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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自己成了一个引颈待戮的猎物。 她不由想起还在钱塘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望着裴岚的。好似世间难有什么人事能打破他的自持,竟显得画舫上的那一幕像是她自作多情的梦一般。 可……倘若她偏要打破呢? 否则今日他能不置一词便取走她的东西,明日还不知会如何。 阮窈不禁感到越发烦躁,事态的发展似乎如她所愿,却又远不如她所愿。 可她不能,也不愿就此退让。 阮窈双臂将他勾的更紧,紧接着,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他的脖颈。 裴璋见状微一敛眉,她却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颈子上。 柔软的唇瓣紧贴着他微凉的肤,如同情人在缱绻低语。细密的牙却嵌进了皮肉中,带出一股腥甜之气。 他全无防备,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手瞬时间扣上了她的后颈,想要将她推开。 阮窈被他捏住脖颈,不得不松了口,双手却仍勾缠着他的脖子,就是不肯如他所愿躺回床上。 两个人衣袖都纠缠在一处,姿态仿似亲密之极,实则各自都沉着一股火气。 还不待她再说话,落在耳旁的呼吸声就变得有几分急促起来。裴璋深浓的眼睫颤了几颤,眸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芒。 ??????発???????i???????e?n???????????.?????? 下一瞬,两人几乎在同时间察觉到了什么。 她猛然瞪大了眼,却又不敢确定,只能不可置信地望了望他,又望了望他的身下。 裴璋脸色显得有几分僵硬,退了一步,面容发白地扫过自己,薄唇紧紧抿着,眼底的愕然却遮也掩不住。 “你……”阮窈把他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顿时又是震惊,又是羞恼。 第24章 总会织出一双羽翼 任阮窈平日里再大胆,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隐隐确认了心中猜测后,她脸色腾的一下迅速蹿红,不自然地侧过身子,没有再看他。 看来裴璋根本不是什么断袖,更不是什么阳虚…… 而在她胡思乱想的这会儿,裴璋已经先行冷静了下来,沉声说道:“玉佩不能给你。” 再次对上他平静如初的眼,阮窈话里含了几分压也压不住的羞恼,“既如此,公子就拿别的物件赔给我。” 裴璋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觉得讶异,只不疾不徐地问了句:“你想要什么?” 她便装模作样地想了一番。 “再过三个月,就是我的生辰。”阮窈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眉眼微动,“我想要金玉的头面。” “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她绝口不再提方才的那个玉佩,目光仍有几分不自在,刻意别开了他的颈间。 只因裴璋本就生得肤白,颈上零星的血迹实在显眼,令她难以自制地又想起刚才那一幕,继而脸颊上又开始发烫。 好生……不知羞。 裴璋细细将颈间的血痕擦拭干净,脸上看不出喜怒来,随后便神色如常地离开了。 阮窈原先满肚子的火气被搅合地变了味,随后凝神思忖起他方才说的话。 裴璋不仅不肯将玉还给她,还出言点明她太过贪心。 且如今再想来,沈介之的调令也实在来的突兀,不早也不晚,恰好自她从法净寺回来后便再见不到他的人。 想到此处,她不由侧目,向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透过屏风,只能望见裴璋的一抹雪白衣角。 白衣清简,衬得他神姿高彻,端的是芝兰玉树,绝不有负传闻中种种与他相关的美谈。 这样一个人,难道会仅仅因为她的缘故,就设法将沈介之调离钱塘吗? 阮窈心跳得更快了,却得不出答案。 但有一件事总归可以确认,裴璋如今的确对她动了情。 无论这份心意价值几何,哪怕……仅仅只是出于色欲,至少也足够她安然无恙地随他去洛阳。 她也该是时候设法为自己筹谋了,不必再把一腔心思都扑在他身上。玉佩既要不回来,她就另行为自己多攒些傍身之物,日后若有需要用银钱的地方,大可私下当了便是。 但凡有银钱在手,处境怎么也算不得太差,至少不像当初,只能迫不得已寄住在寺庙里。 她总会想到办法,织出一双羽翼,庇护自己,再尽她所能,寻到爹娘、阿兄。 然后……飞出去。 至于谢应星……阮窈琢磨了一会儿,又咽了两口微苦的茶水,忽然觉得心上堵涩得厉害。 任凭过往再沉重,时间也推着她不知不觉走了这般远。好似只是出了会儿神,一切便物走星移。 初春的时候,她还被困在山寺,从王生嘴里得知谢应星来寻她的那一刻,几乎惊喜交加地要落下眼泪来。 他们曾有婚约,他本该是除去血缘以外,自己在这世间最为亲近的人。 然而如今再想起他,她心底竟然冒出几分迷茫和不安。 自己本该由谢氏迎入洛阳,而不是像如今这样,不明不白地跟在裴璋身边。 按照瑟如所说,谢应星在琅琊郡四处寻她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他们……实在是太久不见了。 她并不知晓他身在何处,在做些什么,对自己的心意又会否仍旧如初。 只差一步就要结发为夫妻的人,此刻想来,竟已经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身影。 阮窈捧着凉透的茶水,怅然地叹了口气,陡然生出一种什么也抓不住的无力感。 * 饯别宴被搅得一塌糊涂,不止裴璋,就连东道主孙太守都在混乱中受了不轻的伤。 湖里画舫上的游人多为来此游玩的名士豪富,凭白被牵扯进这样的祸事里,又如何肯善罢甘休,连续闹腾了好些时日。 重风那夜听从裴璋的授意,好生不易才抓了名活口。何氏的人见势不妙,果断将何方作为弃子推出,一应罪责都让他担了,试图就此了结这桩祸事。 陆九叙侥幸未曾受伤,却也受了不小的惊吓,闹得十分狼狈,同裴璋商议这些事时仍是止不住一脸愤然。 “朝野上下真是烂透了,哪怕是天大的罪状,被这些士族出身的清官挨个审一遍,最后也要轻省三分。”陆九叙烦躁地痛斥,“何氏的人连你也敢动,可见猖獗成了什么样。” 裴璋神色淡淡,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朝中现今无人可用,鲁郡平乱的担子最终还是落到了长平王身上。何氏身后有太后和霍氏相保,此次暂且动不得了。” 提及霍氏,他眸光微不可见地沉了沉。 陆九叙看了他一眼,继而又提起废太子的旧案来。 “那道观里的道士全*被灭了口,虽说死无对证,可任谁都能瞧出不对劲。此次回洛阳,不如先禀报给陛下。” “还不是时候,”裴璋提醒他,“潜龙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