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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也紧随其后。 一之濑悠马现在有些习惯被这家伙拎着飞来飞去了。 说实话,在天空中往地下俯瞰的感觉,所有的行人像是地上爬行的蚂蚁,原本高大的建筑物不过是落在地面上的是古埃及,对于从未有过这种体验的一之濑悠马而言,确实有些新奇。 眼前便是咒术高专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以及充满宗教色彩的各类神社建筑和寺庙,成排的地藏菩萨沿着台阶而上,充斥着一股肃穆的庄重感。 想不到东京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居然会有这么大的一片山头。 一之濑悠马叹为观止的同时,又忍不住嘴角抽搐,恶狠狠地骂道。 “所以,把我带过来又要做什么?陪你吃过甜点了,还要怎么样啊。” 就像个不知分寸的朋友,明明当事人都已经表现出想要离开的意思了,还要拽着人家继续在外面浪。 “嗯?在说什么呢,悠。” 五条悟歪了歪脑袋,苍穹色的蓝瞳映衬着那张精致的脸蛋更加俊美;然而这张好看的脸蛋所吐出的话,却格外令人气愤。 “让你回去?怎么可能嘛~你当然是要留在高专啦。” 一之濑悠马面色一黑,彻底不想理这家伙,转身想要顺着台阶下山,却被身后的夏油杰堵住。 男人原本温柔和蔼的声音消失了,变得低沉又沙哑。 “你要去哪里,悠……” “管我去哪里!关你们什么事!自顾自地把我带过来就算了,我也陪着你们玩了一下午了吧!我可要在晚饭前赶回去,不然的话姐姐……” 后续一之濑悠马说了什么,夏油杰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脑内像是老旧的收音机,无论转动到哪一个频道,留下的只有沙沙的嘈杂电子音,让人无法思考。 『离开?你又要去哪里啊,悠。』 『你总是这样,快要把我逼疯了。』 “果然,你还是想要离开吗,悠。” 夏油杰堵在了他的身后,伸手摁住了一之濑悠马的肩膀,声音之中带着无奈与叹息。 “悟,你也听到了吧。这样的话,也没办法了呢……” 五条悟瘪了瘪嘴。 “啧,又不是说不让他走,怎么说都得留下住一天吧。毕竟那么多年都没见面了,硝子她也还不知道……喂、杰,你在做什么!” 六眼察觉到空气中咒力的波动,骤然紧缩。 夏油杰脸上带着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笑意,而周围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一只从未见过的特级咒灵从里面爬了出来,挡在五条悟面前,在他们三个人之间划分出两个空间来。 巨大又狰狞的咒灵忽然出现在眼前。 一之濑悠马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呆呆地与其对视;那六只没有眼睑的瞳孔,每一只都倒映着自己的脸。 “……诶。” 看到这种从未见过的非人怪物,他本该恍惚,惊恐地尖叫——然而此时,他心里除了生理性的恶心外,倒没有其他多余的感觉。 像是见识过太多,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的麻木似的。 “喂、杰!你要做什么。” 五条悟的表情阴沉了下来,第一次对自己的挚友展现出敌意。 “……在高专界内,未经允许使用术式可是要被惩罚的啊……” “我当然知道啊,悟。” 夏油杰垂下眼睛,轻声说道。 “但你也听到了吧,悠并不想留下。” “每一次、每一次,都要从我的身边离开、逃走、受伤、死亡……我无法接受那种现实了。” “所以,我决定亲手杀死悠。” “……哈?” “我会诅咒悠的,带着最扭曲的情感,诅咒悠永远留下。” “到时候,我可以把变成咒灵的悠吃掉。” 这样,也就能彻底变成我的东西了吧。 夏油杰笑了起来,那副表情让五条悟觉得有些陌生。 不、并不陌生,或许,他早一点就应该发现,杰的状态已经很不对劲了。 早在很久之前,紧绷的神经便已经被那根名为「幼驯染的死亡」的稻草压垮了。表露出来的平静与理性,倒不如说是苦痛之后的精神麻木,化作无底的黑洞,吞噬着一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坏掉了呢? 记不清楚了。 日复一日的梦魇,逼迫着自己不断回想起那个痛苦折磨的画面。 夜夜无法安眠。 ——如果自己早一点杀掉悠,把他变成咒灵吃掉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吧。 这几乎成为了一种执念。 “杰!你疯了吗?” 疯了吗?嗯,大概吧。 听着五条悟的话,夏油杰漫不经心地想到。 叛逃、成为诅咒师、被追杀……只要能把悠彻底留在自己身边,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抱歉了,悟。” 这路上夏油杰都在思考,如果应对他这位名为「最强」的挚友。 『糟了!』 五条悟蓝瞳一缩。 下一秒,从一之濑悠马的身后忽然冒出一个黑色的洞穴,一只没有眼睛,张着环形利牙尖齿的七鳃鳗模样的咒灵速度极快,直接张开嘴巴将两个人吞吃进去,藏在体内。 六眼之中流光溢彩。 然而包裹着二人的黑球本身就是由咒力凝聚化成的咒灵,分不清里头二人具体的位置,如果要是随意使用「苍」或「赫」,作为脆弱的普通人的悠更容易受到伤害。 “杰、你这家伙……” 咒灵体内。 仿佛身处于怪物蠕动的胃部,周围是温暖的肉.壁,却没有潮湿黏稠的粘液。狭小又扭曲的空间之中,两个人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挤在一起。 因为拥挤,一之濑悠马不得不弯曲起双腿,将膝盖压于胸口,好在他的身体本就柔软,做出这种姿势不算吃力;而压在他身上的黑发青年,微微弓着后背,膝盖跪在少年的两腿之间,背后紧贴着肉.壁。 他的一只手横着压在少年头顶上的空隙之前,而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放在了他脆弱易折的脖颈处。 两个人的脑袋靠得极近,大部分的身体都贴在了一起,即便隔着衣服那层布料,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以及每一次呼吸时起伏的胸腔。 夏油杰垂下眼睛,那双深紫色的丹凤眼无比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最重要的幼驯染,像是紧盯着全世界仅此一个的珍贵宝物。 “悠,抱歉。” “我会温柔地杀死你的,稍微忍耐一小会儿吧。” 脖颈处的手掌逐渐缩紧,肺部的空气也一点点被消耗着。 一之濑悠马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股浓烈的,像是泥泞一样试图将自己溺死的强烈情感,让他几乎窒息。 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