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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热水沾湿,过来给宋郁擦汗。 他换上了一身黑色短袖和灰色的及膝宽松短裤,声称腰背都冒了汗,燕棠只好撩起他的短袖下摆。 两人就算看过摸过做过爱,那也是快三年前的事情了,从去年九月再见面开始,联络得也不多,以至于燕棠把热毛巾敷在他腹部时,动作还有点儿僵硬。 更不巧的是,他这裤头扎得不上不下,刚好遮住胯部。 皮肤白皙,还带着几道赛场上留下的擦伤,腹肌两侧是分明的人鱼线,浮起的青筋从下腹部一直延伸到裤头里。 人的视线走向也有惯性,燕棠用毛巾轻轻擦过宋郁声称冒汗的地方,下意识就往裤头瞥了一眼。 灰色裤子布料柔软,起伏极其明显。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的大脑就先一步进行联想运作,记忆中的那款水瓶的形状和色泽就出现在脑海里。 燕棠用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盯着宋郁。 他仍然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弹,躺平任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清醒。 燕棠迅速地给他擦完上身,去浴室里换了条毛巾,又走到床边给他擦脸。 毛巾轻轻触过他的脸颊,小心避开伤口,留下温柔又温暖的触感。 她的声音也温温柔柔的:“现在满意了吗?清醒点儿了吗?” 宋郁终于满足地开口:“嗯……” 依照他的要求擦完,燕棠收起毛巾,在床边坐下,冷不丁问:“为什么要答应奥斯汀的排赛申请?” 宋郁愣了一秒,没吱声。 “如果是要打top10排名赛,明明相似排名的选手里还有沃尔夫和巴里,他们的风格都和你有差异,而你的优势在奥斯汀面前最不明显,也只有他喜欢给对手在脑袋上面下黑手。” 他还是不作声。 燕棠见他不想聊,轻轻叹了口气,小心拨开他的发丝去看他头上那道长长的伤口。 “这疤有五厘米。”她说,“听说俄罗斯男人的花期都很短,到了年纪恢复力就下降了,尤其是头发,所以你要注意保护……” 听她这么说,宋郁愣了一秒,脸上终于缓缓露出一个不敢置信的表情:“……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要注意保护……” “才不是,你在说花期!”他打断了燕棠的话,“我哥还没凋谢呢!” 燕棠没想到他的重点在这里,顿时乐了,逗他说:“你哥是黑头发,他的中国人血统比你要更明显一点。” “我妈妈的头发也很好!”宋郁认真反驳。 “据说这个问题传男不传女。” “我外祖父的头发就像西伯利亚的森林一样多!” 燕棠本意是希望借轻松一点儿的话题,跟宋郁聊聊他在赛场上一直以来态度过于激进的问题。 但她没想到,宋郁的反应竟然这么大,竟然认真跟她辩论了起来。 她立刻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合适,软声说:“好,对不起,我不该怎么说……” 可宋郁又不说话了。 他躺在床上,抿着嘴,睫毛一颤一颤的。 燕棠心道不好,猜测这大概是麻醉留了点儿后劲,他情绪一下子上头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宋郁眼皮一耷,眼眶变红。 燕棠对他哭鼻子的记忆也停留在三年前,那时候他总是会借机撒娇要好处,嘴上的话一套又一套,趁她心软好说话的时候讲条件。 可这一回却不同。 宋郁什么话也没说,眼泪也没真落下来,只有眼眶是红的,就这么靠在床头沉默着。 过了很久很久,他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疑问的句子,陈述的语气。 像一把小小的刀子,在燕棠心头轻轻地划了一下。 “Kirill……” 她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搭在膝头的手攥紧了。 但燕棠在这一刻才发现,在她所有和宋郁相处的记忆里,都是他在要亲要抱,要这要那。 现在他只说这一句话,再也没有别的话了,她竟然感到手足无措。 “你……” 她脑子里一时间闪过很多纠结、很多考量,想得越多,双手攥得越紧。 整整过了一分钟,病房内安静无声。 燕棠凝视着他,缓缓说:“你想要抱一抱吗?” 他仍然不说话。 片刻后,燕棠倾身带动椅子滚轮靠近床边,试探性地抬起手,朝他伸过去。 可她不过是刚刚抬起手,一言不发的宋郁就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怀里。 他将脸埋进她的颈项,就像从前那样,紧紧地、大力地抱住她。 燕棠轻声说:“我刚才并不是那个意思……Kirill,你怎么会变得不好看呢?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儿喜欢你,她们会在你的海报前合影……” “我不关心那些人的想法。”他的声音闷闷的。 她默了两秒,“……如果你关心我的想法,那应该知道我很担心你,你挑奥斯汀作为对手,虽然最后赢了,但现在受了更重的伤,以后该怎么办?” 宋郁抬起头看她。 因这拥抱的姿势,两人离得很近,鼻尖相对,甚至能看见对方眼里的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担心我?”他问。 燕棠垂眼看他,“是你说的,我们现在是朋友关系。” 两人之间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对,我们是朋友关系。” 宋郁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很平静,可他抱住她腰际的手却没有放开,反而收紧了一点。 他们靠得更近了,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你怎么定义朋友?在那么久不联系之后,仍然可以让你奔波近十五个小时,从莫斯科赶来西雅图,又在病房里守了一晚上的人BB囍TZ,在你的字典里算什么样的朋友?” 第45章 病房里, 宽敞的窗户几乎占了一整面墙,百叶窗圈起,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深红浅白的建筑伫立在蒙蒙细雨之中,连窗面都沾上了细密的雨滴。 朦胧的雨, 阴晦的天。 病房内没开灯,纵使现在是白天, 视线所及之处也显得昏暗。 看得不真切,于是相触的感觉变得尤其鲜明。 燕棠感觉到他的呼吸很灼热,揽在她腰间的手强壮有力。 可他落在她颈侧的发丝又如此柔软,像小熊玩偶的绒毛,让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 “回答我。” 巨型小熊玩偶开口催促。 他的声线几乎已经摆脱了少年人的清澈, 变得沉稳而缓和, 但因为声音放得很轻, 让燕棠仍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燕棠确定小谭在给宋郁换下手术服的时候,宋郁已经摆脱了麻醉后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