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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掐住他下巴,止住了他的动作。 那是一只很凉的手,千尧被这只手握着睡过好几晚,因此甚至已经有些熟悉它上面的温度,冷的像是湖面上永远不会解冻的冰。 而现在这只手正掐着他的下巴,冷意瞬间从他的指尖开始蔓延。 千尧整个人几乎被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冻住,木头一般随着他的动作抬起了头,然后对上了那双异瞳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淡,像是在看着一件物件。 “知道他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面前的帝王抬起左手,身旁立刻有人递过来一张软帕。 他伸手接过,动作堪称温柔地替千尧擦干净了嘴角的秽物。 千尧一动也不敢动,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摆件,正在被面前的人擦去上面不合心意的灰尘。 “嗯?”没有听见他的回答,面前的人有些不满意地出了声。 千尧闻言连忙想要回答,可是整个人却像是僵住了一般,怎么也张不开嘴。 许久,他才终于在自我拉扯中发出了一丝声音。 只是那声音又干又哑,像是多年没有碰过的古琴。 “不……知道。” “因为他不听话。”年轻的帝王说着扔掉了手中的软帕。 先是垂眸看了一眼地面,然后抬眸看向他。 “你呢。” 面前的人终于松开了钳制他的手,然而千尧却仿佛没了知觉的木偶,依旧一动不动地抬着头。 然后就见面前的人笑了一下。 “你听话吗?” 第16章 朋友 “千尧,千尧?” 千尧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想要转过身去看看是谁,可是却没有力气。 只能感觉到有人把他扶了起来,然后喂他喝下去了什么东西。 千尧尝不出到底喝了什么,但还是乖乖地喝了下去。 听话,要听话。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刚喝完了药,面前便出现了一支很长很长的针,眼看就要向他头上扎去。 千尧见状,不知从哪儿爆发出了力气,猛地坐起身来,然后抱着被子躲在墙边,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别扎我,听话,我听话……” “千尧。”又有人在叫他。 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可是千尧还是不敢把头从被子里伸出去,生怕刚一出去那根针就会突然从他头上扎下去。 好在耳边的声音并没有响多久便没了,周围重新安静了下去。 千尧缩在被子里,将自己裹得更紧。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坐了多久,久到觉得困倦,眼睛不受控制地闭上想要睡去,可是刚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浮现出了那长长的甬道,密密麻麻的铁窗,没有人四肢的“肉团”,以及热油浇在皮肤上的声音。 千尧猛地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方窄窄的黑暗,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还在被子里,这才感到安心,于是蜷了蜷身体将自己裹得更紧。 他好像没有办法睡觉了,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那天的事。 暗无天日的地牢,断掉的手指,不似人声的惨叫…… 千尧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又或者他真的从里面出来了吗?想到这儿千尧连忙摸了摸周围,直到摸到被子,这才安心了些许。 他出来了,这里不是地牢,也没有陛下,更没有人问他,“你听话吗?” 千尧听到这句话时甚至以为陛下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逃跑。 他差点就开始磕头求饶,说自己不跑,再也不跑了,但好在仅存的理智拉住了他。 陛下并没有问他跑不跑?只是问他听不听话? 因此千尧连忙回道:“听话,我听话。” 然后呢? 陛下似乎满意地笑了一下。 再然后……他就不记得了。 再次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回到了太监院,可是回来的似乎只有他的身体,魂魄却被困在了那日的地牢里,因此千尧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无法控制他的身体。 他知道自己应该赶紧回去当差,好好听话,毕竟皇宫里应该不会养没有价值的人,可是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连起身都不做不到。 直到小福子和小全子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然后喂给他一碗又一碗看起来似乎是药的东西。 喝了几天后他终于可以起身,但意识还是不受控制地抽离。 身体和大脑像是什么货不对板的东西。 他很困,可是无法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又无法入睡,一睡着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然后被惊醒。 循环往复,因此哪怕困到了极致,千尧却还是睡不着。 千尧试着努力过,毕竟他还要赶紧回去当差,没有用的人不会被需要。 可是越是着急,千尧却好像越是好不了。 这可如何是好? 要是一直好不了,他会不会也被关进暗狱里去? 不行,他不要。 想到这儿千尧连忙拼尽全力掀开罩着自己的被子,可面前的黑暗依旧没有散去,外面依旧一片黑暗,天黑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同屋的人都还在当值。 千尧想起他还得上夜,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了床。 可是刚走到门口便没了力气。 但他还是扶着墙逼着自己向外走去,不行,这里是皇宫,没有人会惯着自己。 他不能没用,不然一定会被丢弃。 可是不知为何大脑就是控制不了身体,刚走没几步就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听见了一道满是担心的声音,“千尧。” 千尧抬起头,是小福子。 小福子似乎刚回来,见状连忙把他扶了回去。 “你怎么出来了?”小福子把他扶到床上,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去上夜。”千尧说着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缓缓说道。 “不必去了,安公公交代你最近都不必上夜,让你好好养病。” “养病?我没有生病。” “还说没有生病,你这些日子把我们都吓坏了,整个人丢了魂一样,还说胡话,我们还以为你中邪了,好在太医来过,说你只是受了惊吓,本想替你施针,可你根本不让人靠近,就只能喝药了。” 千尧闻言又想起了那天睁眼时看到的细长的针,“原来是针灸吗?” “是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小福子想要继续问,可是刚一开口,千尧便又不说话,重新恢复了那副丢了魂的模样,小福子见状叹了口气,连忙扶着他躺下,然后去外面端来了熬好的药喂他。 千尧茫茫然地喝着面前黑乎乎的东西,小福子说这是药,可是他竟尝不出苦意。 喝完药后他就困了,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连眼睛都不敢闭,只能硬撑着抬头看着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