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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买这么贵的裙子。” “嗨,”雷琳不以为然,“别提这个,你的员工折扣还给我省不少钱了呢——来,打球。” 千岱兰和雷琳拉了三十个回合,大汗淋漓,休息时,她才注意到,叶洗砚已经到了。 巧合的是,他今天也穿了一身白,白色运动polo衫,白色运动短裤,白色袜子,只不过那polo领和袜子边缘都有两道墨绿。此刻站在王庭面前,右手戴着一个黑色的运动护腕,握着一白黑相间的网球拍,正笑着和王庭说些什么,右脸颊那个浅酒窝很淡,淡得像不小心滴在油画表面的一滴水。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 作为课程费高昂的专业网球教练,185的王庭有一身锻炼得宜的肌肉,在他身旁时,很容易将其他男性映衬得单薄。 但叶洗砚不会。 他比王庭还要高出很多,高,不是那种干瘦,而是皮肉紧致、肌肉流畅的劲瘦,个子高本就出众,再搭配上那双俊脸,身姿挺拔,纯净的白并没有将他映照得暗淡无光,反倒是平添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光彩。 之前千岱兰一直以为他擅长穿黑色,却没想到,他穿白色也是这样好看。 她想忽略掉都没办法。 偌大的场馆,她第一眼就能看到叶洗砚。 握住网球拍的右手,在放松的状态下,也有着与肤色不同的狰狞青筋;先前千岱兰没有留意到他的手指,现在有了球拍的辅助,千岱兰发现他的手指不仅长,还很粗,看起来似乎一根几乎能顶她俩。 原来个子大的人真的什么都大。 “那个就是老王的学员,长得很帅吧?”雷琳神秘兮兮地笑,“不仅帅,还超级多金喔,黄金单身汉。老王还说了,这么多钱,不抽烟不酗酒还礼貌,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要是他有姐妹都想介绍给他。” “确实挺帅,”千岱兰用毛巾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又小口小口吞咽着水,避免过于激烈的吞咽伤害到咽喉,问,“休息休息,再来?” 千岱兰和雷琳一共打了70分钟,70分钟后,王庭脖子里挂着运动水壶,屁颠屁颠地跑来找雷琳。 千岱兰微微躬身,呼吸,再抬起头,发现叶洗砚已经不在了。 就像不知道他何时来,千岱兰也不知道他何时离开。 叶洗砚似乎完全没有往她的方向看,哪怕一眼。 第二次再见面,是在一天后的网球场馆。 千岱兰这次穿了蓝色polo领运动衫,白色百褶裙; 巧合的是,对方也穿了藏蓝色polo领上衣和白色短裤。 这一次,千岱兰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网球上,70分钟下来,她始终没有看叶洗砚,专注和雷琳打球。 叶洗砚仍旧没有主动和她说话,打完球就走了,似乎很忙,也没有注意到她。 场馆很大。 千岱兰喝水,漱口,简单地做了一下运动后的拉伸。 只有王庭,在给雷琳递毛巾时,夸了千岱兰:“你跳起击打的那个高压球很不错。” 刚才他的会员,在休息时看到千岱兰打球,还盯着她,全神贯注地看了好一阵呢。 千岱兰笑着说谢谢。 打完球的手臂酸痛,她慢慢地按了按,冷不丁想到今天早上,麦怡又请假了。 她为被投诉的事情焦头烂额,不仅咽喉长了溃疡,嘴唇也起了一个泡。 雷琳问:“晚上一块吃饭吗?” “不了,”千岱兰回过神,微笑着告诉雷琳,“我们店长生病了,我晚上要去探望她。” 她晚上去探望麦怡,但没说什么,麦怡的状况不是很好。 如果投诉迟迟不撤销的话,麦怡可能会面临来自内部的严格批评和罚款。 闹大的话,调去其他店、降职都有可能。 还有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 千岱兰并不希望麦怡离开,尽管这一年内,麦怡没有给过她什么方便,但有麦乐乐麦姐的关系在,千岱兰会主动挖掘出很多“方便”。 第三次,千岱兰去,没有见到叶洗砚。 王庭说客户临时有事,刚取消了今天的课;不过,课时费还是按时付了。他闲着无事,也指导了千岱兰一会,被雷琳追着满场地跑,骂他别太好为人师,别随便指导她的学生。 第四次,千岱兰没去。 手臂肌肉酸痛,她又有点感冒,鼻塞,不停流鼻涕。都说生病时候的人最脆弱,千岱兰也觉得自己脆弱。 她仍旧住在之前殷慎言帮她找的那个房子里,只是不再租住次卧,每月多两百块,搬到了能晒大太阳的主卧,也拥有了更大的书桌和衣柜。 她鼻塞塞地和爸妈打电话,有几个瞬间,甚至想,直接回沈阳算了。 也只是想想。 现在她累,是因为在走上坡路呢;人要往高处走,哪里有不累的呢。 病到头脑发昏的千岱兰,继续翻开了意大利版的《VOGUE》,轻轻抚摸过印刷精美的画页,简约精致的字体,穿着考究的绅士,梳着优雅黑色短发的白衬衫黑裙子女士,脖颈上精致繁复而奢华的珠宝。 她喝下冲泡的感冒冲剂,吸了口气,抚摸过画册上典雅而冰冷的青花瓷器。 第五次,千岱兰终于又见到叶洗砚。 临下班时又接待了一个客人,她迟到了几分钟,刚进场馆,就听到雷琳兴高采烈地问:“岱兰,你今天想试试打混双吗?” 千岱兰:“啊?” 余光瞥见,叶洗砚和王庭站在一起,两个人正说着什么,叶洗砚目不斜视,王庭倒是频频往千岱兰的方向看,看了好几眼。 雷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老王的会员今天说想试试练习混双,但你也知道,这个时候来场馆里打球的人不多,能打混双的女球员更不好找……你之前练过几次,打得都不错,要不,今天也来试试?” 千岱兰下意识去看叶洗砚。 对方恰好也在此刻看她。 绿与青蓝的场地,白色笔直的线严谨地分割出一块又一块的区域,黑色的网上包裹着一层柔和的白,在这空旷而高的空间中,一排排白色的灯将这里照得通透干净。 隔着距离,两人遥遥对视。 还是千岱兰先移开视线,她犹豫:“能行吗?” “肯定行,”王庭笑,“我和叶先生都看过你打球,打得很好啊,叶先生还夸过你的跳击很漂亮呢。” 千岱兰说了声谢谢,再重新看向叶洗砚时,才咦了一声,好像第一次见到他,又惊又喜:“哥哥?” 王庭:“哥哥???!!” 雷琳:“哥~哥????” 一年未见,叶洗砚微笑不变,从容一如既往。 “岱兰,”他大步走来,叫她的名字,“好久不见。” “这是我前男友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