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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捍卫球队,则是让他近乎羞耻。 他甚至本能地悄悄摸了摸后背——幸好有外套挡着,没人会看到和想起来他也是个3号球员。 他简直感觉自己有点配不上这个号码了。 在主场被踢得并不激进的米兰压到这样的程度,已让拜仁上上下下窒息了,宛如身陷泥淖,马加特在中场休息时甚至组织不起思路来训话和调整战术——他不知道有什么可调整的,球员们今日其实状态都算在线,而米兰在安切洛蒂的带领下踢一手很传统的圣诞树阵型,根本没耍新花招,光明正大地来。 就是纯粹的实力差距,他又根本没办法临阵想出什么奇招,这太让人崩溃了。 卡尔安静地坐着,听到更衣室内在吵吵嚷嚷,不安和郁闷的情绪高度流转。 卡恩大喊都别吵了! 拉姆打断大家声音清晰地说了一会儿现在不过才落后一球,他们完全可以冷静点,下半场随着双方体力变化和换人调整,他们并不是毫无希望。 更衣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不过拉姆还没说完,就被砰砰砰的砸金属门的声音打断了。 巴拉克起身,猛敲了几下柜子: “还要大惊小怪到什么时候,都没输过球吗?好像躲在这儿就不够丢脸似的!” “有这个功夫不如快点出去,半场开始前让脑子清醒点!” 他最后“砰!”地锤了一下门,就非常不耐烦地推开主帅马加特自己走出去了,所有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屏气凝神地往旁边一闪,让开路线。 更衣室里静默了几秒,卡恩尽管呸了一口吐沫,但还是已站了起来,第二个跟了出去。 没人敢再说话,就连主帅马加特都颓丧地沉默在了一边,球员们都窸窸窣窣收拾着陆续出去,卡尔轻轻扭过头,看拉姆已经沉静地住了嘴,在弯腰穿袜子,不由得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腕。 拉姆抬起头看他,微笑了一下,也反过来拍拍他的手。 他们就正常地起身列队去了。 巴拉克的脾气不光在场下发,场上更要发,第58分钟,拜仁由他的头球攻门得手,扳平了比分! 这一头球实在是甩得疯狂,大有种哪怕前面是米兰门将迪达的脑壳,哪怕前面是米兰球门的钢筋铁柱,他也会一样甩上去的疯狂,球速这样快的球,本该不能顶头球的,就好像人不能拿脑袋接炮弹,但他还是接了,于是这炮弹射向了米兰的大门,在他们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终于为拜仁拿回了了一分。 漏防的内斯塔面露懊恼,向队友们摊手指脑袋,不知是示意实在没想到巴拉克会顶个头球,还是在示意感觉对方脑子有问题。 血估计是高速足球在瞬间擦破了皮肤,顺着巴拉克的黑发滴滴滑落,但所有拜仁的工作人员、球员和球迷都被这一球点燃了,极其狂热地挥舞手臂呐喊。 但卡尔都来不及为进球疯狂,心中就充满了焦灼——他看着巴拉克不耐烦地推开了队友非常扶着他的胳膊,闭着半边眼睛站到了场边接受队医的处理。 他的眼睛一点都不能挪开,只觉得不知对方伤了多大一片,从他的角度看就是发丝、血肉全都模糊,光看着队医往他头上喷酒精的动作,卡尔就本能地疼得脊椎发抖,巴拉克也明显浑身一僵,紧绷起来,但他就只是叉着腰偏过头站在那儿,高大强壮的身躯一动也不动,眼里一丝泪水也无,血液染红他的下颌角和脖颈,把雪白的球衣领也染红,再流入主场的红色球衣中才消失不见。 就这样沉默着忍受疼痛,忍受粗略的简单包扎,甚至要喊队医不要怕弄疼,再快点——他急着回到场上去。 卡尔多希望这回对方又能捕捉到他的视线然后望过来,他无所谓巴拉克会不会被他强烈到快变成眼泪的同情和难过吓到,他只觉得如果对方能从他的眼神里得到哪怕一丝丝抚慰都行。 可是在这样的时刻,对方怎么会有心思看向他呢。 卡尔从没这么渴望上场踢球过,他坐在场边,感觉自己对球队,对心爱的人来说,简直发挥不了哪怕一点点作用。 他甚至开始不喜欢马尔蒂尼了,他感觉对方像个无情的、过于强大的征服者,舍甫琴科则是摧毁者。 任何爱自己家园的人都没法喜欢上别人家的征服者。 但不是说他们不好的意思,卡尔只是感到有种屈辱在心里回荡,为自己的弱小和无用而屈辱。 平局持续到了最后。 拜仁表现得相当顽强,在巴拉克进球后甚至有点惨烈劲,这才好歹守住了主场最后的颜面。 不看过程只看1:1的结果的话,这一关好歹能交差,但一周后的下一关该怎么办?去往米兰后他们该怎么办?真是不能细想,仔细一想手都要开始抖。赛后更衣室内氛围还是有点沉闷,不过比起半场时那种极度不乐观的状态,今天好歹是结束了,大家疲倦又放松地坐着,试图从比赛中慢慢抽离出来,但阻碍他们完成这种抽离的无疑是坐在中间的巴拉克。 拜仁更衣室不是环形,而是面对面的两排座位,中间放着长桌,偶尔中间会加一排凳子变成环形,但大部分情况下不是。两排座位,自然就有了两个中间可以坐,卡恩占一边,巴拉克占另一边。 现在卡恩累得不怎么开口,巴拉克更是裹着醒目的绷带——上面又渗血了——一声不吭地坐着,哪怕是赞同和钦佩他的人,也会感觉和他相处有点太让人害怕了,小心翼翼地不敢说话,不想显得自己好像对比赛不够投入、不够有胜负心。 卡尔今天连澡都不用洗,难过地坐在椅子上给周围人递递东西帮帮忙,给施魏因施泰格的后背上的血瘀揉开,疼得他龇牙咧嘴——但别人揉肯定更疼,他就还是坚定求卡尔来。 拉姆也摔了不少淤青在身上,但他是绝不会让卡尔帮忙干这种事的,所以卡尔又恢复了干瞪眼状态。 他偷偷看巴拉克,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假装自己有事,溜出门去,站在通道里等着。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队医就匆匆忙忙来了,卡尔一把拦住了他: “您要找米歇尔吗?” “啊,是的,当然了。” 队医说:“他那个伤口还得再处理。” 他自动为小乖宝卡尔异常的蹲门拦截补全了理由:“里面,是不是暂时不方便?” 吵架应该是正常的,就怕是不是又打起来了? 队医好头痛,希望巴拉克没参与斗殴,不然万一伤情扩大了怎么办。 但卡尔在想的是,还没洗完澡就算一种不方便吧,队医也不能给巴拉克处理完,对方再往水下面一战,让火热水蒸气摧毁清创成果。 于是他果断诚恳地点了点头。 队医轻轻倒吸一口气,卡尔连忙又懂事地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