,也无意同他纠缠,否则当初又何必假扮为伶人也要逃出来。而后的一系列欺瞒,也算得上是事出有因。 至于那玉佩,她虽说同他取闹了一番,最后却变成了求讨节礼。 裴璋心上的折痕逐渐平复,却不喜听到霍逸的名字,便朝重风微抬了抬脸,示意他把陆九叙请出去。 “陆郎君、陆郎君——” 听见轻呼的时候,陆九叙正站在檐下,用手抚着衣袖上的折痕。 “季娘子是来找伯玉吗?”他同她打招呼。 阮窈乖巧地点头,“听闻陆郎君加了官,好生厉害——我先在此恭喜郎君了。” “多谢美意,”陆九叙笑了笑,“我的加官比起来伯玉算不得什么,他这次回到洛阳,便会履任御史长一职。” “如此……”她也笑盈盈地抬眼望他,粉面上出了些细薄的汗,忽而语带关切地问,“郎君那晚在画舫上不曾受伤吧?” 提及此事,陆九叙的笑容敛了敛,“我并无什么事,反倒是听闻娘子受了伤。” “不过是些皮外伤,歇上一阵子便好了。”阮窈仿佛想起了什么,颇为低落地蹙起眉来,“听闻买凶之人出身于何氏,也不知那夜枉死的无辜游人可否求得一个公道……” 陆九叙不能将内情说与她听,只安慰道:“那是自然,刺客已然画押,铁证如山,御史台不会徇私枉法。” 她神色仍是犹豫不安,“可是何氏势大,倘若他们要毁证……” “季娘子把御史台想成什么地方了?”陆九叙不禁失笑,“证书存放于兰察宫中,非专人的文书刻印,不得调用。何况如今的信官也是裴家人,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被贿买的。” “原来如此,那是我蒙昧无知了,”阮窈有些不好意思,“还请郎君莫要笑我。” “娘子说笑了。” 二人闲谈了几句,就此话别。 阮窈走起路来,步子仍然有些慢。 她若有所思地略低着头,甫一进屋子,便感到周身一阵微凉,热燥尽散。 碧纱窗下水沉烟,日光照过来,又隐约映出几抹窗外芭蕉的婆娑绿影,疏疏落落。 裴璋坐在窗下的书案后,一身玉色长衫,头发以竹簪束起,姿态闲雅。 她压下心上的几分不自在,正要唤他,他却先开了口。 “窈娘,“裴璋温声道:“过来坐。” 第25章 情牵 见到阮窈来找他,裴璋并未露出意外之色。 从那日失态过后,他就不曾再去见她。倘若她再乖觉点,本该更早一些就来寻自己。 “是在屋中待得无趣吗?”他让她在案前坐下,注意到她的腿脚走动起来仍有几分不便。 裴璋的嗓音和神情若无其事,仿佛他们不曾有过争执。 阮窈目光在他的颈间顿了顿,又很快移开眼。她点点头,略有两分心虚,还是问了一句,“公子……不生气吗?” “我若不生气,你下回便还要如此吗?” “绝不会了。”阮窈信誓旦旦地表态,目光继而落在案上的文书上,眸光微微动着,不知在想什么。 “公子不如送我几张手书吧……我字写得不好,若能照着公子的字迹临帖,也多少能学几分风骨。”她抬头望着他,一双眼莹莹发亮。 还不待裴璋说话,她又补充道:“只要公子的,不要旁人的。” “这又是为何?”他问道。 阮窈一本正经地说:“书云‘治之已精,而益求其精也’。既要学,自然是择全天下最好的范本来学。” 裴璋握笔的手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 这话谄媚的太过直白,不知她想打什么主意。不过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见她坚持,他还是让人取了纸笔来给她。 两人便在同一张案上坐下,各自做各自的事。 见阮窈全神贯注地埋头苦写,裴璋伸手拿起一张被她写满的纸张看了看,纸上密密麻麻,通篇写的都是他的姓氏。 然而他只瞧了一眼,就忍不住蹙起了眉。 她的字能看出一丁点底子,但不多。 好好一个裴字,在她笔下也显得横七竖八,笔划软绵。 他想起家中尚在垂髫之年的堂妹,落笔比之阮窈,约莫也要稳上三分。 “公子这是什么表情……”她立刻有些不高兴地嘀咕,“实在是打击人。” 裴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纸张轻飘飘放回去。 阮窈沮丧地以为他不会吭声了,谁想过了好一会儿,耳边响起极为平淡的两个字。 “尚可。” 到了午后时分,暑意更盛。 明晃晃的日光被窗纱筛成斑驳光影,倾泻了一地。 阮窈许是写累了,顺势俯在书案上小歇,满头发丝用玉簪挽起,只露出一截纤细的后颈。 裴璋在外间服了药漱洗过后回来,所见的就是这一幕。 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