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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脚下的路,含糊了一瞬,“……嘛。” 可她到底熟悉他,知道他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其实意味着某种承认。 因此她再接再厉地试探他——大多数时候,只要她肯追问,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会模糊地给一个大致答案。 “还顺便收拾了一下这条路?” 太宰没再应声,而是略有几分底气不足地移开了视线,尽可能……不让她察觉到更多。 夜色之下,卯崎栗眼尖地发现,不知何时,太宰耳尖悄悄攀上一抹红意。就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搪塞她问的那些问题似的,他的耳尖暴露了他内心所想。 也或许,他是故意让她看见的,但那又如何? 她应该相信,可不就是自己所感受到的、所看见听见的现实? 至少他对她的心意并不假。 她低头看看脚下被清理得不见多少树枝石子的小路——说是小路也不尽然,只是这一小条路上没什么草,看着像是可供人步行的模样。 ……不会连“这个”都是他努力搞出来的吧? “这个是本来就有的啦。”太宰弱弱地开口,替他们脚下的小路辩解,“我也不至于那么夸张……” 卯崎栗噎了一瞬,旋即硬着头皮将锅完全甩给他,“……所以嘛,我之前不是说,要好好说出来吗?”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颇为嗔怪地瞅他一眼,“不然我会注意不到,也会乱猜。” “唔……”被她这么数落,太宰也不恼。他适时放缓脚步,牵着她的手没放,拿着袖珍手电筒的那只手却微微抬起,用手背蹭了蹭他鼻尖。 ——这动作透着一股青涩的少年感,放到现在的他身上,竟也意外地合适。 留意到太宰的举动,卯崎栗丝毫没有即将抵达目的地的的警惕感:她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没有看前方的路。 “真是的,就是因为太宰君总是……这样。” 湖水映照出的星光落入她眸中。被声音吓跑的萤火们聚集在湖面之上,与落于湖面的星光交相辉映。 夜间的凉风吹皱湖面,搅乱一湖细碎的星光。温度适宜的夜风里,点点萤火徐徐浮动。 卯崎栗将这片似曾相识的景色看在眼里,数年前感受到的情绪,与现在她所感知到的一拥而上,近乎将她淹没。 在这个时候,太宰小小地“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好似絮语,“我总是这样,栗小姐也总是纵容我。” 不知何时,他早已将手中的袖珍手电筒收起。 “所以……” 太宰轻撩衣摆,对着卯崎栗单膝跪地的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戒指盒放在手上。他当着她的面,不疾不徐地将戒指盒打开,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她。 “栗小姐可以一直纵容我吗?”青年人鸢眸含笑,眸中是影影绰绰的星火,朦胧模糊,偏生却又惑人非常,“我也会一直纵容栗小姐。” 第233章 “……” 卯崎栗动动嘴唇, 注视着太宰暗含紧张的视线,却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明明……” 明明他们已经结婚了。 而且太宰显然知道,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即便是十八岁之前, 她也常常想到、梦到和这个地方:这里藏着他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是的, 第一次往往最叫人难忘。 那时,少年站在星光与萤火连成一片的光影里, 抬眸看向她的场景, 一直、一直映在她记忆中,甚至还随时间流逝,而带上一层记忆的滤镜, 愈发深刻美好。 太宰君他, 分明是知道的。 ……他怎么就连这个也算进来了呢? 这让她,怎么拒绝啊。 卯崎栗的视线落到太宰手中的戒指盒上。 那枚似曾相识的月光石戒指在朦胧的月光下耀着微光,与漫天的星光、萤火一起,等待她的回答。 卯崎栗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她这么应着, 将手轻轻放进太宰朝上摊开的掌心里, “可以哦。” 她触及到太宰有力,却难得微颤的手指,恍然惊觉:他确确实实有在为这件事紧张。 与卯崎栗的微愣不同, 太宰在她将手放进他手心的那一刻, 便收拢手指,紧紧握住她, 生怕她会后悔似的。 这个时候,卯崎栗还未察觉到什么不对。 直到太宰傻乎乎地握着她的手半晌,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时……她才回味过来:他怎么没动静了? 不是应该给她戴上…… 戒指吗。 戒指。 卯崎栗在心中咀嚼着这个词,猛然对上太宰有几分飘的视线。 ……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 见状, 太宰轻咳一声,握着卯崎栗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放开。 “那个……” 卯崎栗挑眉,从喉间挤出一个语调偏高的音,以示不满:“嗯?” “可以拜托栗小姐……不,请栗小姐务必给我戴上戒指。”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手却不敢松开半分,生怕卯崎栗会当场跟他翻脸“悔婚”。 “……” 卯崎栗,卯崎栗说不出话。 果然,刚刚他用来求婚的那枚戒指是他的。 所以这到底是算谁的求婚啊!她又不是没有戒指! 许是从卯崎栗的沉默中窥出了什么,太宰期期艾艾地低声解释道:“因、因为,我不好去翻栗小姐的东西嘛。”他仍然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所以卯崎栗能清楚地看见,他眼神飘得厉害,“本来想买新戒指,可是这样的话……” “意义就不一样了。” 听到后面这句话,卯崎栗一怔。她没有想到,太宰还惦记着这个。 可是扪心自问,这样一个多月的同居之后,这件事在她心里……真的算揭过去了吗? 她没有再欺骗自己? 之前总觉得缺了什么的事……是她的错觉吗? 太宰抬起头仰视她。 他鸢眸中的认真混杂着细碎的星光,将他那双眼睛衬得尤其亮,“那四年时间是不可磨灭的,我不会当它不存在。” “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卯崎栗凝视着太宰。 他很少对人道歉,所以才显得他的道歉尤为“珍贵”。他也很少对人承诺,能叫他说出口的承诺……大多都是他能做到的。 他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只是想安抚她,让她能从那四年的苦痛里走出,让伤口愈合。 其实,如果不是太宰主动提起这件事……她怕是都要忘记,她曾经还觉得“好像缺了什么”。 她想,大概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费尽心机地将她带到这里,不仅仅是为了重新求婚,也有最后一次道歉,想跟她好好走下去的意思。 所以……她也要好好回应他才行。 然而下一秒,卯崎栗的视野里,太宰面上的表情倏然变得委屈巴巴的,“栗小姐是不愿意给我戴上戒指吗?想把我踹掉,去找