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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里看成衣看的好好的,他忽然便不见了踪影,我只能离开。若不是路上遇到沈大人,怕是这会儿还回不来……” 裴璋听了她的话,深浓的眼睫颤了一颤,目光很静,“你入夜才回,是去了何处?” 罓????発???????i??????w???n???????2??????????? “西子湖。”阮窈很快回答他,“湖边有人在斗草,我从前未见过,便多看了会儿。” 裴璋默然了一会儿,垂眼将琴收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原来如此。” 阮窈看向自己的衣袖和裙角,蹙起眉来,“湖边水汽重,一不小心便沾脏了衣衫……” 言下之意,便是要去更衣洗漱了。 见裴璋再未开口,她朝他挤了个笑,“公子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 听见应允,阮窈匆忙离开。 她心事重重,今夜并没有应付他的心情。 * 陆九叙回来后,向裴璋禀报搜寻得来的情报。 “何方当真是发了疯……”他烦躁不已,“好个灾民告御状,这伙人连去洛阳的路费都是何方掏的!可孙太守不是他岳丈吗?这般暗害,与他有何好处?” “你看看这个。”裴璋屈指在文书上叩了叩。 陆九叙皱着眉翻了几页,脸色更是难看,“他这是雇人冒领赈灾银?怪不得每回放赈,十次里有九次都有人闹事。” 裴璋也垂眼看着册页,若有所思,“倘若仅是些许银钱,也不足以大买人心。近日有道人讹言惑众,致使百姓怨声载道,认定水患是因当地命官失责而起,未免太过巧合。” 何氏依附着胡太后,行事张狂。钱塘水患固然为真,可指向孙太守的状告却多是些无稽之言。 “又是妖道,”陆九叙闻言一惊,“难道此事竟与当年废太子案一般……” 裴璋倒没太惊讶,只点了点头,“查。” * 五月初五,浴兰之月。 人人皆道因水患之故,节庆不免一切从简。不曾想竞渡非但未受波及,反而延至七日,且来钱塘赈灾的裴氏长公子亦会观赛。 当日万里无云,祭拜过后,湖畔有龙舟追逐竞渡,旗鼓喧颠。 两岸歌舞不休,观者如云,近乎要令人忘却水患一事。 阮窈独自倚在水榭中,凭栏而坐,散开的裙裾仿佛一株清艳的水莲花。 她黛眉微微蹙起,一双明眸如水洗,弱态生姿,令人随意一瞥,便再难移开眼。 不远处的小亭中,一名郎君怔怔望着她,随即因为未看前路而一头撞在亭外榴花上。 树枝颤动不已,引起旁人阵阵哄笑。 裴璋正立于阁上,陆九叙在他身侧,笑着伸手引他看,“好个呆子。” 他自然也望见了,只淡淡收回眼,面上并无笑意。 陆九叙止住笑,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喟叹了两句,话中意有所指,“自古佳人多薄命,乱世中更甚。季娘子孤苦伶仃,又颇受漂泊无定之苦,你若当真有意……” 裴璋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我并无此意。” 陆九叙却是一副了然神色,振振有词道:“你若无意,自不会将她带在身边。”他顿了顿,“话说回来,她总归与旁人不同,又在危难时刻护着你,且是个难得的美人……” 裴璋无动于衷,漆黑眼眸中一片平静,轻飘飘说了句,“巧言令色,难安于室。” 陆九叙听得眉头紧皱,神色古怪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不明白裴璋话语中的不悦是从何而来。 “那你当日便该将她送回洛阳。如今旁人都说你与一名貌美女郎缠夹不清,此等传言于你无益,于她一名女子更无益。”他直言道:“她总该还有旁的亲眷,应当择一门户相当的人家婚配才是,否则蹉跎了年华,反而不美。” 裴璋目光下敛,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陆九叙兀自说了许多话,见裴璋不理睬,只好百无聊赖地摸出一枚香囊拿在手里端详。 他细细看了会儿,忍不住笑出声,又喊裴璋来看,“季娘子今早赠我的,这绣工实在是……” 裴璋紧抿着唇,转身便走。 “不好笑吗?”陆九叙怔了征,不明所以。 裴璋独自拾级而下,行走间手臂触及到袖中香囊,手指不由一紧。 不久之前,他在沈介之腰上也见到了阮窈所绣的香囊。 他几日前也曾因这香囊而不禁失笑,可如今想来只觉得可笑。 这般绣工滑稽的绣品,他合该为自己收下它而感到羞愤。 * 翌日清早,阮窈才得知裴璋去往城郊法净寺的消息。 “公子夜里也不回来吗?”她蹙着眉问。 陆九叙“嗯”了一声,“法净寺离得远。” 阮窈更疑惑了,“那为何好端端去了那儿?” “如今流民多,赈银总有用完的时候,法净寺香火繁盛,他去找方丈商讨雇流民做工之事……”陆九叙一心二用翻着手里的文牍。 “我要去寻他。”阮窈迟疑了片刻,起身往外走。 “这又是为何?”陆九叙莫名其妙地叫住她。 相比数之不尽远远仰视着裴璋的众生,他更知晓这位裴氏下一任家主究竟是怎样的人。 裴璋既然并未告知阮窈,便是不欲她去,也不欲她知晓。 阮窈若硬跟了去,他明面上不会多加苛责,可转身便会叫人把她送走。 “陆郎君莫要拦我,”她轻声求陆九叙,“公子原先出城都会同我说一声,这回径自走了,想必是发生了何事,我定是要去问一问他的。” 她嗓音哀柔,仰起脸看他,眸中随即蒙上一层雾气。 陆九叙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多说。 去城郊的马车上,阮窈出神地望着窗外。 那日晴云轻漾,她被沈介之邀去西子湖边一处雅轩用膳。 坐下不久,就落了一场雨。 二人坐在庭院里,对着漫天雨幕吃了点酒。 沈介之待她十分温柔,而阮窈时隔一年,总算从他嘴里间接得知了阿兄的音讯。 主将投敌的前夜,阿兄与沈介之得到风声,同数名军士连夜赶去城中传信。 二人原也想回琅琊郡,然而半路知晓阮府出事,阿兄自不能回去送死,只得就此与有伤在身的沈介之分别。 沈介之说,阿兄是向着洛阳的方向去的。 阮窈听后怔愣了好久,悄悄红了眼,喉头就像被什么东西哽着了。 沈介轻笑着问她是不是喝醉了,继而取出巾帕,轻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只是他话中半句未曾提到过阿爹,至今为止唯一能够确认的是,阿兄并未战死,且同她一样,想要去往洛阳寻得亲眷庇护。 总比死讯要好上许多,阮窈在心中拼命劝慰着自己。 她出生的时候,阿娘还是妾室。 阿兄与她并非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