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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好。他躬身,用力地抱住千岱兰,在她耳侧低声:“这次我绝对不会骗你,再信我一次。” 他还想再吻千岱兰,但她躲过去了,只是用手掌心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叶熙京闭眼,用脸颊去蹭她的手。 然后他走了。 千岱兰知道自己最好回房间去休息,她现在太累了,太累了,累到甚至想直接睡在楼道里。她租住的房子在背阴面,基本没有太阳,九月雨水多,旧小区返潮也严重,她专门用来背单词的小笔记本掉在地上,第二天捡起来时,发现最后一页的油性笔印都洇开了。 她真得很想躺下。 就在这里睡觉。 但是不行。 她缓慢起身,想把叶熙京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中放出,但摸了一遍,才发现手机丢了。 啊,啊。 千岱兰捂住眼睛。 她没哭,或许刚才的争吵,一下子把糟糕的情绪全都哭掉了,现在就是个被抽离情绪的空躯壳,她吸口气,开始强迫回想,有可能把手机丢在那里,该怎么找回来。 如果找不到,又该怎么办。 漫长的寂静和黑暗中,她再度听到了叶洗砚的声音,属于成熟男性特有的低沉,平稳。 “岱兰,”他说,“你把手机落在车上了。” 没有月光。 千岱兰真感谢现在没有月光。 对方看不清她现在狼狈又窘迫的样子,她现在哭起来肯定很不好,眼睛肿,神情沮丧,可能不像小蘑菇了,更像烂木头。 “谢谢哥哥。” 千岱兰吸着气,伸手去摸手机,她那小小的、陈旧的诺基亚躺在叶洗砚手掌中。 这个过程中,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到他温热宽厚的掌心,忍不住哆嗦一下,惶恐如误啄了人掌心的小鸟。 被戳的人毫无异样,仍旧平稳地托着她的小手机,等待着失措的她再去取拿。 她知道,叶洗砚一定听出她的不对劲了。 他什么都没问,体面地维护了她的尊严。 幸好他没问, 千岱兰不想被同情。 被同情意味着软弱可欺,她完全不希望和软弱这个词语扯上关系。 于是她再度伸手,从叶洗砚手中摸索小手机。 黑暗里,指腹磨过掌心,指节抵住指缝,视线受阻,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让千岱兰出一身潮热的汗,好似方才车内迤逦梦境后意犹未尽的番外。 好热。 好热。 千岱兰稳稳抓住手机,急切想脱离,但那始终沉静的大掌反手握住她,将她抓住手机的整个拳头完整包裹。 像捕兔笼中的兔子,刚叼了胡萝卜就准备跑,笼门下落,不知所措地被死死困住,不许逃离。 她听到叶洗砚的声音。 “我先前说过的话,”他语气严肃,“都算数。” 千岱兰真不想再思考了。 她的脑子很痛。 幸好叶洗砚和她说过的话不多,千岱兰轻而易举就能想起,她担忧:“哪一句?劲儿、劲儿还挺大,把你脖子挠破了……要罚我那句?” 叶洗砚沉默了。 千岱兰感觉抓到她的手一僵,继而松开。 “可是,那时候我以为是熙京;再说了,你不是罚过了吗?”千岱兰忧心忡忡,“你当时就打我屁股了——” 叶洗砚沉沉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我已经忘了这些,岱兰。” 千岱兰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们能重新对话吗?你能重新说一遍吗?” “可以,”叶洗砚重新说,“我先前说过的话,都算数。” “哪一句,哥哥?”千岱兰说,“对不起,我学历低,脑袋笨,一下子想不到。” “先前说资助你上学的事,”叶洗砚说,“如果你想——” “我不想,一点都不想,”千岱兰立刻说,“对不起,我学习很差劲,在学校里也读不下去,抱歉,让您失望了。” 她感觉叶洗砚应该会特别特别失望。 他应该去资助那些特别需要上学读书的小姑娘,她们也比离开校园三年多的自己更需要帮助。 “不需要用’您’,”叶洗砚纠正,“什么时候改了主意,可以随时联系我,毕竟我是熙京的哥哥。” 千岱兰说:“谢谢哥哥。” 他不会勉强人。 千岱兰意识到这点。 其实叶洗砚大可不必有这么重的责任感,那天误打误撞差点上床也不是他的错;为了补偿,他还是会让杨全送来她需要、但暂时负担不起的昂贵杂志; 现在叶熙京和她有摩擦、叶熙京骗了他,和他这个哥哥也没什么关系,可他却会提出资助她重返校园——他真是个很好很好的长辈,千岱兰想,是很好很好的兄长。 如果叶熙京未来能长成叶洗砚这样负责的品德,就好了。 可惜,她应该感受不到了。 千岱兰不会压抑自己的难过,但她绝不允许自己沉溺在难过中。 这晚的她悄悄在楼道里哭了一阵,发泄完毕,打开租住的房门,她就发誓不要再为过去的事情伤心。 还用便签写了一张纸,用来激励自己。 「可以被打倒,不可以被打败」 贴在床头上,和那个「Tomorrow is another day」并列。 次日五点半,千岱兰的生物钟自然唤醒,今天没有早班,她多睡了半小时,才打开台灯,继续背英文单词。她给自己订了小目标,每天背三十到五十个单词,然后精读一篇英文报道。之前用便宜价格买了很多过刊的英文学习杂志,《疯狂阅读》、《新东方英语》等等,原价一本五块、十块,过刊后,只需要一元一本,就是脏污了些。 千岱兰不在乎,她不需要新鲜时髦的东西,她习惯了打折处理的面包、饼干和牛奶,习惯了过刊的英文刊物,习惯了临期的面霜、肥皂和牙膏。 她不介意晚来一步,只怕不肯迈出第一步。 翻久后会变蓬松的纸张,蓝笔黑笔红笔,密密麻麻的标记,夹杂着同样写满的草稿纸堆在一起。 千岱兰的小小书桌上,唯一没有过期的,就是叶洗砚送她的那几本崭新杂志。 那些包装精美的杂志和她简陋的小书桌格格不入。 刷牙洗漱的时候,千岱兰还在努力地默背。没有老师系统地教她如何学习英语,她就用陈旧的办法,背,单词背得多了,能读的东西就多;读的东西多了,就能更熟悉单词和语法的运用。 七点半,出去跑一圈,顺带着吃早饭,买创可贴;回到房间后,打扫卫生,整理东西,洗澡换衣服,然后继续读杂志。 中班十一点开始,九点五十,千岱兰啃着打折面包,离开家门,掉漆的Mp3里装着从网吧中下载好的BBC新闻,她一边听,一边乘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