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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联手发起突袭,一直焦灼难化的战局才稍显胜势。 卫军伤亡也不小,确凿得知胡人暂且退兵之后,霍逸才带兵退守雁门,休养生息的同时,还要再度寻求时机北上。 相比起阮窈当初沿路所见的惨状,雁门城中已然算得上是太平。霍逸与阮淮都十分忙碌,她一名女子也并不方便出于军营,多是留在城中,继续编整那些残缺的医书。 这里的饮食民俗都与她过往待过的地方差异不小,阮窈吃不惯当地的吃食,食欲就一直不太好,偶尔清早睡醒,还会感到头晕目眩。 兴许是流亡路上辛劳太过,如今又水土不服,她有时穿衣系带,也觉着自己越发瘦了。 夜里无事,阮窈通常都睡得很早。霍逸突然回来的时候,她正洗漱完。 “世子怎的有空回来?”她愣了愣,下意识便问道。 他衣着比往日不同,竟穿着身便袍,眼睛亮亮的:“今日是七月七,你可想要出府吗?” * 他们出来得晚,城中的小街上已经十分拥挤了。 从前在琅琊郡,到了乞巧节这天,邻家的娘子们都要比赛穿七孔针,再抓来小蜘蛛置于盒子里。待第二日清晨再打开,依据蛛网的稀密来辨得巧多巧少。 阮窈手算是笨的,也打小就不爱针线女红,七月七这天于她而言,是难得能四处溜达的女儿节,没有多少闲心去瞧蜘蛛结丝。 雁门这儿另有一番风土人情,虽说是在战乱中,不及洛阳热闹,但放水灯倒是并无二样,还未走到河边,就遥遥能望见少女祈愿的花灯,一盏连着一盏。 仿佛是凡人用灯火铺就出一条银河,要一路渡到九天娘娘那儿去。 她随霍逸沿路随意逛着,目光不觉就落到街边的白色布幕上。幕后似是打着灯,布上有桌椅、灯笼等置景,还有几个平面偶人,灯影不断摇移,影子倒映于地,栩栩如生。 见她瞧得十分好奇,霍逸在一旁说道:“这是皮影戏,你若喜欢,我们走近些看。” 然而布幕外围了不少人,走近以后,阮窈使劲踮脚抬下巴,总有好些个脑袋挡在前面。 他们身旁恰好有一对夫妇,稚子则骑坐在父亲的肩上,手里还拿着串糖画在舔吃。 “要我将你抱高些看吗?”他看了眼近处的孩童,忍着笑,压低嗓音问她。 阮窈连忙摇头,不高兴地瞪他:“怎么抱?我又不是稚子……” 话还未落,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啪”一声落在自己发髻上。 “糖、糖——”骑在男子肩上的幼童哇哇大哭,手还指着阮窈的脑袋。 “呀!”她惊呼了声,忙不迭用手去摘黏在自己发上的糖。霍逸见状也取出帕子帮她 擦,可这糖画黏腻得很,扯下来的时候留了好些碎块,眼见是难以弄干净了。 “实在是对不住娘子。”幼童的父母连声致歉,见他还在哭,他母亲一面把他抱下来,嘴里一面斥着父子二人:“吃糖画就好好吃,哪儿有坐肩膀上吃的道理,再不许这样了……” 到底是个年幼的孩子,阮窈虽然觉得头皮上很不舒服,也没有说什么。 二人离了皮影戏的铺子,不远处恰有一条人流不多的河岸。她索性在水边蹲下身子,又将发辫散了,用帕子沾着水,细细去擦洗头发上黏着的糖。 夜影朦胧如烟,对面水岸上一阵光影闪动,几只水灯甫一入水,似乎就被主人有意伸手去拨,想要灯即刻便行得更远些。 阮窈望着灯影,没有说话。 “想要放灯吗?”霍逸心细如发,很快就问她:“后面那条街就有。” “不放了,”她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朝着他摇摇头。 回首过往某些还很年少的时候,她也随幼时的闺中好友一同放过许多灯,可那也是很早前的事了。最近的一回,便是与裴璋去岁初到洛阳不久。 不过是随口一语,才放了两盏貌合神离的水灯。 倘若世上真有菩萨,这莲灯逐水,一路飘到了菩萨座下,恐怕菩萨也要嗔怪自己心意不诚。如今她也不晓得往后会如何,可仔细想想,却也似乎没有什么心愿可供寄托了。 阮窈才把头发洗净,河里忽地传来“汩嘟汩嘟”的水声,并非是莲灯。 借着光亮,她眯着眼看了会儿,新奇不已地去拽霍逸的衣袖:“是只乌龟——这河里还有乌龟呢!” 他也顺着她的手去看,挑眉道:“还真是,兴许是被满河花灯所惊起了。” “世子从前可养过乌龟吗?”阮窈想起少时的事,轻声说道:“旁人都说乌龟痴痴傻傻,可我养得那只却不是呢!它就识得我,每每我凑上去,小南便摇头摆尾从盆子里浮上来……” 她本来蹲着身子,这会儿又伸脖子凑近些去看:“这只倒是和小南长得有些像。” 阮窈正自顾自说着,霍逸起身便开始捋袖。 她怔了一下,就见到他踏进了河里。 这河水应当不算浅,天上的星子映落在水面上,像是闪动的碎金。他十分轻易地穿过这河水及光影,然后又重回到她面前。 掌中还托着这只瞧上去不太聪明的龟。 霍逸用自己的荷包装了这只龟,才低下脸来看她。 粼粼波光被月色轻折,映在他眼中,溢出几丝生动笑意。 惊讶过后,阮窈接过小龟,分明感到自己的心颤了一下,指尖也有些微微发烫。 见他还在笑,她嘴唇也动了动,不由小声说道:“你衣衫湿了,冷不冷?” 他浑不在意,再眨眼的时候,又仿佛有了一点温柔的味道。 阮窈想要向他致谢,霍逸却低眸笑道:“不必谢——”他语气忽地有几分松软:“你笑一笑。” 她听了,眨了眨眼,仰起脸露出一个莹莹笑意:“多谢你……” 眼前人挑了挑眉,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继而加大了这个笑容。 “狼烟四起,人人皆不快乐,人人皆要为了活着而拼尽全力。愁眉、泪眼,与血,是我这一年中,所见最多的东西。” 霍逸凝神望向城楼之外的方向,眉间有着几丝无奈,可很快又被坚定所覆去:“你从洛阳而来,自然也见到这一路是何景象。我和父亲征战艰难,可即使如此,上回大战过后,如今也总算见着了一丝曙光,不是吗?至少在这一刻,城里百姓人人皆是安乐平定,而并非被战火和恐惧所笼罩。” “昨日之日不可留,伤痛更不值得被反复咀嚼回味。我会尽我全力将这群匪寇赶回去,也会尽我全力护住你。”他望着她,黑玉一般的瞳仁湿润润的:“你不相信吗?” 他像是在许下某种承诺,声音不高,却显得极为郑重。 阮窈心头莫名跳了一下,脸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发红。她并未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