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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曼赶紧制止,“别磕了,我年纪轻轻,可吃不消这些。” 小郎君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王大娘说道:“我家都是些粗人,没备笔墨,这就去买来。” 林秋曼:“让他们去,你再同我说说袁娘子的事情。” 在仆人去买笔墨的途中,二人又把袁娘子的案子重头过了一遍。 弄清楚了由来,拿到小郎君写好的详情后已经过了正午。 王大娘原本想留林秋曼用饭,但又知道官家娘子讲究,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留。 林秋曼也不想麻烦她,一行人离开后在东榆巷寻了家干净的酒肆落脚用饭,并派仆人去隔壁街打听蒋家的事。 用完饭回到朱家院,林秋曼换了一身家常服躺到竹榻上休息。 外头的蝉鸣声吵得人心烦,她一骨碌爬起来去了院子里。 头顶上虽有绿荫遮天,但吸引了数只夏蝉,一个个扯开嗓门疯叫,此起彼伏,没完没了。 林秋曼命家奴找来长竹竿把那些讨厌的家伙赶走。 人们折腾了许久,院子里才清净下来。 她又进屋躺着,张氏在一旁打扇,室内虽然放了冰鉴去暑,但还是觉得热,因为冰块快没了。 林秋曼翻来覆去,嘴里念叨着张氏听不懂的言语。 全都是空调西瓜WIFI…… 如果说空调费电,那这个冰鉴完全就是烧钱的玩意儿,只有王公贵族才用得上。 朱家院是晋王的宅院,他是矜贵人儿,自然什么东西都备得全。 林秋曼怕热,把这东西倒腾了出来,却不太敢用,因为冰块的价格非常高昂,可媲黄金。 林秋曼很怕倾家荡产。 冰鉴里盛放着凉丝丝的果子和饮子,张氏却管得紧,不让她多吃,说女郎家少吃冰冷,要不然月事来了肚子疼。 两人正闲话家常,突听莲心说去打听蒋家的阿五回来了。 林秋曼道:“叫他进来说话。” 阿五隔着屏风回话,把从街坊邻里那儿探听到的情况尽数细说,跟王大娘讲的情形相差无几。 林秋曼躺在竹榻上单手支着脑袋,让张氏打发些饮子给他解暑。 待阿五和莲心下去后,张氏皱着眉头道:“小娘子又不长记性了。” 林秋曼同她说体己话,“张妈妈从小看着我长大,就真愿意把我困在那四方宅院里作他人妾,与人争风吃醋?” 张氏:“自然不愿意,老奴只盼着有一个会疼人的郎君把小娘子捧在手心里呵护。” 林秋曼摆手道:“以我如今这名声,你就甭想了。”又道,“大哥大嫂对我的态度你也清楚,我总不能赖在林家靠他们养着。咱们既然出来立了门户,往后还会遇到更多不易。” “一个官家娘子出来立门户,也只有你敢想。” “张妈妈放心,我抱了两条金大腿做靠山呢,华阳府和晋王府都是京城里说得上话的人,只要跟两家磨合好关系,日后全京城都可以横着走,比大哥当官儿还威风!” 这话把张氏逗笑了,“也只有你敢去攀晋王府的交情,一般的娘子可没那个本事。” 林秋曼一骨碌翻身,“晋王这人不好伺候,他不比大长公主,爽朗痛快,姐弟二人的性情天壤之别。”又道,“其实有些时候我还挺怕他的,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我反倒觉得晋王的心思比女人还深。” 张氏提醒道:“小娘子万事要谨慎,那样的人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招惹不得。” “张妈妈提醒得是,先前姜氏案我被晋王从狱里捞出来,当时还沾沾自喜,结果转眼就被他敲打一番,让我少与大长公主接触。后来的华阳府家宴我替晋王背了锅,还以为能从晋王府讨到甜头,结果又被训了一顿脸皮厚,可让我生了半天闷气。哪曾想今儿上午晋王又亲自把玉牌送了过来,打个巴掌给个枣儿,我到现在都还有些懵。” 就在她滔滔不绝在背后非议晋王时,书房里的李珣忽然打了个喷嚏,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底下的贾公公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李珣的视线落到托盘上。 金鱼袋、虎符和官帽摆放得整整齐齐,前些日他把它们丢在金銮殿,这会儿贾公公亲自送上门儿来了。 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金鱼袋,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甄士怀招了?” 贾公公:“今儿上午招的,他承认了所有作为,圣上听后痛心疾首,特地命老奴把殿下的东西送过来,盼着殿下回政事堂呢。” ? 如?您?访?问?的?罔?址?發?布?業?不?是?ǐ????ù???è?n????????????????o???则?为???????佔?点 李珣似笑非笑,指着虎符挑衅道:“这东西可不是我的,是天子的。” 贾公公心里头一咯噔,谨慎回话,“圣上说他年幼,对政事经验浅显,虎符还是放在殿下手里为好,待到他束发之年可酌情收回。” “圣上当真是这样说的?” “正是。圣上日日盼着殿下回政事堂,朝廷公务缺不了殿下,许多事情堆积,他拿不定主意,需殿下指点。” 李珣垂眸不语。 贾公公偷偷瞄他,心提得老高,生怕眼前的祖宗又生出妖蛾子来不好收场。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珣才缓缓起身,走到竹榻前坐下,问道:“甄士怀是如何招供的?” 贾公公硬着头皮回答:“甄中书说圣上德不配位,软弱无能,殿下理应取而代之。” 李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书房里明明凉爽,贾公公的背脊上却沁出冷汗,躬身继续作答:“他说殿下愚忠,实乃妇人之仁,为保朝廷前程,故牺牲自家二娘败了殿下名节,迫使殿下违逆起事。怎奈殿下这般不中用,枉费他一番苦心筹谋。” 这番话把李珣逗乐了,轻轻抚掌道:“说得甚好,可有同谋?” 贾公公心里头七上八下,咬牙道:“没有。” 李珣看着他不语。 好歹是服侍过两朝天子的人,对皇室自然是忠心耿耿的。 李珣轻咳一声,起身走到贾公公身旁,挺拔的身躯把他压得矮了半截,好似一只惊恐的鹌鹑。 “当真没有同谋?” 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贾公公被强势气场压得跪了下去,哆嗦道:“没有同谋。” 李珣居高临下睇他。 贾公公跪趴在地上,余光偷瞥对方的脚尖,深深地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不论是气场,还是手段谋略,都不比当年的武帝差,甚至青出于蓝! 然而这样的皇子,却是武帝最厌憎的! 那种冗长的,沉闷的,压抑的气势令贾公公度日如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才不紧不慢地响起李珣凉薄的声音。 “贾内侍你伺候了两朝天子,甄家大好的前程竟断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