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3(1 / 1)
淡淡地“哦”了一声。 程殊楠抱了一会儿叽叽,有点累了,便去旁边椅子上窝着,梁北林洗手准备做早餐。 叽叽很黏人,一会儿舔程殊楠的脸,一会儿舔他手。 “你怎么胖了?”程殊楠按住猫猫头,突然嘀咕一声。 叽叽比他还在域市时胖了一圈,即便生了病精神头有点蔫,也是毛光水滑的。这会儿伏在程殊楠怀里,没多久程殊楠就觉出来手酸。 他把叽叽放到梁北林一并带来的猫窝里,两只手环着,手臂才没那么累了。 “刚开始很想你,不吃饭,瘦了很多。”梁北林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勺子搅一搅汤,视线宠溺地落到一人一猫上,“后来才好起来,慢慢长胖了些。” 程殊楠闻言愣了愣。 叽叽很认主,如果心情不好就不爱吃饭,可现在看状态还不错,应该是梁北林付出了很多耐心。刚才他下楼时,叽叽是被梁北林抱在怀里的,正喵喵叫着摇尾巴,一看就很亲昵。 他一时有点好奇叽叽是怎么变得黏梁北林的。毕竟原来一人一猫的状态是有点不共戴天的。 他向来不太会隐藏情绪,想说什么都写在脸上,但忍住了没开口。 梁北林看到了,解释道:“一开始特别爱挠人,没别的办法,就是慢慢哄,高级猫粮、营养师、各种玩具都备着,大把时间陪着,慢慢就好了。” 三个鸡蛋打到碗里搅碎,梁北林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它还是很想你。” 然后很慢地重复道:“很想你。” 程殊楠揉猫的手慢下来,没抬头也没说话。 房间里气氛有些别扭,还好这时候柳米来了,手里拿着一只猫玩具,一进门就热情和叽叽打招呼。 之后叽叽就彻底留在了店里,梁北林将猫爬架、玩具和猫粮都运了过来。他们在工作室角落里专门辟了一小块空间给叽叽,它大部分时间懒洋洋窝在那里,也会蹲在桌子上陪着程殊楠做手工。 柳米有一次当着两人的面问梁北林:“你养的猫,怎么来了店里之后只黏着安可呢?感觉它不怎么搭理你。” 梁北林笑笑:“嗯,失宠了。” 自从叽叽回来后,程殊楠明显开心了很多。周一是店里的休息日,柳米不在,梁北林仍然会来店里,以前没有理由,现在叽叽在,他来得倒是很自如。 梁北林开车带着程殊楠和叽叽去宠物医院复诊,确定叽叽完全好了才放下心来。程殊楠很开心,回来路上给叽叽买了好多玩具和小零食。 回到店里,程殊楠陪叽叽玩新拆封的玩具。梁北林将店里卫生简单收拾一下,便坐在一旁看着他俩玩。 过了一会儿,梁北林突然开口问:“你一走这些年,就没想过回来看看叽叽吗?” 此刻气氛松弛,程殊楠脸上还挂着淡笑,心思全在叽叽身上,听见梁北林这么问,想也不想开口: “想过。” 梁北林默了默,低声说:“那……尝试过吗?” “没有,回去了被你抓到怎么办?”程殊楠将毛线球扔到远处,看叽叽扑过去咬,淡淡地说。 当初他离开得仓促,且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带走叽叽。后来他不是没想到把叽叽接出来,甚至有过偷猫的念头,但他不敢。 梁北林两只手肘撑在膝盖上,过去的事仿佛已经距离很远,但刚刚得知程殊楠“死讯”的那段时间却脱离了物理桎梏,时不时走到眼前来,痛苦真切具体,近在咫尺。 他有点呼吸不上来,偏过头看别处,半晌之后吐出几个字:“不会抓你……” 怎么会舍得抓你,如果那时候你能回来,你肯回来,哪怕给我一点消息让我确定你还活着,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这些话压在心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程殊楠没听清,疑惑了一瞬,随后继续说:“我以为你会扔掉叽叽。” 梁北林倏然抬头:“不会。” 别说叽叽了,程殊楠所有的东西都在,就连做完DNA检测的牙刷,都被梁北林要了回来。 梁北林声音低沉:“你怎么会这么想?” 程殊楠静了片刻,说:“因为觉得它不会得到善待。” 【作者有话说】 看看是谁破大防了 周六也更哦 第65章 我顶多推波助澜 门外一个小孩子骑着滑板车经过,笑声响了一路,那孩子是这附近的老住户,隔着老远便喊“安可”。 这名字像是魔咒,瞬间击碎梁北林。 他想到之前施加在程殊楠身上那些细碎的、深切的、不堪的苦难,他从不曾善待过自己的爱人,遑论爱人留下的猫。 如今,他抱着过去踯躅难行,他爱的人已经涅槃重生。 他想让他等一等,再等一等,而程殊楠愿不愿意停下脚步,愿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皆是未知。 “你离开之后,我把猫窝搬到了卧室,有一段时间叽叽总是夜里不睡觉满屋子游荡,大概是太想你了。有一次甚至跑去外面,我找了很久才在小区花坛里找到它。” 梁北林坐在厨房前面的矮凳上,他不忙的时候喜欢坐在那里,是个不显眼的位置,但离门口最近,有人进出或者有什么其他事情,他都能第一时间照应到。 他说话声音平稳,声调柔和,像在普通叙事,但谁都能听得出字字句句背后的痛苦。 “刚开始,我每天出去找你,回到家它就在门口等我,以为我能带你回来。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像只猫,倒像是被抛弃的狗。 “我去了几次景州……那时候没有你的消息,”说到这里,梁北林惨淡地笑了笑,“我大概是魔怔了,有一次便带了叽叽去,我一直觉得猫是通灵且有直觉的,想让它看看……下面的人是不是你。” 这是他们第一次谈到多年前那场事件。两人都避之不及的事件,因为对他们来说都太沉重,尤其是梁北林,那是将他拖入阿鼻地狱的入口。 “叽叽很安静,没有太多反应,我带它走到沟底,它嫌脏,赖在我怀里不肯下来。” 梁北林抱着猫坐在坍塌桥体外围的一块石头上,一坐就是两个小时。最后叽叽饿了,挠了他两爪子,梁北林才抱着叽叽上来。 “那时候我就知道,桥下的一定不是你。” 叽叽似乎听懂了梁北林的话,喵呜叫着,去舔程殊楠的手背。 程殊楠任它舔,心里五味杂陈。 “不管是不是,那里都压着一个人。”他慢慢地说着,始终没有抬头看梁北林。 压的是那个流浪汉,也是过去的程殊楠,都曾经是鲜活的、温热的灵魂和生命。 那之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程殊楠。他丢掉用了二十多年的名字和身份,丢掉域市的一切——家人的抛弃,爱人的算计,在淤泥中求得一线天光。 可他有时候会想,人真的能完全抛开过去吗?无论痛苦的还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