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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带上，俺可会砍树了……” 星光熠熠，是天上的灯会。灯光灿灿，是地上的星星。 戴着面具的季妃红依然吸引了不少视线，不过不会妨碍她，她也就不去管了。 牵着马儿继续走。 灯会上除了各种灯笼，还有许多小吃售卖。 她买了一包桂花糖，往白马嘴里塞一把，再往自己嘴里丢一块。 一人一马同时幸福的眯起眼睛，嗯，真甜！ 吃着糖看着灯市，五彩缤纷的绣球灯、走马灯、兔儿灯、华丽宫灯，琉璃灯……应有尽有。 走得累了，懒得去人群里挤，就牵着马朝着灯火阑珊的地方走去。 马蹄哒哒，灯光蜿蜒如游龙穿行过这古雅的小镇，她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从前看过的一首诗：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注） 她站在一棵巨大的桂花老树之下，眼神有些迷茫有些怅惘，看着喧闹的人群与璀璨的灯会。 她从那里走来，却丝毫没有融入进去，宛如沙子流淌过指间毫无痕迹。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此时身边突然想起一个清朗带笑，很有磁性的男声：“归人如何，过客又如何？” 她转头看去，看到身边不知道什么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随意服帖的淡蓝袍子，脸上带着戏剧油彩的面具，露出来的皮肤是均匀的蜜糖色。 夸张的油彩面具底下，是一双温柔深邃的眼睛，墨黑眼底倒映着星光与灯光：“我等亦是人间过客，只要来了这么一遭。与朋友畅饮笑谈过，策马扬鞭踏过三月青草与花丛，看过江南绵绵的春雨，晒过一身大漠艳红的夕阳光芒……便也不算白来这人间一趟，是不是？” 他的声音里带着看遍人间风景的通透与豪气，阅尽沧桑之后的从容与淡定，很好的安抚了此时季妃红有些寂寥和茫然无措的心。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最后其实什么都带不走，唯一能带走的就是这一生的经历，看过的风景，见识过的情谊，刹那却也是永恒的感动……是的，是的，这样就足够了！” 她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是一时魔障了。 那戴面具的男子也笑看着她，点头道：“姑娘说得很对，在下佩服。” 佩服两个字才刚刚出口，却不防季妃红牵着的白马不忿自己半晌都没有再吃到那甜甜的糖了，窜着个大脑袋就来亲昵的顶她。这大脑袋一顶之下，啪嗒一声，季妃红脸上的面具应声而落！ 顿时，所有的星光，仿佛都洒落在了她的脸上。 星光与灯光，在这个瞬间，都因她而黯然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出自郑愁予现代诗《错误》 先苦不一定后甜，先甜反正是甜了——出自网络语。 《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出自古大大小说 第7章 你是人间星光 楚留香是刚刚从海上自家的大船上下来，准备随意到各地走走的。 他与陆小凤一样，都是浪子习性，无法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 这几个月以来，海上的骄阳晒出了他一身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愈发有气势了。李红袖笑着说他明明身材高大气势逼人，其实有一颗最温柔的心。 明明身在血雨腥风的江湖，楚留香手上却从不沾人命，这是众人皆知的事。 甜儿做的酸菜鱼和清蒸石斑鱼都非常美味，蓉蓉酿出来的葡萄酒竟与西域来的不相上下。海上温差大，在起风的夜晚点起一盆热乎乎的炭火，热一壶美酒烤几大盘烤鱼烤肉，大家一起笑谈畅饮，是最美好的事情。 家自然是很好很好的，但他还是无法长期停留下去。 于是在三个妹妹依依不舍的相送之下，他离开大船，朝着中原进发。 他也舍不得三个宛如亲妹子一样的可爱女孩子，但他还是要离开。 苏蓉蓉，宋甜儿，还有李红袖都是被他捡回来的孤儿，四个人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但，家，有时候是停泊的港湾，有的时候也会是一种束缚。 三个妹子知道他的习性，自然不会去束缚他。 他就是这个样子，用一句俗气的话来说，或者，这就叫做血里有风吧？ 他一路从江南走来，看遍了美景，吃遍了美食，也赏遍了美人。 世人都知道，盗帅楚留香，好交朋友，好美酒，也好美人。 但他并非那种下三滥玩弄别人感情的坏玩意儿，他与美人从来都是两厢情愿，一拍即合。合得来呢，就在一起多相聚几天。合不来呢，就潇洒告别各自离开。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也爱一晌贪欢。 盗帅楚留香，也是浪子楚留香。 曾经有位女子酒后看着灯下的他，叹息着说道：“人说楚留香多情，依我看，其实，楚留香是无情。” 多情必至无情，他有时候想，或者，她说的是正确的。 但无论怎样，这样的生活，虽然偶尔也有怅惘，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惬意的。 他一路来到了这个名叫澄江县的小地方。 地方虽小，风景却也不差，他停留了几天，把当地名胜古迹都游览了一遍，就准备离开了。临走之时听说晚上会有一个灯会，就想着，等到看了灯会，明日一早就动身。 行至小镇的灯会，他在小镇口随手买了一个油彩面具戴上，就惬意的踏入了灯光璀璨一片的街道。 正如辛弃疾的那首流传千古的名词所述，今晚的灯会风景，令他流浪的脚步稍微停下，宽广的胸怀却难免生出感慨。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星光与灯光一起将这座山岭里古雅的小镇装扮成了最为华丽璀璨的模样，行人如织，笑语嫣然。可——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桂花树下的她，一身雾紫色的裙裳，站在那儿，怅然若失。一阵风吹来，她好似要随着风离去一样。 令他想要牵住她的袖口，以防她真的随风而去。 虽不见真实面貌，这风姿，依旧令他心折。 脚步不由自主一样的朝着她走去，她却看着灯火与人群不知道在想什么，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楚留香不由得摸摸鼻子，被这般忽视，对他来说，真是新鲜的体验。 他没有打扰她，安静的在一旁待着。只是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