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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留在他身边,她又说了好些连自己都鄙夷不已的假话,而他似乎真的相信了。 她与裴璋的权位太过于不对等,兴许他将她看做一只柔顺的猎物,也兴许是为皮相所动,可有一件事却不会更改。 他不会娶她。 待她随裴璋回洛阳,旁人只怕都会把她当成笑话来看,就如端容公主所说的那样。 总归他也吃不了什么亏,且凭着裴氏的门第,洛阳自有数不尽的贵女可与他相配。 既然如此,她也丝毫不必为自己的谎话和欺瞒而感到于心不安。 只盼望在此之前,她能多哄得几分裴璋的欢心,继而借着他的眷顾得偿所愿,莫要白费这番如履春冰的功夫。 * 沈介之得知裴璋和阮窈自法净寺而回,很快便去了馆驿。 议完事后,他并未离开,斟酌着该如何问询书信之事。 “可是还有事?”裴璋温声问道。 沈介之凝眸看他,坦言说:“是关于前日信中之事——”他略顿了顿,“下官对季娘子一见倾心,绝不会有负于她。” 裴璋神色不变,轻描淡写答道:“窈娘已另有婚配。” 沈介之闻言一怔。 阮窈与谢家郎君的结亲他自是听说过,可谢氏如今…… 只是这些话不论如何也只能在心中思忖,并不可付诸于口。 裴璋寥寥几字,便为此事下了定论,语气不紧不慢:“沈大人双亲远在外郡,婚娶之事,我会令孙太守为你另行留意。” 沈介之沉默片刻,手在官服袖中缓缓攥紧,“不敢劳烦公子。” 裴璋慢条斯理地轻笑。 “沈大人此次水患功不可没,算不得劳烦。” 沈介之从裴璋所住的院楼出来,径直往着另一侧的宝瓶门而去。 “大人请留步——”重云拦住他的去路,“季娘子去城外游玩了,并不在院中。” 沈介之眸光微沉,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转过身离开了。 上马车时,在外等候的贴身侍从愣了一愣,“大人佩的香囊怎的没了?” 兴许是绣工太差,连侍从都印象深刻,总要格外注意些。 沈介之眉头紧锁,扫了眼腰间,坐下之后,良久都一动未动。 他虽生于琅琊郡,却是个怕水之人。少时独自去往湖边拾翠踏青,不知怎的滑了脚,摔进了水里去。 直到握着旁人的手爬上岸来,沈介之喘息着正想向对方道谢,便撞上了一张娇美的脸。 少女轻软的笑声洋洋盈耳,“郎君这般怕水,可要小心些才是。” 沈介之闻言涨红了脸,下意识低头不敢看她,目光却恰好落在少女一双白腻纤细的手上,霎时间,顿觉自己方才被她握过的手心也发烫不已。 此后数年间,一身黄裙的少女时时入梦来。 直至他同阮淮一道回城,遥遥见到阮窈盈盈立于墙下,沈介之这才知晓,原来梦中人并非全无踪迹可寻。 只是……彼时的阮窈,已与谢家郎好事将近。 沈介之从漫长而久远的回忆里抽出身来,想及竞渡那日,他在阁中偶然听见的那句“巧言令色,难安于室”。 裴璋说这八个字的时候,语气平淡而轻飘,却灼得他心神不宁,回去后才有了那封求娶的书信。 洛阳人人皆知,裴璋无意于风月之事。 温氏女曾与他有过 婚约,而后又被裴氏以家主裴筠重病为由而推拒,温氏女至今痴心难解,云英未嫁。 阮窈生得貌美,可裴璋也并非贪声逐色之辈,不论她是因何故而跟随在他身侧,都无异于是在引火自焚。 沈介之自认素来细心,绝无可能将香囊落在馆驿中。 只能是……他太阳穴凸凸地跳。 * 重云微微拧着眉,手握香囊回到屋中复命,“公子。” 裴璋扫了一眼,面色沉静,温和的嗓音无端带了一分凉意,“烧了。” 重云低声应了,正要退下时,却又被他唤住。 “命人去琅琊郡查一查沈介之从前的亲眷、同僚。”裴璋缓声说道。 沈介之行事并非是急躁之人,求亲一事,兴许另有因由。 倘若是这样,这因由自然也与阮窈有所关联才是。 第20章 重遇你不愿嫁给我,竟甘愿去为他做外…… 竞渡接连七日,湖边游宴渐多,商铺与游船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总算扫去水患所带来的颓丧。 与此同时,阳羡的水渠也初见成效,朝野内外都松了一口气。 此地事毕,裴璋也总算要启程回洛阳。 临行之前,吴郡太守孙邦特意在湖畔游舫上设宴,为他与陆九叙饯行。 阮窈自上回竞渡后,再不曾来过西子湖,现下掀起车帘朝外看了一眼,不由一怔。 浓夏时分,水光潋滟晴方好,湖中画船星罗云布,当真是一番盛景,全然与当初钱塘城外的惨状割裂开来。 孙太守所雇的游舫,与湖上其他名士富商的船相较起来,反倒显得有几分朴素了。 裴璋知晓阮窈畏热,便让执着凉扇的女使跟随服侍,“我同子绩去上层议事,你若有事寻我,同侍者说便是。” 裴璋面色沉静,与她不同,再热的时气也总不见他出汗,一身苍青色长衫立于画舫上,显得和这放歌纵酒之地不太相衬。 阮窈点头,柔声说道:“我就在此处等公子回来。” 裴璋走后,她让女使拿来瓜果,挑挑拣拣吃了一些。 有端着冰镇茶饮的侍者从她身侧走过,忽然弯身拾起个物件,“娘子是否掉了香囊?” 她下意识想要摇头否认,抬头的一瞬却瞧见那女使眉目沉凝,无声地动了动唇。 “有劳你了。”阮窈若无其事地道了谢,伸手接过女使递来的香囊,握在手里。 又过了半刻,她有意打翻茶盏,借故跟随服侍她的侍女去往游舫二层更衣。 船舱内设有饮扇与凉帐,一出去便是扑面而来的暑意。 阮窈扶着栏杆扫了眼湖景,已近申时,日光仍旧照眼,她正想抬袖掩一掩,一道高大的黑影却陡然逼近,将日光都遮去了大半。 她疑惑地抬起眼,看清身前男子的面容后,霎时间僵在了原地。 “季娘子,”霍逸的嗓音冷而沉,黝黑的眼眸直直盯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别来无恙。” 阮窈生生从他一字一句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尤其是那个“季”字。 眼见避无可避,她苍白着脸,悄悄向后退了半步,“世子竟也来了钱塘,好生凑巧……” “人生何处不相逢,”霍逸面上浮起一抹讥讽的笑,“娘子气色看上去似乎不大好。” 阮窈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望了眼身后的女使,“我方才打翻了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