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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嫡母所生,又得阿爹的爱重,相比起来,自己实在不算重要。 阿爹是一届武夫,鲜少留在府里。阿娘在她的记忆中总是满腹抱怨不忿,最常在她面前说的一句话便是“人生莫做他人妾”。 阮窈幼时不明白,待长大些便学会了如何哄慰阿娘,和如何讨好阿爹和阿兄。 好在他们一同长大,一切就像阮窈预想的那般,她是阿兄最为疼惜的小妹。 嫡母病逝后,阿娘由妾室变为了正室,她也如愿攀上了谢应星这根高枝,本该有美满而顺遂的一生。 然而事到如今,她近乎失去了一切。 阮窈曾有吐不尽的怨怪和咒骂,可这些和眼泪一样,毫无用处。 虽然裴璋性子有些古怪,令阮窈弄不明白,而她也并不喜爱他,可说到底,至少她眼下的生活要比在灵山寺的时候好的多。 即便只是为了她自己,阮窈也要紧紧攀住他。 更何况,等回了洛阳,她若能依附裴氏,必定也能为阿娘和阿兄再做些什么。 依照卫国律令,官员审案的卷宗皆藏于御史台内的兰察宫,当初那份假造的密信不外如是。 只是常人如何能进入,更莫要说是调用。 若是裴璋…… “娘子,法净寺到了——” 马车缓缓停住,车夫的声音打断了阮窈的思绪。 “总算到了……果真是好远。” 她下了车,抬眸向山门里望过去。 * 日落西山,暮色温柔的笼下。 裴璋此时才缓步而出,向着下榻的厢房走。 “公子……”重风跟在他身后,面色十分无奈,“季娘子来了,这会儿正在西厢等着要见你。” 裴璋神色平淡,连步子都未顿一下,“明日一早送她回去。” “娘子似是有些不对劲……”重风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又说:“那西厢原是不住外客的,寺中僧侣想请娘子离开,她却不论如何也不开门,只说是要求公子去一趟。” 裴璋几乎可以想见重风所描述的这一幕,女子娇柔又含着哭腔的嗓音也在他耳边浮出,细细弱弱,却挥之不去。 他微蹙了眉。 佛门重地,如何能这般行事,未免过于失分寸。 陆九叙那日的话言犹在耳,虽则多数都是些空言,可有一句却说得不算错。 倘若追根究底,当初将她留在燕照园中,又带来钱塘,到底也是他一时纵容。 欲心犹如火焰,飞虫痴故,入中即死。愚痴凡夫亦复如是,欲、嗔、痴,则堕地狱。 这因果既自佛寺而结,若要离欲,便合该今日在此断绝。 第18章 她如今是越发大胆了 法净寺位于山中,夜里起了凉风,经幡随风而动,同烛影交缠在一处,摇摇曳曳地映在鹅黄色的庙墙上。 重风引着裴璋到了阮窈所在的西厢,先行上前轻轻叩门,“季娘子,公子来了。” 一阵轻细的响动过后,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裴璋缓步而入,却并未看到女子如往常一般迎向他。 房内一片静谧,连烛火都不曾点,唯见疏帘铺淡月,映出屏风后一道隐隐绰绰的窈窕身影。 “公子……”她嗓音里含着急切,身子却纹丝不动。 裴璋的声音冷而淡,“季娘子,你不该在此处。” 阮窈语带恳求,“我知道,你再走近些……” 裴璋停住步伐,不再靠近,只静静看着屏风后的影子。 而她见他站定不动,忽而忍无可忍地自屏风后探出半张脸,咬牙直呼他的名字:“裴璋……” 她白净的脸一片涨红,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裴璋微微蹙眉,不解其意,却也不欲再与阮窈在这扭扯,转身便要离开。 “去把她带……”话还未说完,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他的手臂便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牢牢抱住。 她仰起头来,眸子里像是含了一池春水,面色红的几乎滴下水来,“求你……” “娘子有话不妨直说。”裴璋垂眸看她,眉梢带着几分疏冷。 阮窈用力咬住唇瓣,继而踮起脚尖,小声说了句什么。 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耳廓,裴璋下意识想要远离,然而却在听清她的话以后怔了怔,素来波澜不兴的面容上也浮起一丝错愕。 好在山中有座离法净寺不算太远的庵堂,重风奔走了一趟,不多时便带着包囊回来了。 阮窈在裴璋所住禅院的侧房中拾整了一番,随后又去找他。 “我想要沐浴。”她声音细细的,身上似是不大好受,一双眼楚楚可怜地望着裴璋,话中隐含着哀求。 “不可。”他语气不算冷,却推拒的十分简截。 寺庙不比馆驿,住了许多僧人,她留宿在此,本已算越矩。 “那如何能睡得着……”阮窈神色怏怏,闷闷不乐地绞着自己的发辫。见裴璋不言语,她便又伸出手来去攥他的衣角,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摇着。 裴璋拂下她的手,继而见到她眼下很快泛起朦胧的水意。 他心底里蓦地生出一股烦躁,又无法说清究竟是为何。 只因她像极了荏弱而缠人的枝蔓,却总能痴痴撩撩地将人勾扯住。 裴璋垂下眼,看了看她比之平日里苍白些的脸,最终仍是揉了揉眉心。 “仅此一次。” * 即便是上房,这客舍也算不得很大。 入夜后十分安静,裴璋坐于书案前,仍能隐约听见外头细微的水声。 时断时续,哗啦响个不停。 他在灯下提笔写完一页文书,继而发觉水声忽地停下了。 许久后,屋外仍无半丝动静。 裴璋并不通晓妇人之事,但也知晓女子会在此时较之往常虚弱些。 他指节一下一下地在书册上敲着,又默数了一刻,最终仍是面无表情地起身推门而出。 因为阮窈在侧房沐浴,重风和重云都已先行回避。 房内无声无息,从外头只能望见昏黄的烛火。 “季娘子?”裴璋沉声道。 房内人仍无回应,于是他抬起手,正欲叩门时,房门却忽然被打开。 阮窈逆着光烛而立,轻薄的夏衫难掩玲珑身段,微湿的发丝还未来得及梳起,柔顺地披在肩上。 “公子这是做什么?“她神色狐疑地看向他,面上哪里还有半丝方才的可怜,反倒笼了一层薄粉,连微张的唇瓣都带着莹润的水色,娇艳欲滴。 倒像是他的不是了。 裴璋对上阮窈如同望登徒子一般的眼神,心中忽而升出一股不悦。 不久之前,她还柔柔抱住他的手臂直求饶,此刻达成了心愿,这会儿便不需要再哄着他了。 可从始至今,分明都是她有意引诱在先,数次行止轻佻。然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