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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影进殿。” 方影此刻跟秦岳等人就候在门外,还想等皇后出来的时候,再拜送一回。 突然被燕王传召,方影有些纳闷。 进门的时候还昂首挺胸,气宇轩昂,没走到殿门口,就看见他的宝贝鸢儿正在燕王身旁抹眼泪,哭得一抽一抽的。 方影背脊一凉,目光畏惧地缓缓转向燕王的脸。 他立即知道,自己完蛋了。 “她说,是你带她入宫?”燕王盯着方影。 方影当即跪地,拱手认罪:“末将死罪!” “罪将招供了,多亏皇后娘娘眼力过人。”陆骋看向邓姣:“娘娘打算如何处置他?本王立即照办。” 他的语气并不像他说的话那样顺从。 没有直接宣判,是给皇后一个谈判的机会。 他想知道皇后想干什么。 邓姣觉得,如果她要求处死方影,她绝对会死在方影行刑之前。 “殿下言重了。”她拿着把柄,放软语气开始讨价还价:“将军为了护我等周全,需在这皇宫里待上半年之久,因过分思念,让夫人入宫团聚,也是人之常情,本宫自当体恤。就如方才与殿下说的,本宫近一年没见着家人,斋醮大典也未曾团聚,不知殿下是否也能体恤我的思乡之情,让我在开春之前,出宫再见父母一面……” 说完,邓姣立即假装激动地低头抹泪。 这算是等价交换了吧? 燕王的核心员工犯了杀头的罪,让她出宫见一面家人,她就当无事发生。 “开春”二字,她是故意强调给燕王听的,因为先皇开春前会下葬。 谁都知道她活不到那时候了,如果燕王连她死前跟家人团聚的小愿望都不答应,那她鱼死网破,也不是没可能。 没人敢抓燕王的把柄,除了她。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前院里一片死寂。 跪在地上的方影头都不敢抬。 他在想皇后娘娘是不是疯了。 罔???????布?業??????????è?n?Ⅱ??????5???????? 莫名其妙毫不避嫌地来到燕王住的大殿,还把鸢儿的身份揭穿了。 她要是拿这个把柄,威胁燕王保她性命,算是有勇无谋。 因为燕王不可能纵容一个敢威胁他的人活命。 一旦她提出过分的要求,燕王就算当场答应,不久后,乾清宫就会传来皇后娘娘自缢殉情的“噩耗”。 但她只是要求与家人团聚一次。 这个代价,比暗杀皇后的代价小得多。 燕王确实有可能答应。 方影不明白邓姣为什么这么想见父母。 沉默过后,陆骋说:“本王可以接你爹娘入宫,与你团聚几日。” “不。宫里规矩多,我怕爹娘不小心闯祸,为我丢了性命。”邓姣说:“我最后的心愿就只是像小时候一样——寻常人家的姑娘,牵着父亲母亲,去集市里买些吃的玩的,无拘无束地陪伴二老最后几日。” 她说完,又演技爆棚地哽咽起来。 前院里三个人都在聆听皇后的哽咽。 方影和鸢儿都能感觉到,燕王杀气腾腾的视线落在邓姣的双唇上。 那是他能直视她本体的唯一部位。 燕王被皇后惹毛了,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迁怒其他两个人。 所有人的心,都跟随邓姣的哽咽声有规律的抽搐。 “你想出宫?”陆骋的语气反常的彬彬有礼。 他低头凑近她耳边:“邓姣,你想清楚,然后再告诉我,你想在守丧期间,出宫?” 邓姣停止哽咽,抬起头,视线落在他喉结。 再抬眼,能看见他紧抿的下唇和下颌的弧度。 她听出这是一句警告。 她深吸一口气,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就是想出宫,我要陪我爹娘逛集市,殿下最好通融一下,想想办法满足我最后的心愿。” 方影浑身肌肉都绷紧了,旁边跪着的鸢儿汗毛竖立。 连太后现在都不太敢用这种语气跟燕王说话。 这哪里是皇后? 这是燕王殿下的活祖宗。 即使隔着帽檐,邓姣也能感觉到陆骋的注视,他沉默的审视让她心跳加速,似乎不只是因为紧张。 她应该沉住气,保持气势,发出一种“你不让我出宫我就跟你拼了”的决绝信号。 “梨花带雨”的策略她已经试过了,对陆骋不管用,她只能来硬的。 陆骋顺着她面对的方向走了两步,向后靠在能正面对着她的那根廊柱上,让身体下降。 他尝试调整姿势,然后抬头又看了她几次。 他似乎是想要降低视野高度,以便与她对视,充分发挥他身为大齐战神的压迫感,又不想让自己的举止刻意。 他的意图让邓姣觉得有趣。 她更喜欢这个男人不那么运筹帷幄的样子。 于是她坏心眼的故意低下头,想看他更笨拙地努力。 但这一次他立即站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神色冷峻,像在掩饰自己计划失败的窘迫。 邓姣抿嘴忍笑,她很享受捉弄这位战神的机会。 第13章 算什么万无一失 邓姣的帽子像一面保护她的盾牌。 陆骋没办法摆脱帽檐与她眼神交流,就无法判断她只是在唬人,还是真的想跟他玩命。 他只能息事宁人,为方影偷带女人入宫承担后果。 “明白了。”陆骋说:“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宫。” 方影和鸢儿吃惊地同时抬头看向燕王。 燕王竟然答应让皇后在国丧期间出宫? “谢燕王体恤。”邓姣蹲身行了一礼,继续提出要求:“我想知道具体些的时日安排。” “十日之内。”他给出承诺,随意得让邓姣怀疑他只是随口一说,敷衍她。 但他转头看向她,补充了一句:“你会为我皇兄把灵守满,再去逛你的集市,是吗?” “当然。”邓姣听出他在调侃她对他皇兄感情的虚伪,她脸略微发烫。 作为一个突然穿越来的倒霉鬼,她没必要对没见过面的亡夫表达深情,但还是下意识想说点什么解释自己出宫的合理性。 “好。”陆骋往廊庑外走了两步,背对着她,“皇嫂还有什么要求?本王尽力一次为你办妥。” “没有了,谢殿下成全。”邓姣没有得寸进尺,行礼后满意地离开了燕王的院子。 邓姣得意的背影拐过院门消失后,寂静的前院空气都仿佛变得寒凉刺骨。 陆骋垂下头,冰冷的目光斜刺向跪在地上的方影。 “殿下息怒!”方影苦着脸惊慌地拱手辩解:“您上回吩咐众将,‘憋不住就请令出宫,不要惹人闲话’,可各宫的皇亲国戚没完没了的提要求,若是我等经常擅离职守,必然更会引人耳目,末将细细思量,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增设一名太监……” 燕王挑眉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