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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只因哭出声吵到大人会遭到更严酷的毒打。 郁清许是感觉到手背上的温热凉意,才意识到孩子早已痛哭不止,心顿时像被刀搅碎了般。 然而没等他作出反应,怀中的孩子却突然抽搐起来,大张着嘴却喘不上气,与之前他呼吸性碱中毒时如出一辙。 郁清许立即放松手臂,焦急俯身正打算帮儿子捂住口鼻进行缓解,孩子先一扭身躲了出去,并甩了郁清许一头槌,嘴里大喊着:“你不是我爸爸!”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郁清许被孩子撞得头昏眼花,等缓过来时郁棠早就没影了,他顶着一脸泪痕揉着通红的鼻子,一时间是既欣慰又苦涩。 第一次被儿子送进警局,郁清许虽然做出调整,但也没觉得这次就一定能成功,这孩子戒备心太强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通过孩子撒谎时的小动作,郁清许几乎可以确定孩子是相信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有着他至今无法猜到的未知原因挡在了他们之间。 即便孩子完全无法接受他当年的抛弃,但也不至于宁可认清水村的养父,也不要再和他产生牵扯…… 郁清许虽然依旧没有头绪,但没能马上认回儿子也在他预料之内。 他将孩子弄丢了十多年,的确应该多花些时间让孩子逐渐放下隔阂安心接受,不过他要做的其他事情却不能再等了。 * “什么?上面不让今晚做植入手术??”导演说完直接把手里的台本一摔,愠怒的神色中透着几分荒谬。 这太离谱了,就算综艺火到人尽皆知,勾起上面人指点江山的念头,也不至于在这处横插一道吧? 总策划虽然也觉得匪夷所思,但还是好脾气地劝道:“不是不让做植入手术,是让孩子再去附属二院检查一下。” “肯定是你拍得太好了,不知把哪家大人物给感动到了,竟然直接安排了附属二院的翁教授来负责。” 翁澜,国内首屈一指的耳科专家,医术医德都是最顶尖的,不说一号难求,但现在确实很难排到她亲自操刀的手术。 正常来说,像这样横插一杠更是想都不要想,而这些普通人难以克服的困难,放到富豪圈子里就完全不算什么了。 从当事人“于棠”的角度来说,翁澜亲自为他手术绝对是天降鸿运。 但对《交换人生》的导演来说,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为“于棠”量身打造了最感人最鲜明的成长线,十期综艺下来,他们要呈现出山村少年因听障畏缩自闭,从说不清话、读不懂书、无法与外界沟通的病态,到植入人工耳蜗后的巨变。 从而实现节目组最初承诺那般,让需要帮助的穷孩子也能在城市繁华中美好绽放,完美实现质量和口碑双丰收的目标。 实际上,他们很清楚“于棠”的听障程度,达不到植入人工耳蜗的标准。 可只是佩戴助听器带来的改变实在太小了,佩戴助听器不需要剃发,不需要手术恢复,不需要开机调试,不需要担忧手术效果……助听器戴上就能立马恢复部分听力,节目很难拍得一波三折精彩好看。 并且不同于人工耳蜗要砸上十几万乃至几十万进行手术,几百上千的助听器同样可以使用,甚至残联会给符合资格的听障患者免费发放,根本不需要他们提供援助。 而节目组想要的是必须让民众认定,如果没有节目组的介入,穷孩子“于棠”这辈子都不可能进行如此昂贵的手术,他们的价值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彰显。 这样安排也更符合大部分重度听障患者所面临的难关,更容易激发出特殊人群的认同感。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笔高昂的手术费压根不需要节目组承担,他们一开始就找好了合作推广的私立医院。 “于棠”从检查到手术,都是私立医院全部包揽,而“于棠”治愈改善的过程也会随着节目的大火,成为该医院的最佳招牌。 正因如此,“于棠”的听障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更换主治医师,还是翁教授那种油盐不进的类型,不仅广告做不成,还会成为私立医院难以洗清的劣迹丑闻——连最基础的听力学诊断都做不好的“高端”医疗。 就算给“于棠”提供免费治疗的行为再慷慨,也没人再敢去这种医院了。 不仅如此,这家医院和利斯顿隶属于同一集团,该集团虽然不是直接投资《交换人生》的制片方,但却是《交换人生》所在平台的最大股东。 现在的情况就是制片方传话让他们给“于棠”换医生,但这一举动不仅会毁了《交换人生》一早定好的剧情线,还会严重损坏背后平台的利益。 思及此,导演吴鑫狠搓了把头发:“许哥,这我真没办法,您给我指条路吧。” “这还不简单?”策划人许东杰笑了下,“两边老板不好得罪,那就只能让孩子遭点罪了。” * 郁清许提出的要求,沈秘书自然第一时间满足。 他就在汽车后排坐着听了全程,确认孩子放学就会被送到附属二院重新检查,心放下了一半。 虽然不想过分使用特权给霍明择添麻烦,但事关他唯一的宝贝,郁清许还是在沈秘书挂断电话后立即提出进一步的要求:“我想跟着一起去,可以吗?” 孩子现在还不能安心接受他,但就原剧情中那一件又一件的恶心事,他实在怕节目组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不亲自守着他实在不能放心。 “当然可以。”沈秘书微笑应道。 给老板继子安排一个专家号,送老板伴侣去陪诊,这完全是他入职以来接触过最简单的工作,难度几乎等同于给苏打饼干钻孔、给奶油草莓安籽、给趣多多点巧克力豆。 不过他给霍明择当秘书多年,向来习惯走一步看三步,尽可能让每一个突发事件,都在他脑中提前预设过。 毕竟老板做出安排,是要他将安排完美落地,而非单纯的指哪打哪。 所以挂断电话他脑子也一秒没停,就着节目组故意隐瞒孩子中度听障强行安排植入手术一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思索起来。 不需要天眼查,这些大企业背后的利益牵扯都存他脑中的数据库里,两边一对,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沈秘书先向郁清许确认道:“您确认孩子现在还是中度听障?” 按郁清许的说法孩子是先天性听障,出生不久就被确诊中度听障,但孩子一岁就丢了,也没准是这些年因为其他原因听力进一步受损。 郁清许没法直说自己梦到了一切,但他依旧很肯定地说道:“即便棠棠没办法读唇语的时候,近距离交流也完全没问题,绝对不是重度听障。” 得到郁清许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