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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华阳没说话,只是抬头看那片绿荫,说道:“刚从宫里出来,心里头闷得慌,到处走走。” “可用过饭?” “还没,我让家奴去醉霄楼叫过来便是。” “倘若大长公主不嫌弃,奴刚刚做好的锅子鱼,您要不要尝尝?”顿了顿,“就是味儿有点重。” “什么锅子鱼?” 林秋曼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前往厢房。 华阳老远就闻到了浓重的油香,还有椒麻的味道。 稍后看到桌上翻滚的浓油汤汁,她忍不住道:“想不到你林二娘竟是个奢侈人,这得下多少银子进去?” “锅子鱼嘛,油肯定得狠。” 白瓷碗里的鱼片薄如纸翼,一颗鸡子打碎在里头,桌上盛放着琳琅满目的菜蔬,荤肉,酱料等物。 华阳饶有兴致地坐下,问道:“可是烫煮着吃?” 林秋曼点头,“就是味道有点重,茱萸和花椒放得多。” “无妨,你先弄给我试试。” 把酱料配好,林秋曼夹起一片河鱼放进翻滚的汤汁里涮了涮,仅仅片刻就捞进碗里。 洁白的鱼片在高温下起了卷儿,又嫩又滑,看起来很是诱人。 然而先动筷的却不是华阳,而是她身边的郭嬷嬷。 林秋曼知道贵人都有试食的规矩,自己也涮了一片入口。 确定食物没有问题后,华阳才拿起筷子。 醮酱料时林秋曼提醒道:“大长公主小心烫。” 待鱼片稍稍放凉,华阳小口尝试,鲜香与麻辣刺激着味蕾,在口腔里交织出奇妙的体验。 怕她受不住,林秋曼忙把清热的菊花饮子送过来。 华阳接过手喝了一口,林秋曼道:“这味道下得重,大长公主估计受不住,奴让庖厨重新备晚膳吧。” “倒也不必,我还挺喜欢。”又道,“这样的东西,就应该有酒才好。” 第39章 酒逢知己二娘与五郎很是般配 “大长公主想吃什么酒?” “天色已经晚了,街头陈记那里的椰花酒还不错,你没什么酒量,桂花酿适合你。” “奴这就吩咐他们去买。” “不用,我来蹭你的饭,怎能让你支使银子。”当即冲郭嬷嬷做了个手势,她立即下去吩咐仆人办差。 林秋曼又给她烫煮了几片鱼肉放进碗里,华阳道:“你也坐下吃,让她们来。” 林秋曼坐到对面,她无比庆幸今天晚上吃的不是鲤鱼。 天家姓李,与鲤同音,民间是禁吃鲤鱼的,不过偷偷摸摸也可以。 两位女郎守着砂陶锅,没吃多久就出了一身薄汗。 待到酒送来了,一个吃椰花酒,一个吃桂花酿。 几杯下肚,华阳郁闷的心情散了不少,话也多了起来,她问道:“二娘觉得五郎是个怎样的人?” 林秋曼放下筷子,故作困惑问:“什么怎样?” 华阳若有所思,“就是……他看起来是个怎样的人。” 林秋曼随口道:“殿下挺好的呀,二娘受过他不少恩惠。” “你别跟我装傻,我要你说实话。” “什么实话?” ※ 如?您?访?问?的???阯?発?抪????不?是?ǐ???μ???e?n?Ⅱ?????????????ò???则?为??????????点 “那日家宴上,你怎么跟他搅合在一起了?” “大长公主冤枉啊,起先奴本与六娘在倚月楼,后来英国公府来信儿六娘出去了一趟,奴没坐多久也离开了,再折返回来时奴还以为六娘在里头,结果……看到殿下衣衫不整。” “当时甄二娘在里头吗?” “没有。”又道,“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也幸亏大长公主您来了,要不然二娘早就没了。” 华阳垂眸不语。 林秋曼撒谎撒得很真诚。 现如今皇室与晋王府犯了龌龊,她才不会把自己架到火堆上烤。 华阳不想再提这些烦心事,单手托腮道:“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活得恣意妄为,不像我,束手束脚,浑浑噩噩过了半生。” “大长公主怕是在哄二娘开心,奴才艳羡大长公主呢,女郎家能做到您那份上,已经很了不得了。” “如何了不得?” “至少不会为了一点钱银去坐牢。” “……” “自立门户不容易呀,奴现在要养十口人吃饭呢,天天都在愁怎么挣银子。” 这话把华阳逗笑了。 林秋曼好奇问:“华阳府有多少家奴?” “好几百口。” “啧啧,若是二娘去养那几百口,估计会累成骡子。” “你也可以选择嫁人。” “以二娘这名声,谁家的郎君敢不要命来娶?” 华阳沉默片刻,“倒是我考虑不周,当时只顾着把事情压下去,没细想过你的处境。” 林秋曼乐观道:“嗐,我林二娘干了全京城女郎都想干的事情,仔细想想,好像也挺厉害的。” 华阳默默捂脸,“你知道外头怎么传你吗?” “今儿家母来过,说我把晋王扒得只剩下了裤衩。”停顿片刻,“奴倒是想去扒呀,问题是殿下不让我扒。” “你就是个流氓!” “大长公主可说对了,我林二娘就是个流氓,下九流的玩意儿,要不然哪会沦落到替他人写诉状的地步。” 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华阳认真地打量她,愈发觉得这人复杂多变。 有时候觉得她无法无天,有时候又觉得她豁达通透,看似没有规则章法,实则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一番道理。 “你真有意思,愈发让人捉摸不透。” “如何捉摸不透?” “若说你胆大妄为,好像又有理有据;若说你恣意洒脱,好像又为生活所困。”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 “???” “我竟在你身上发现了跟五郎一样的东西,我与五郎关系要好,许多话都能与他说,跟你同样如此。可是我看不透五郎,有些时候明明觉得很了解他,有些时候又特别陌生。现在我在你身上也发现了这点。” 林秋曼连忙摆手,“大长公主言重了,奴就是一介泼皮,岂能跟晋王殿下相提并论。”又道,“原先奴尊礼守节,也盼着能像其他女郎那样姻缘美满,遗憾的是韩家的那三年过得猪狗不如,死里逃生后彻底想开了,做任何事情都遂着心意来,没您想得那么复杂。” “果真如此吗?” “不敢有半点不诚。” “但愿如此吧,不过你与五郎倒是挺般配,一般的女郎刻板无趣,没你有意思,只是遗憾你这名声,我若在你闺阁中时就结识你,说不定那时候你与五郎倒还能成就出一段姻缘来。” 林秋曼干笑道:“大长公主可别调侃二娘了,殿下是那天上的皎皎皓月,二娘只是泥泞里的泼皮,不敢妄想着把皓月抱怀里,那可是要折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