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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会让他记忆里那个黎建鸣变得模糊,到最后都被冰冷的现实替代。 更何况如今的他,比当年还要狼狈难堪。他不想被任何人发现,亦不想被任何人怜悯。 蹬了半个来小时,进了一个老旧小区。他上了二楼开了门。 这里是他的家。一个十来平米的单间。就这个破地方,还是他答应每个月多给房东三百块钱才租下来的。 他被判了五年,因为表现良好减刑,第四年就出来了。那时候他还没有特别绝望,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 但没用多少时间,他就明白了案底究竟意味什么,杀过人究竟意味什么。在监狱里的几年还算好的,真正折磨人的是回归社会以后。 一般工作都做不了。酒店,外卖,工厂,保安,工地,哪怕是这些没有门槛的底层工作,他统统都做不了。他也不是没想过离开这个地方,可连买票都要被问责。 这家老齐面馆,是一个狱友的老爹开的。他本来没想到会这么艰难,但在四处碰壁后还是腆着脸来这里碰运气。 正巧老爹这两年身体不好,打算要关门。看他手艺不错,就把店给他看,收益五五分。这是个霸王条款,但乔季同没得选。 要么做,要么饿死。 繁重的劳动和心里的绝望一点点消磨着他,最近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倒还不至于找根绳子把自己勒死,但确实已经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老家那边,他名声彻底臭了。不敢回去,怕被人打死。乔琴带着冯旭尧离开了老小区,在市中心买了套新房子。用黎家那五十万,还有他的五万来块积蓄。冯旭尧还读了研究生,毕业后回老家的国企上班。 余远洲那边,偶尔会打个电话,但也不敢说太多,能躲就躲着。说来余远洲留在了美国的重机公司,现在已经是中层管理了。这两年准备找个机会调任回国,但应该也不是D城。 而黎建鸣,就算今天没看着,他也能估摸出来。家里底子厚,本人又是脑子活胆子大,估计会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老板。看着比曾经稳重成熟了不少,还交了个小女友,应该是要往正轨人生路上走了。 挺好。都挺好。 乔季同蹬掉鞋坐到单人铁床上,从包里摸出烟盒磕了一颗,衔在唇间。划开打火机点了,深深吸了一口,又缓慢地吐出去。眼神迷离地看着墙上贴的半面镜子。 镜子里的他,褪去了青涩的男孩气,彻底成为了一个男人。一个无趣的,没用的,心酸的男人。 混来混去,三十了,就混成了这么个德行。 乔季同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本来是个黄花大闺女,可被命运这渣男给骗了。骗得一无所有,流落在这软臭的红尘里卖身,活着都难。 他用烟头点了点镜子里的男人,模仿着黎建鸣的口吻笑骂了一句:“瞅瞅你那完蛋样儿。” 骂完又是长久的沉默。他抽完了烟,去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走到镜子面前,碰了个杯。随后重重长长地低声一叹。 “乔季同,你原谅我吧。” 原谅我,努力过后还是不堪。 原谅我,真心爱过还是遗憾。 原谅我,把这短短人生,过得稀烂。 —— 黎建鸣躺在床上,直愣愣望着天花板。 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乔季同的身影。过去的,刚才的,往复交替,天旋地转。 乔季同真得变了很多。变得黎建鸣要不认识他了。 他闭上眼睛,忽然觉得恨意翻涌。不知道去恨什么,可他就是恨。 他骗不了自己,这么些年,他还是放不下。他仍旧在心底爱着乔季同,仍旧怀抱着再续前缘的期待。可今天,现实给了他一个狠毒的嘴巴子,彻底把他给扇清醒了。 他的小月亮死了。不知道凶手是谁。 他心底的乔季同,哪里都不存在了。人都没了,更别提什么再续前缘。 没了。除了回忆,什么都没了。 他狠捶了一把床铺,发泄般吼了一嗓子。可仍旧是不解气,跪在床上对着墙壁凿了几拳头,直到墙上见红才罢休。 黎建鸣发泄够了,人也冷静了。脱下起皱的衬衫,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回邮件,不知不觉天大亮了。 揉了揉眼睛,起身去冲了杯咖啡。这苦汤子他原来喝不惯,在东京这些年入乡随俗,倒变得离不了了。 他不喜欢东京。城市老,人情薄,人人脸上挂着虚伪做作的假笑。但也多亏了东京,让他稳重成熟了不少。他原来的性格太自我,太张扬了。做生意得学会把姿态放低,也得学会扯犊子和假惺惺。 黎建鸣端着马克杯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感慨。真是变了。至少要是原来的他,昨晚不会在酒桌上侃侃而谈,不会在意许可娜的感受,更不会在那么纠结的情况下还是选择送她回家。 既然周瑜变了,那么小乔当然也会变。 没有人会留在原地。时间会推着所有人往前走,不管你乐不乐意。 黎建鸣将杯子里的黑咖啡喝了干净,打定了主意。回不去也好,物是人非也罢。既然乔季同曾经跟过他,现在过得不好,他就不能看着不管。 作者有话说: “原谅我,努力过后还是平凡。 原谅我,真心爱过还是遗憾。 举杯敬命运,别再起波澜。但愿醉过,能风轻云淡。”——陈兆红「奈何岁月」 第53章 下午两点半。 正是面馆没什么客人的时候,门被推开了。燕子在柜台后面刷着沙雕图片,头也没抬地招呼了一声:“随便坐。” “妹儿,师傅在不?” 头顶响起了低沉磁性的声音,燕子一抬头,手机差点没扔地上。 正是昨天半夜来吃面的帅哥。而且今天看起来好像更帅了。头发应当是往后卷过之后抓散的,纹理清晰得像是漫画儿。白色休闲裤上面随意搭了件杏色短袖,胸膛鼓鼓囊囊,袖口被肌肉绷得绑紧。扇子面似的往那儿一站,强势的雄性荷尔蒙就扑面而来。 燕子瞬间满脸通红,站起来局促地招呼:“啊···啊帅哥你来了啊,坐,坐,找宽敞地方坐哈。你要啥来着?” 黎建鸣从小窗口往里张望,没看到乔季同。又问了一句:“乔师傅今儿不在?” “在···”燕子也顺着窗口往里看了眼,“这会儿估计蹲后门儿抽烟呢。我叫他一声。” 黎建鸣皱起眉毛:“抽烟?他抽烟?!” 燕子不知道这帅哥又犯什么病,吃个面还管师傅抽不抽烟。但对于长得好看的,耐心总是要多一些,好声好气地解释了一句:“乔哥抽完烟都洗手的。都干净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